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他的手腕:“你洗,不是我洗。”
“……哦。”
小人鱼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边解边嫌弃地加了一句:“原来你是不洗澡的小猪。”
傅临渊:“……”
傅临渊捏了捏眉心:“……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猪妈妈和猪宝宝》,”虽然神志不太清醒,但郁白还是有问必答,“霍斯读的时候说过,不洗澡的就是小脏猪。”
“……”
男人再次捏了捏眉心:“……我一会儿洗。”
小人鱼再次嘀咕了一句什么。
然后低着头,他开始和自己的扣子较劲。
白净的手指捏着扣子拉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把它从扣眼里送出去。
努力了足足两分钟,郁白放弃了,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站在身前的傅临渊:“……解不开……”
傅临渊:“……”
眼见对方就快把扣子扯下来了,男人最终还是无奈地伸出手:“别动了,我来。”
小人鱼这次倒是听话,让不动就乖乖不动,坐在台子上等着傅临渊帮他解扣子。
一颗……两颗……
光洁冷白的皮肤就这样一点一点暴露在了空气里。
在布料轻微的摩擦声中,郁白歪着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五官,良久,忽地抬手,轻轻戳了戳傅临渊的脸。
男人这次没什么反应,垂着眼继续帮他解腰带上的装饰扣:“……又怎么了?”
“没事……”见对方没躲,小人鱼再次抬手戳了戳他的脸,然后嘿嘿傻笑了两声,边笑边道,“……好软啊。”
“……”
解开了小人鱼的腰带放在一旁,男人抬眼,道:“……能自己进浴缸吗?”
郁白歪着头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然后小人鱼第次抬手,这次戳了戳男人的嘴唇。
“……哇——”
他的语气里多了点惊喜。
“软软,可爱。”
傅临渊:“……”
因为一直没有被阻拦,那微凉的指尖越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搓扁揉圆了一阵子,男人才无奈地扣住他的手腕。
……这个状态,大概自己洗不了澡了。
“别闹了。”把人从台子上架下来,他低声道,“洗洗脸,然后去睡觉吧。”
哪知小人鱼从台子上下来就和没了骨头一样,根本站不稳,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扶着他的那只手上:“……我不会——”
眨眨眼,他用额头轻轻抵了抵对方的胸口,然后抬头,撒娇道:“你帮我好不好嘛——”
男人呼吸一滞。
因为要洗脸的缘故,刚刚他就帮他把易容器摘掉了。
那张昳丽的脸上此时满是红晕,明亮的蓝眸里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单纯而干净,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再向下,是裸.露在外的锁骨,还有大片大片晃眼的白。
“……”你过对视了片刻男人就移开了视线,声音里多了点难以察觉的暗哑,“……站好。”
但小人鱼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忽然踮起脚尖,凑到对方面前,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傅临渊——”
轻柔的声线尾音上扬,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好奇。
“你怎么脸红了?”
傅临渊:“……”
卫生间门里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
“……没有。”片刻后,男人低声道,语气里难得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你看错了。”
“不可能——”
小人鱼说得斩钉截铁,然后再次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肯定道:“……就是红了。”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对方又接了一句:“不许说谎,说谎的是小狗。”
傅临渊:“……”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郁白自己站直,不再像没骨头一样贴在他身上:“……别闹了,洗洗脸,然后去睡觉。”
傅临渊其实并没有真的用力,只不过小人鱼的肤色很白,任何一点痕迹都十分显眼,只是轻轻一攥,那漂亮的手腕就留下了一点红痕。
看着腕上的红痕,郁白一怔,然后扁了扁嘴。
“你……”小人鱼的语气里多了些难以忽视的委屈,“你弄痛我了……”
澄澈如大海的蓝色眼睛里蓄着的水雾似乎更重了:“你还凶我。”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慌乱:“我……”
他还来不及解释,就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轻轻滑落,无声地下坠。
“鲤鱼就不会凶我。”
抬手抹了抹脸,小人鱼低头,有些口齿不清地控诉道。
“你欺负我……你好坏。”
“不要和你玩了,我要去找鲤鱼。”
“……”
沉默了一秒,傅临渊皱眉,拉住转身就要往外走的郁白。
“鲤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