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思考陆矜淮为什么要邀他去看电影,路诺斯更匪夷所思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他为什么会答应?
明明从来都不想来这种公共场合,但为什么这次破了例。
雄虫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似乎诱他往深处想。
“雌虫和雄虫共处一室,你觉得代表什么?”
路诺斯砰的一下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剧烈还弄掉了沙发上的抱枕,他语气冰凉,“你什么意思?”
陆矜淮不缓不慢地捡起地上的心形枕头,“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路诺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雄虫,对方闲适得不像是在深谋什么,一瞬间路诺斯以为是自己想复杂了,对方也只是在陈述事实。
银发雌虫站着俯视下去,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但动作上却透露出些许防备。
陆矜淮在心中叹了口气,退了一步,声线温和:“电影开始了。”
屏幕的电影播放完片头,正在开始正片。
路诺斯僵持几秒,最后还是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如果忽略掉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装饰,这里看电影的体验感确实不错。
陆矜淮和路诺斯坐得极近,这里的沙发特地设计为情侣使用,除非其中谁想站着,不然就不得不紧挨在一起。
难得安静的氛围,陆矜淮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视线投到屏幕上开始欣赏电影。
只是这个电影……
这是一部以雄虫为主角的电影,讲述的是这位帅气的雄虫的……风流史。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部限制级电影。
影片没放几分钟,主角雄虫拿起鞭子就开始笞打跪在地上的雌虫,表情满是享受和着迷,就像是虐打雌虫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陆矜淮越看越别扭,看到这里已经有些看不下去,悄咪咪地偷瞟了一眼路诺斯。
没想到在陆矜淮视线看过去的瞬间,正好对上了银发雌虫好整以暇的神情,也不知道雌虫就这样看了他多久。
陆矜淮立马甩清嫌疑,“这是你选的电影。”
就算要推责任也是路诺斯的责任,他才没有这种爱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路诺斯偷看被抓到了也不心虚,他对电影的内容并不好奇,连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始至终他都只在看着这只特殊的雄虫。
听到他说话之后,路诺斯才勉强把目光施舍给了屏幕一眼。
雄虫鞭笞雌虫的画面,在虫族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位黑发雄虫在惊讶什么。
路诺斯不甚在意,“跟我选什么没关系,里面都是这种电影。”
电影这种受众大多是雄虫的活动,自然是要讨好雄虫。除了正经的科普片之外,十部电影里面九部都是这种题材。
陆矜淮下意识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路诺斯的反应,“……都是这种?”
陆矜淮对于虫族雄尊雌卑的社会地位略有了解,但这还是第一次切实体会到。
他现在的家里只有他和卡罗尔两只雄虫,原身的雌父,也就是卡罗尔的雌君和雌侍,因为工作都在原来的星球,调动需要一段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搬过来。
至于在外面遇到的别的雌虫,相比之下也只是对雄虫格外尊敬一些,也没让陆矜淮发现什么很不平等的事情。
陆矜淮对路诺斯有天然的信任,喃喃之中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路诺斯听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之前是活在山里吗?”
——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陆矜淮含蓄地点了下头。
路诺斯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靠在沙发上盯着陆矜淮,片刻后答道:“雄虫喜欢欺辱雌虫为乐,但也不敢在路上看到一只雌虫就来一鞭子,最多也只敢对自己的雌君雌侍如此,所以你当然在外面看不到。”
陆矜淮备受震撼,但也不忘纠正路诺斯,“有些,是有些雄虫,不是所有。”
他是绝对没有这种乐趣的。
路诺斯冷哼了声,“那是因为你还没结婚,等你结完婚就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这是路诺斯根深蒂固的思想,只凭陆矜淮三言两语是没法说动的。
陆矜淮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沉默了片刻,“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所有的雄虫都是这样,天性如此,无一例外。”路诺斯语气笃定。
黑暗之中,陆矜淮摸索地轻轻牵住了路诺斯放在身侧的手,雌虫的手很冰,被陆矜淮攥在掌心中也染上了几分温度。
屏幕中的鞭打还在继续,陆矜淮牵着银发雌虫的力度却异常温柔,陆矜淮认真道:“我不是。”
“我永远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