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逢以来,连嘉朔每次都能够在宋槐的身上刷新对“有钱”两个字的定义。
因为贺耀松了口,所以连嘉朔得以继续留在基地里,跟宋槐他们一起筹划更多的事情,了解其他势力和各方面的情报,虽然说他们每天都在忙碌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看起来也并不轻松,但这个过程却并不沉闷。
方迹景相当懂得苦中作乐,这大概是他身为原著主角的特质,不管是到了什么样的境况当中,依然能够表现得相当乐观。
也因为这段时间基地里治疗师的调养,以及温虞的悉心照顾,所以方迹景的身体恢复得相当迅速。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方迹景的身体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身体恢复之后,也就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这个基地,真正去执行计划了。
但方迹景的身体恢复,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觉得开心,至少随着他的康复,温虞眼中的担忧开始变多了。
在方迹景决定次日离开基地的时候,当天晚上,连嘉朔在基地外面找到了坐在石碓上垂眸听着风声的温虞。
连嘉朔走到温虞的身边,故意作看不出他脸上的沉重,笑着走过去道:“我们的王子殿下怎么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温虞怔了怔,回头看向连嘉朔,勉强笑着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连嘉朔说道:“我猜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对原著温虞的资料倒背如流,当然知道他心情不好时会自己到安静的环境里静坐。
温虞听到连嘉朔的回答,低头浅笑着说道:“真奇怪,从以前起我就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就好像跟你早就认识一样,你能猜到我所有的想法。”
连嘉朔当然不能说出原因,他只能顺着这话说道:“就当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温虞笑着,许久后笑容又渐渐散去,他终于失落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前隐瞒了你们我的身世,我其实是星盟的皇子,我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星盟皇宫里面,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座宫殿。”
连嘉朔沉默地倾听着他的话。
温虞继续说道:“十岁那年,我得到了个难得的机会,可以隐瞒身份去星盟学院里上学,对其他人来说,他们没有办法理解我的决定,他们认为我会遇到危险,可能会遭遇袭击,还可能被无知的平民冲撞。但我坚持要去,不管他们如何阻挠,我都想去,因为我知道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与外面接触的机会了。”
温虞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没什么重量,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坚定:“皇族是星盟的一面旗帜,我生来就是皇子,拥有看起来尊贵的身份,但却什么也做不到。我知道以后我会像我父王一样,一辈子困在漂亮的宫殿里,被人当成供奉的对象,所以我想在成为那样之前,先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以后等我回到那座宫殿,至少我还有可以回忆的事情。”
“可是我在那里遇到了方迹景,遇到了你们,我交上了朋友,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人。”温虞回想起从前的事情,笑得温柔而纯粹,“我真的过得很开心,那时候我觉得,即使我以后只能靠着回忆生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后来你出了事,我们全都离开了星盟学院,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走散了。我被接回了皇宫里,重新成为了宫殿里的王子。”
温虞眼眶又红了,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这样过去了,可是现在我们又重逢了。”
他抱着连嘉朔,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可是这段时间我真的好开心,我不想让大家离开,也不想回去,要是能够一直待在这里该多好。”
连嘉朔听着他的话,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着他。
温虞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爱哭……很丢人吧?”
连嘉朔摇头,说道:“当然不会。”
事实上在原著里的温虞本身就是个哭包人设,温虞的多愁善感和泪腺发达大概也是受到了原著的影响,不过按照原来的设定,主角受爱哭是很正常的设定,现在的话就……时隔半个月,连嘉朔再度为温虞睡了方迹景这件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
连嘉朔低声劝慰着温虞,温虞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终于说道:“不过其实我很清楚,就算再怎么不想面对,我还是会努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所以不用太担心我。”
温虞虽然柔弱,但并不软弱,这也是连嘉朔早就知道的。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温虞收起情绪又说道:“不用担心我和方迹景的事情了,你和宋槐呢?”
连嘉朔听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我和……宋槐?”
·
同时,基地内部,宋槐和方迹景刚结束了练习。
准确地说来,是宋槐把方迹景给狠狠地揍了一顿。
从学生时期起,方迹景就没有在训练里赢过宋槐,不管是肉搏战还是机甲战,甚至就连答题,宋槐都要比方迹景强上一点,只有在军事指挥上面,方迹景才能够勉强占到一点便宜。
方迹景习惯了和宋槐斗嘴,在之前受伤的时候,就躺在病床上挑衅了宋槐数次,现在他身体终于恢复,两个人当然达成共识,立刻在训练室里打了一场。
结果就是要不是宋槐手下留情,方迹景差点再次被抬进医务室里。
结束战斗之后,方迹景大字型躺在地上喘息着,忍不住抱怨道:“两年没比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像怪物,你在商场也是跟人比拳头的吗?”
宋槐鄙夷地说道:“商场的战斗比跟你战斗难多了。”
方迹景笑了起来:“那有什么?”
宋槐嘲讽道:“你弱成这样还能笑得出口?”
方迹景仍然没心没肺地笑着,他盘腿坐了起来,得意地对宋槐扬眉道:“当然,因为我身体还有不适,所以跟你打这场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全力,这就算不上是我输了。”
宋槐:“你在无耻上面的造诣越来越高了,你的伤早就好了,别以为我会上当。”
方迹景挑眉,继续说道:“我身体不适,当然不是因为那个伤。”
宋槐:“那是因为什……”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方迹景从刚才起就在贱兮兮地得意什么。自从被发现自己是下面那个之后,方迹景现在已经越来越放得开了。
宋槐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表情微变,瞬间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方迹景这几年一直跟宋槐保持着联系,虽然两个人彼此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确也是这几年最清楚对方处境的人,方迹景早就知道宋槐的心思,于是开始猛烈输出起来:“你跟连嘉朔呢?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原本还是戏谑的表情,说到最后也认真了起来:“重逢这么久了,你那些话还打算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