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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然方才向殿外走了两步,身子却骤然悬了空,她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扛在了肩上,只能锤着他的肩,两条腿无力地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

孟德豫进来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惊得瞪大了眼,忙垂下头去,全然没想到他家陛下竟还喜欢这么玩。

自觉打搅了季渊的好兴致,他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唤道:“陛,陛下……”

“何事?”

听着季渊沉冷的声儿,孟德豫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陛下,苏大人求见。”

季渊剑眉微蹙,将人重新丢上了小榻。

“将屏风展开……”

苏衍之进殿时,便见内殿彻底被一架紫檀雕龙纹屏风隔断开来,他在屏风前止步,低身施礼,恭敬地唤道:“陛下。”

“苏大人来了。”少顷,屏风内传来男人慵懒的声儿,“朕方才歇息下,此时衣裳不整,怕苏大人笑话,这才以屏风隔断开来。”

“是微臣冒昧,打搅陛下歇息了。”苏衍之拱手道。

“苏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苏衍之抿了抿唇,往屏风上看了一眼,这屏风将里外彻底隔断,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微臣听闻,陛下方才兴师动众,命人搜寻山林,只为寻失踪的爱宠。臣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思虑再三,有些话想对陛下说。”

听苏衍之提到狸奴,屏风后的季渊垂眸看了眼坐在他怀中的燕沅。

此时,她正无力地倚在他的胸前,身子软若一汪春水,已然连逃跑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死死地抿着唇,压抑着呼吸,生怕发出响动教屏风外的人发觉。

季渊静静凝视着她,说话的声儿却依然一如往常,“苏大人想说什么便说吧。”

“那臣便直言不讳了。”屏风外,苏衍之恳切的言语传来,“这一阵儿,宫内那些传闻陛下想是也听说了,臣明白,那些都不过是胡言乱语,可悠悠众口难堵……”

外头的喋喋不休让本就难受的燕沅愈发觉得烦乱,她抿了抿唇,只觉喉间异常干渴,身侧男人熟悉的气息蓦然变得勾魂摄魄,使她忍不住挺直身子,缓缓靠近。

本就有些心猿意马的季渊脊背倏然一僵,一垂眸,便见那娇艳胜花的美人正埋首在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如羽毛般丝丝缕缕挠在他的心口,生出难耐的氧意来。

他眸色顿时深了几分,稳了稳粗重凌乱的呼吸,嗤笑道:“苏大人的意思是朕被狸奴所惑,以至于失了神志,昏庸无德,是吗?”

“臣不敢!”苏衍之闻言面露惶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知道,陛下是明君,一只狸奴如何能迷惑得了陛下!”

“哦?”

季渊倏然拽住怀中那愈发不安分的一双柔荑。

“这宫中不都传,朕的爱宠是猫妖,夜间还能化身美人迷惑君王,祸国殃民……”

他眸色深沉,伸手抬起那美人的下颌,便见她面颊绯红若染了胭脂,一双潋滟的眸子湿漉漉的,似蕴着一汪泉水,正迷蒙地望着他,媚态丛生。

季渊喉结微滚,原本慵懒的声音也透出几分低哑。

“苏大人既相信朕,不如便亲自替朕澄清此事。”他缓缓道,“朕的圆圆今日就睡在隔壁的云华宫,苏大人不如便在圆圆的榻前盯上一夜,看看它会不会变成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这……”苏衍之面色微变,“陛下……”

“怎么,苏大人一向对朕忠心耿耿,连这都不愿意?难道苏大人今日来劝朕根本不是诚心的?”

苏衍之面露难色,他今日来,就是想惹怒季渊,被狠狠斥责一番然后赶出去,再找人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季渊为一只狸奴重惩进言忠臣的事传开,更坐实了他的昏庸。

可没想到,季渊不但没按他的期望做,还反将了他一军。

为了维持自己在季渊面前忠臣的形象,苏衍之咬咬牙道:“陛下多虑了,微臣自然愿意。”

“好,苏大人果然忠心,退下吧。”屏风内传来清冷的声儿。

“臣告退。”

苏衍之在心下暗暗咒骂着季渊,起身缓缓退出殿外,临退到门口,恍惚听见屏风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娇吟。

他倏然止住步子,站在原地再去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

许是错觉吧……

苏衍之讽笑了一声,这暴君继位八年都不曾正经地临幸过哪个嫔妃,定是有羞为人道的问题,清凌宫怎么可能会有女子。

倒也好,他不爱风月,自然也就不会有子嗣,到时除了他让诚王继位,也能名正言顺些。

思至此,苏衍之心情大好,然才踏出了清凌宫,准备回去,却被一直在殿门口听着动静的孟德豫给喊住了。

“苏大人,您走错方向了吧。”他含笑恭恭敬敬地指了指另一头,“我们圆主子住在那儿呢。”

苏衍之愣了一瞬,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听到殿门掩上的声音后,季渊才将怀中人放了开来,他垂眸打量,便见燕沅正紧攥着他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她朱唇微启,唇瓣上尚且留着潋滟的水光。

忆起方才尝到的甜美的滋味,季渊只觉喉间一紧,思虑片刻,却将人抱起来,绕过屏风,往西侧而去。

神志模糊的燕沅仿若听见门扇开阖的声响,氤氲的雾气迎面而来,她正欲再细看,身子骤然下沉,温热的水瞬间将她重重包围。

溺水的恐怖漫上来,燕沅顿时清醒了几分,下意识挣扎着。

但挥舞的双手很快被擒住,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下来,将她牢牢禁锢在那里,动弹不得。

耳畔,男人低哑的声音乍响,“想要吗?”

要什么?

燕沅分明不知他在问什么,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只觉身子就像是缺了一块儿,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那种茫然无助的感觉看不见也抓不住。

她只含混不清地点了点头,“嗯……”

“那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季渊定定凝视着她,“云漠骞煞费苦心给你下了命蛊,派你来南境究竟意欲何为?”

什么云漠骞,什么命蛊……

燕沅泪汪汪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她眼中的茫然,季渊剑眉微蹙,是否是说谎他一眼便可认出,他沉默少顷,又道:“你究竟是如何附在狸奴身上的?”

“入宫那日……我中毒后醒来,便成了狸奴的样子,我也不知为何……”燕沅艰难道,她忍不住将一双藕臂缠上他的脖颈,唇间泄出低吟,“我没有说谎,我好难受……”

同竹林那晚一样难受,她知道想要不难受的方法,也知道这法子如今也只能在他身上寻。

季渊薄唇紧抿,鼻尖尽数被那妩媚的幽香缠绕,呼吸越发粗重凌乱。

恰如柳拓所说,两相欢半月一发,其实在林间抓到她时,他便已有了毒发的征兆,只是生生靠隐忍掩饰了过去。

苏衍之来时,他命人遮挡的屏风不只为藏她,更是怕他自己在苏衍之面前露出端倪。只他没想到,他的克制差点一度被怀中人彻底击溃。

他垂眸冷冷地看着燕沅,池中的温泉水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裙,露出若隐若现的撩人春色来,她伏在他耳畔,带着哭腔,尾音上挑,低低唤了声。

“陛下……”

季渊脊椎一麻,眸色幽沉如漆黑的深渊般望不到底。

他倏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脖颈,低下头去。

他本觉得他能忍,并不需人为他缓解毒性,可解药既然就在面前,没有不用的道理。

毕竟撩拨了,是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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