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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钟时丘的语音聊天结束,他下意识想找容昳八卦一下,却看见容昳微微疏离的侧脸。
他这么冷冰冰的性格,有时候,是让人不敢接近的。这时候,甚至更加冷漠了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这大佬了。
钟时丘挠挠头,心说,他不喜欢宿舍里太吵闹吗?看来应该是刚刚的语音消息,让他觉得吵了。
没一会儿。
容昳收到了一条来自他的消息,微信的提示消息飘在了手机顶上,他点开。
一条语音。
-“你饿吗?”
略低的嗓音,传了出来。
过了会儿,又是一条语音:
-“有没有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点。”
容昳指尖一颤。
恰好,钟时丘转过身把他看着,那意思:什么?!你和那转学来的梁校草真认识?
容昳却是给他回了一句:
-“你发错人了吧。”
语气淡淡,没有什么起伏,冷的像揉碎了的冰。
说完,他放下手机。
宿舍楼下,梁近微听着他发来的语音,眼角稍稍挑起。
啧。
他声音真是好听。
梁樾站在他身边,手边放着行李箱,看他一眼:“你给谁带吃的东西?”
梁近微把手机放进兜里,自己提着行李上楼,低眸,清瘦的侧脸迎着灯光:“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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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时丘洗漱完,容昳等浴室里水汽散去了,也带着准备好了的衣物浴巾走进去。
宿舍里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前面阳台、后面是浴室。
容昳洗完澡后,穿着一件灰色睡衣走了出去,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风一吹,很凉爽。
钟时丘在旁边看他一眼,心口一动。
男生宿舍很多人喜欢赤膊,穿着裤衩走来走去。
但容昳总是穿的很规矩,纽扣扣到最后一枚,但他皮肤白,这么样子,却很有一种斯文又禁欲的感觉。
梁近微手指握着自己的行李箱,停在341号宿舍门前。
他推开门,一眼看见了坐在书桌前,正解开一枚睡衣钮扣、锁骨上淌着水、长腿伸长了的容昳。
容昳没转头,正坐在桌前垂眼翻阅一本书。
很容易就记起,从前他们领证同居后的某天,容昳也是这样坐在桌前,斯文的在台灯下看书。
梁近微从浴室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弯腰,胳膊搭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低声问他,要不要睡在一起。
随后,容昳的答案很明确。
他说:不要。
那次以后,类似的想法就很少再提起。
梁近微转身和上门,把行李箱放在了入口处的柜子中,脱去外套,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走去,把一杯热可可放在了容昳桌前。
容昳像是才被惊动,睫毛掀起来,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冽中似落了雨的雪天。
梁近微挑眉:“喏。给你带的。”
想了想,他低声补充说:“那条消息,没有发错人。”
容昳抬头看着他。
梁近微靠在他的书桌旁,手肘支在书柜上,垂眼,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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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钟时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等下,他怎么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钟时丘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说:“大佬,等一下,所以你们俩是认识的吗?”
梁近微一挑眉:“我认识他。”
随后,他靠在容昳的书桌边,垂眼看他,似是等他说什么。
钟时丘微微一愣,那意思——梁近微认识容昳,所以他们到底熟不熟?
可能,容昳不认识梁近微?
那安唯问他俩关系干什么?
钟时丘更加迷茫了,顿了顿,试探着,小声说:“刚刚有个女生问我你和容昳是不是很熟,我说,不熟。”
梁近微挑眉,他问:“是吗?”
“那个女生挺漂亮的,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
钟时丘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你?”
梁近微没说话,目光却转向容昳。
梁近微视线落在容昳侧脸上,目光微顿,看着他。台灯把他的侧脸显得轮廓清晰,小绒毛都看得见。
容昳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一本书,看一眼梁近微,但却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似乎也不重要了,他收回视线,垂眼,继续看书。
“没。”梁近微这才回答:“不是那种关系。”
那杯热可可还放在桌子上,容昳伸手,捧起来,尝了一口。
触感还是热的,很甜。
梁近微在一边略微靠在柜子上,垂眼看他。
容昳一边翻了一页书,一边发出轻微的声音,白皙的指尖又翻过一页。
梁近微轻轻一哂。
他记得容昳喜欢甜的,刚结婚那时候,他喜欢在大衣外套里放巧克力,有次保姆把他的衣服拿去洗,忘了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整个洗衣机的衣服都遭殃了。
他只是靠在洗衣机边,垂眼看,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从没想过容昳这样冷冰冰的人,其实喜欢甜食。
随后,他收回思绪,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了床上,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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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六点半左右。
容昳吃完晚餐,回到教室上晚自习,他写了一会儿题,又拿出那本闲书翻了几页。
晚修结束大约有10点半了,一群学生从教室门口走出来,执勤老师也离开了教室。
容昳带着一本书,拉开椅子,准备离开了。
走到一半,执勤老师恰好看见他,对他招招手:“容昳,来一下。”
说完,看人手不够,又看向了他身边的男生,说:“那个穿外套的高个子男生,也过来一下。”
容昳走向教室前门,把手机放进兜里。
梁近微站起身来,也走过去。
晚修下课,前门人很多,容昳不知想什么,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很快,人群散去了。
梁近微在他肩上轻轻抵了一下:“走了。”
容昳于是走在不远处的前方,两人离开了教室,走在凉爽的走廊上,夜色静谧温柔,梁近微下意识走去,想和他聊聊天。
但当他目光触及容昳安静、冰块一样的侧脸,又打消了这念头。
他原来高中就是这样的性格?
太安静了。
执勤老师是他们班教物理的女老师,她带着两个学生走到办公室,把一沓卷子递给容昳,说:“来,这是周末作业,还有,练习册,明天早上发下去,辛苦你们了。”
她把厚厚一摞练习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递给容昳,让他抱着,剩下的递给梁近微,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外面凉风习习,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往外走,昏暗的夜里,台灯亮了一盏,没什么人了。
容昳胳膊上抱了作业册,还有试卷,看起来很多,上台阶时往下歪了一下,像是要全散到地上了。
梁近微走过去,轻轻帮他扶了一下。
容昳停下,任由他扶正了,随后,继续往教室走。
梁近微抬眼看他背影,轻轻笑了声,又走在他身后进了教室里。
很黑,人都走完了,他打开门前的灯,又走去把作业册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容昳,“很晚了,先回宿舍,一会寝室要锁门了。”
容昳低头,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是几行字。
本子记着周末作业。
梁近微在他身旁看着他,略微抬起眼睛看他认真的神色。
容昳放下本子,抬眼。
两人视线碰了一下,梁近微似是好奇,在他身边问:“你都是多久说一次话呢?不会闷?”
容昳:“不会。”
说完,他就离开了,似乎不打算和他说太多。
梁近微也离开教室,顺手,帮他关了教室的灯和电闸,又锁了门。
教学楼笼罩在夜色之中,容昳下了楼梯,独自走在一片灯光照亮的林荫道上,他看向路边的一对高中生情侣,在下面散步的样子。
容昳不由就记起,从前,他念高中时,下了晚修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也是经常看着梁近微和某个长发女孩出现的身影。
他们的样子,很般配的。
容昳移开眼睛。
到宿舍楼下时已经很晚了,宿管阿姨正准备锁门,见他们,又把门拉开。
宿舍里闹哄哄的,下自习半个钟都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