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冽让他二人先在厅中坐着,自己往内间寻他夫人去了。
“师父,我觉得还是你画的图最好看。”元渺看了一圈墙上挂着的画,有山水画有人物画,画的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猪和兔,就是画风比较难懂。
镇元子忍不住笑道,“那渺渺觉得我哪幅画最好?”
家里的画大多都是师父画的,元渺也看过不少,觉得每一副都很好看。
他一个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作画之人技法十分高超,“山河图最好,寒梅图也好……还有鹤衔水、千雁图……数不过来了。”
“我却觉得那些都是寻常之作,只有一副最好。”
元渺不禁好奇追问道,“哪一副?是天光夜宴图还是月中仙?”这两幅是他自己觉得看起来最有意境的。
镇元子却没回答他的问题,正好此时朱罡冽带着他的夫人从内室出来了,打断了元渺想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这位是我的娘子,卯二娘。”朱罡冽扶着卯二娘的手臂对着他们介绍道。
卯二娘身量娇小,容貌十分俏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柔和软,一颦一笑十分温婉。
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襦裙,云髻上戴着几支镶红宝的金钗,双腕间戴着一对天青色的玉镯。
“贵客来了,未出门远迎,还请莫怪罪。”
镇元子和元渺起身示意,“在下镇元子,这是我的徒弟元渺。”
“哎呀,好生俊俏的小郎君。”卯二娘着迷得看着两人,圆圆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朱罡冽看她这样急得在旁边扯她的袖子,“娘子~”
卯二娘笑着收回一直盯着镇元子二人的眼神,转头在朱罡冽耳朵上拍了两下,“好了好了,在我心中还是你最好,瞧你这小猪头长得多可人啊。”
朱罡冽憨憨一笑,在卯二娘手下蹭了蹭。
元渺:这真是在夸他嘛……
“我已经听小冽说了,您二位是从五庄观远道而来的仙长,今日有劳二位给我看病。”卯二娘对着镇元子和元渺各自欠身行了一礼。
元渺伸手虚扶了一把,“我是不会看病的,是我师父会,夫人请起。”镇元子也对着卯二娘点了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夫人坐下吧。”镇元子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卯二娘依言坐下,朱罡冽紧张的贴在她旁边,“二娘她从前两年开始就偶有头晕,当时只以为是平日里没休息好,从那开始我便让她白日也睡,夜里也睡。”
“但是并不见好转,今年反而更严重了,前段时间好几次直接昏迷了,晕了两日才醒。”
“小冽也去给我抓了不少药,那药别提多苦了,闻起来也十分令人作呕,我喝了许多但是没甚作用。”卯二娘想起那熬出来黑乎乎的药汤,整张脸的表情都痛苦了起来,然后还伸出手往朱罡冽胳膊上掐了一把。
“嘶……娘子,又不是我叫你喝的,是那老郎中开的药,他说喝完就好了。”朱罡冽说完还拿起卯二娘的手揉了揉她刚才掐自己的手指。
元渺在旁边看了觉得一阵牙酸,八戒你是真腻歪啊。
镇元子伸出一只手放在卯二娘脸前,一阵白色的雾气飘然而出,慢慢浸入她脸上七窍。
元渺在一边看着,他也是第一次看师父帮别人治病呢,他家师父真是无所不能,什么都会。
过了一会儿,镇元子收回手,“是胎里带的弱症,在化形以后才慢慢显现出来,洞中没有日光缺少生气,时日长久会越来越严重。”
朱罡冽猛地一拍脑袋,“对啊!之前我与夫人还未成亲的时候,她住在福陵山背面一棵巨树的树洞之中。树洞之中可以透光,她还每天都会出门采花。”
成亲以后,朱罡冽就找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和卯二娘一起慢慢布置成了一个家的样子。
每日朱罡冽会去打猎砍柴或者采些珍贵药材卖了换钱,若附近没有他还可以驾云去别处。
卯二娘每日只需要做两餐饭,其余时间都在作画养花或者做女红打发时间,出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镇元子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卯二娘,“每七日服一粒,多出洞晒晒日光,病好了药就可以停。”
“多谢道君,多谢道君。”
朱罡冽对着镇元子连连鞠躬,他为卯二娘的病已经忧愁多日了。
听闻浮屠山上有一株上了年月的灵芝草,他今日出门就是去寻那灵芝草给二娘补身子的,结果还被乌巢禅师那老头子纠缠了半天。
幸好遇到了镇元子,不然还不知道二娘的病要拖到什么时候,想想就令他心惊。
“道君今日请一定要留下吃顿便饭,老朱要好好敬您二位一杯。”朱罡冽解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变得神气起来。
卯二娘端了一大盘果子出来,让他们先吃着垫垫肚子,“我去做两个下酒菜,二位坐下稍等。”
“娘子莫要太劳累,不然还是让我来吧。”朱罡冽拉住卯二娘的手臂说道。
卯二娘脱开他的大手,“你那手艺也好意思待客,再说了这有什么累的,多看两眼美人就不累了。”
说完还好像很害羞似的,看了元渺和镇元子两眼,捂着嘴笑着向内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