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认识沈之初很多年了。
杜克的父亲退休之前是军校的教官,而沈之初的哥哥沈近善就是他父亲教过的学生之一。
杜克小时候经常在放学之后跑去父亲的训练场玩。
因为这层关系,在上同一所高中之前,他和沈之初就已经是好朋友了。
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在杜克的印象里,沈之初和他哥哥一样,成绩优异,乐于助人,性格温和而稳重。
杜克无法形容自己在接头地点看到沈之初时的心情。
昔日的好友在一瞬间变得那样陌生。
那一刻,上涌的震惊与不解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沈?”
当时,杜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面对着一整列黑洞洞的枪口,沈之初的表情里有些意外,但却没有多少慌张。
“……你说呢?”被拷上手铐时,他平静地反问道。
而杜克对后面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们追查的卧底……
怎么会是沈之初?
一时间,过去的种种疑点忽然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塔尔星的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之前的追查为什么总是走进死胡同。
为什么追查的目标总能先他们一步预判他们的行动。
傅临渊早就怀疑军团内部出现卧底了。
杜克虽然觉得上司的猜测有道理,但到底没想过卧底竟然会是自己的多年好友。
可能是看他的脸色实在不好,出来送资料的女同事返回办公室里,片刻后,拿了杯水出来。
杜克知道对方是好意,勉强笑着道了谢。
走廊里就这样又安静了几分钟。
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杜克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了下属和元帅打招呼的声音。
抬头,傅临渊正大步向这边走。
“……头儿。”
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杜克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
原本在低头看终端的傅临渊抬眼:“……他在里面?”
杜克嗯了一声。
傅临渊静了片刻,道:“去洗把脸。”
杜克:“……是。”
*
郁白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二天中午了。
……头好晕。
他揉着脑袋坐起来。
太阳穴还有点胀痛。
……难受。
还有点困。
“霍斯--?”抓了抓头发,小人鱼眯着眼睛下了楼。
“霍斯——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刚把菜端进餐厅的霍斯闻言,探头看向客厅:“郁先生,您醒啦?今天吃鸡蛋面。”
郁白啊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可是我有一点点想吃肉。”
不等霍斯回答,就听傅临渊的声音自餐厅里响起。
“宿醉后最好吃点清淡的。”
哈欠打到一半的郁白在原地停了半秒,然后几步走进餐厅:“……你没去上班啊?”霍斯把托盘上的碗在桌上摆好,答道:“先生刚回来。”
而傅临渊放下终端,抬眼看向郁白,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郁白在桌边坐下,然后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而后趴在了桌边:“头疼……困……”
霍斯听他嘀咕完自己的症状,才道:“这些都是宿醉的症状,您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会有这些症状也在意料之中。先生让我准备了蜂蜜茶,给……喝一点有助于缓解您的症状。”
“酒?”郁白接过霍斯推来的杯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傅临渊,眼神里有些迷茫,“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傅临渊:“……”
桌上就这样安静了片刻,然后男人开口:“……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小人鱼挠挠头,回忆了一下:“我们跟着艾芙琳殿下去找了小公主……然后……”
然后他干什么了来着?
哦对。
“然后我帮艾莉殿下净化了她的精神海,接着我在外面等你们谈事情……”
小人鱼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迷茫:“……后面的我就不记得了。”
咦?
对啊。
他昨天明明还在庞克外交团下榻的行宫,怎么一睁眼就回家了?
对方眼底的茫然不加掩饰,傅临渊知道,郁白这是真忘了。
不过沉默了片刻,男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