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遇瞥炽哥,是有什么不满吗?倒是说啊。
他炽哥半晌都没开口,也不知道是突然词穷形容不出来,还是要脸。
黄遇动了动脑子,灵光一闪,他试探地把“炽哥”改了改,也和陈雾一样换成全名。
于是就成了:陈雾,晏为炽。
都是名字,配了吧!
黄遇发觉炽哥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看样子是满意了。
配了。
真心服了。他谁都不服,就服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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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遇怀抱两个木盒,拇指冲办公室的大门方向歪了歪:“那炽哥,我先?”
晏为炽挥了下手。
“对了,炽哥。”黄遇走出去又折返,“陈雾当年给你敷的药,我都敷这么久了,怎么疤还在。”
“先少后多循序渐进,一天三次,现磨,磨出来的药渣跟药水颜色也是对的,我到底哪个环节没对上?难道是我敷药的姿势不对?”
他没辙了。脸上的几块伤疤去不掉订个鸟婚,圈子里最丑的未婚夫头衔谁爱要谁要,反正他绝不要。
“炽哥你那时候是坐着敷的,还是躺着敷的?”
晏为炽提着白色喷壶对着一片绿植:“我蹦跳着敷的。”
黄遇翻白眼吐槽:“那您牛逼。”
“这么久是多久,不知道什么叫耐心,什么叫坚持?”晏为炽训斥完,说,“让你未婚妻给你敷。”
黄遇将信将疑:“怎么个说法?”
晏为炽睨了他一眼:“光是药不行,还要用爱感化。”
“……”我信你胡扯。
黄遇学古人作揖:“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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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帮忙敷药的画面,黄遇想象不出来,他怕她把棉签戳他鼻孔里眼睛里。
倒不是嫌她手笨,是他不自在。
那玩意儿能传染,到时候她不就紧张了吗。
所以别了吧。
黄遇找陈雾请教哪里出了问题,陈雾让他发个自拍,他爽快地发了过去。
九宫格的。
黄遇没多久就等到了陈雾的回复,说是没事,还要时间,年底能消。他松口气,妥了。
也不知道陈雾在英国当交换生当得怎么样。
十一炽哥飞去他那边待了几天,下次再过二人世界就是圣诞了吧。
炽哥瘦了不少,有一大半原因都是想陈雾想的。
幸好陈雾只去一年。
要是时间再久点,炽哥真的会急眼。
那些商业化的名誉称赞甚至成就,对他来说都是不实际的玩意儿,还不如跟陈雾一块儿吃碗面重要。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你不在乎的,是别人穷极一生的奋斗拼搏,哪怕不吃不喝都追不上的。
别人随意丢弃踢开的,是你套牢脖子遏制呼吸换来的。
说白点,世人都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包括他在内,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想要可以,耍点小心思付诸行动也没问题,别踩线啊。踩了线,小命就玩完。
最可怕的是偏执型人格,害人害己。
黄遇收了收乱蹦的思绪,开车去给未婚妻送药,到她公寓楼底下才意识到,这趟不用亲自跑,完全可以让助理跑腿。他无语地搔搔后脑勺,来都来了,那就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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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姐在健身室做瑜伽,她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给黄遇开的门,半长的披肩发丝扎成了一个团子,简单的鹅黄色发箍把碎发上撩,露着莹白的额头和天鹅颈,脸上也有层透亮的光泽。
出了汗,洗了脸,干干净净的。
黄遇没有贸然踏进女孩子的小天地,他就在玄关放下了木盒。
“这是什么,花吗?”覃小姐询问。
“谁会把花放木盒里,那不得憋死。”黄遇让她打开。她打开后,忘了眨眼。
黄遇手插兜:“知道怎么用吧,我回公司了。”
小臂被拉住了。拉得不算紧也不局促,四根手指轻轻地搭着。
他挑着眉毛转头。
覃小姐的眼里是难以遮掩的震惊:“今年不知道怎么了,至今都没有见到一株出现在几个大拍卖场,我想是卖方在种植过程中遇到了困难,比如天灾导致药草全部死亡了。”她轻言轻语,“黄遇,你这两株是从哪里来的?”
黄遇痞笑:“从其他渠道弄到的呗。”
覃小姐动容地望着他,略显苍白的唇间溢出呢喃:“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黄遇把没有被拉着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低着头挠了两下眉毛,那也没有。
“谢谢。”覃小姐微微笑。
黄遇扯了扯嘴皮,他长得高也挺拔,脸上的疤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见外了,未来的黄太太。”
覃小姐垂下琥珀色的眼眸,巡演顺利结束,年前都不忙了,可以顾虑一下私生活。
“近期我们两家人聚一聚,可以吗?”她尊重地跟他商量。
黄遇没随便答应:“什么时间?”
覃小姐说:“你来定,我随时都可以,看你何时方便。”
“行。”黄遇抬下巴。
覃小姐将手指从他小臂上拿回来,神情文静内敛:“那你忙你的去吧,工作再累也要注意休息。”
小夫妻一样,在上班前细心叮嘱。
只是少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和黏|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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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聚会当天,黄遇散场就马不停蹄地奔赴兄弟组的局。
坐落在深山里面的烤肉店,环境优美原生态,就是需要提前预约,不好在自己安排的日期约上。
停的全是豪车。
“炽哥,我找的这地儿不错吧。”黄遇脱了西装外套,拉开椅子坐下来,二郎腿一翘,“下次可以带陈雾来吃。”
晏为炽这桌除了他跟黄遇,还有余盏,自己凑过来的。
“太远了,除非时间充裕,否则不是个约会的好去处。”余盏翻动烤架上的肉片。
晏为炽刷着手机:“你一个孤家寡人,用得着操这份心?”
余盏儒雅成熟,慢慢悠悠地笑出浅浅的酒窝:“我起码有儿有女陪在身边。”
晏为炽的面色刷地沉郁了下去,老婆在国外求学,家里只有猫狗,物种不同无法交流,回家一点温馨感就没有。
就他妈烦。
氛围不妙,黄遇的眉心跳了跳,他张罗着给两位各倒了杯酒:“余叔,你儿女长大一点了没?”
余盏在手机上拨出照片分享。
儿女都是两岁多不到三岁,前段时间收养的,老父亲的心愿得到了实现,不管鸟舍了,心里眼里只有两个小孩。
“蛮好玩的。”黄遇嘴上这么一说,他自己离当爹的距离还远得很,“炽哥,你可以跟余叔取取经,了解一下收养的正规程序,跟非亲生子如何培养关系,指不定哪天就要用到。”
“我不|收|养|孩子。”晏为炽喝了口酒。
黄遇没想到炽哥这么笃定坚决,早就想好了的,他好奇道:“那继承人,”
晏为炽轻描淡写:“晏家多的是,抓阄抓一个就是。”
以为能听到什么重磅信息的黄遇:“……”
余盏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晏氏的年轻掌舵者。
那眼神里隐约有一丝向往。
不止是能收获一份可贵的爱情,守得住那份爱情,还有态度,面对惊人权势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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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店西边有个湖,晏为炽拿了副渔具坐过去。
今天来吃烤肉的有钱人大多身边都带着伴儿,总有人忘了自己的金主是谁,管不住眼睛往湖边瞄。
深沉尊贵,气质迷人,很会做的样子。
正在和一群富二代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黄遇腾地站起来:“我草。”
这是干嘛,都快把他炽哥给吞了。
“走走走,钓鱼去。”黄遇带富二代们加入炽哥,很快湖边就坐了一圈人。
晏为炽懒得理会奉承的声音,直到附近不远有人被查岗,他心里一动,打给了陈雾:“我在外面玩。”
陈雾要睡了,声音有点含糊:“噢,那你好好玩啊。”
晏为炽把鱼竿丢一边,压低声音表达自己的郁闷:“你怎么不查岗。”
陈雾:“……要我查岗吗?”
“你男朋友在玩,没带你也没跟你报备,你不查岗,你心怎么这么大,”晏为炽背对湖水,面朝长势茂盛的竹林,眉头皱在一起,“快问我都有谁在场。”
陈雾点点头表示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他配合地说:“都有谁啊。”
“很多人,基本都是你不认识的,一个圈子里的男男女女,很乱。你放心我?”晏为炽严肃提醒,“赶紧让我开视频。”
陈雾托着半边脸:“那你开吧。”
晏为炽发过去视频邀请,那头接受后,他凝视了会爱人迷迷瞪瞪的模样:“下一步是什么?”
陈雾:“不知道啊。”
晏为炽扶额:“你叫我给你看看我这边都有什么人,会不会带坏我。”
陈雾揉眼睛:“我看看。”
晏为炽举着手机前后左右移动。
一伙富二代手忙脚乱地把伴儿推开,装作正经地挥手打招呼。
晏为炽黑了脸。
妈得,谁让你们给自己加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