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半空中的毋相忘看着斌哥咬牙切齿的疯狂地向外抽自己的双手,他用力到脸部变形、用力到双目充血!
终于,他拔出了自己的双手。
只是此时那双手上却已经变成了只剩下一点血丝的白骨——那越来越粘稠的粘液撕扯掉了他双手的皮与肉,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化掉了它们。
斌哥看着自己变成白骨的双手怔愣了片刻,而后他发出了更加疯狂和恐惧的叫喊、开始奋力的拉拽自己的双脚。
因为脚上有鞋,斌哥很快就把一只脚从鞋子里拉出来了,但他紧接着就发现了一件更让他绝望的事情——
此时在他前方的那短短一步的道路上积满了粘液,这最后一步需要他把脚重新踩在粘液之中。
可踩进去,又要怎么□□呢?!
斌哥双目发直地看着前方的那一步的距离,从来没有觉得这一步这么难跨过。
而此时其他跟着他一起向回跑的人也被那些年也死死地粘在了“地上”。
这样的变故让每一个在过道里的冒险者都惊得脸色煞白。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时候认命被吞噬掉。
四十多个冒险者都是拥有异能的人,其中有比较冷静的直接开口大喊:“都先冷静下来!不要乱动乱跑,乱跑只会让我们身上沾到更多的粘液!”
“有没有人有木系的技能弄几块板子出来?我们把板子垫在粘液上过去就可以!或者试一试火系!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粘液给烧掉!”
“我是防御的!我可以变出三块钢板!但是三块不够啊!”
“我来!我是冰系的让我把这些粘液都冻起来!”
“啧,以为固定着我们的脚我就回不去了吗?我是白头翁血脉异能啊!走不成老子不能飞吗?!”
也不过就慌乱了几秒钟,被困的异能者们就努力镇定了下来开始各显神通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通道。
防御系的异能者用他们的防御物快速地搭起了一座桥、冰系异能者也能把黏住他双脚的粘液冰冻住然后用力打碎、就可以继续向前行走了。
而那个白头翁血脉异能的青年,我是直接把双手展开变化成了一对白色的羽翅、他脱了鞋之后就冷哼一声像箭一样地向着舞会大厅的门而去。
这个时候,毋相忘也在飞快地往回飞。
从他发现这条通道变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放慢了继续跟随着这些人往前走的速度。
而当那个在前面领路的老管家一言不发的像个死诡一样的站在那里的时候,毋相忘心中升起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直觉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回飞。
只可惜他并不是速度异能者、而且变成蚊子之后原本并不算太远的距离一下子被扩大了数倍,即便他反应很快地往回飞,这时候也没飞到斌哥站着的位置。
而在这个时候,他纹身的小细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种蚊子即将被拍死的的可怕的“致命感”。
毋相忘在这个时候猛地振动翅膀往旁边瞬移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有一滴黑褐色的粘液从他头顶上落了下来。
如果他刚刚没有瞬移那么一下,这滴粘液大概会精准的落到他头上、身上、直接把他砸进地里。
“嗡艹!”
哪怕是毋相忘都没忍住骂了一句。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骂的功夫了——
整个通道的“天花板”上都开始像落雨一样的滴滴答答地往下坠落粘液。
毋相忘只能在心里一边疯狂地骂一边震动着翅膀躲避着粘液往前飞。
但这些黑褐色的粘液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密度也越来越密集。就像是落雨一般,最开始缓慢、到了最后就会成为怎么也无法躲避的瓢泼大雨。
“嗡嗡嗡嗡嗡!”
日日日日日!
毋相忘又惊险的躲过了四滴落下的黏液,却发现自己的速度和体力都已经无法控制地下降了。
就在他咬牙想着要不要直接在这里诡异化冲出去的时候,那一直优雅跟在他身后的大花蚊子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爆发了——
毋相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蚊子背被四只细长腿给抱住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周围的景色在飞快地倒退。
就连那些看起来根本无法躲避的密密麻麻落下的“粘液雨滴”都被精准地躲开了,没有一滴能落在他的身上。
这感觉就像是,一场无比刺激的空中飞车追击战。
然而开车的竟然不是他。
而是抱着他飞的那只大花蚊子!
毋相忘:“……”
他伸出自己的小细腿搓了搓脸。
要么怎么说是诡异世界呢。
两只蚊子在开飞车。
大花蚊子的飞车开得那是又快又好,可见是个长期飞行的老司机了。
毋相忘只在心里默数了三声他就已经被大花蚊子带到了那扇通向舞会宴会厅的、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泛着微光的门边。
在落在门上的那一刻,毋相忘总算是微微放下了心。至少他不用突然诡异化然后引起这里的诡异的注意、再引来一波追杀了。
但其他的人却没有他这样的运气和机会了。
在他们走入这甬道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成为无法逃脱的“食物”了。
毋相忘看到那个变换出双翅的异能者被上空落下的密集的粘液极快的沾湿了翅膀、并且重重地压到了地上。
当他整个身躯都被粘液吞没的时候,他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那些用防御物搭桥的异能者们也没办法继续走在淋满了粘液的“桥”上了,他们的身体很快就被那褐色的粘液淋湿、覆盖,好像变成了那被琥珀包裹住的无法动弹的小虫子。
有防御异能者大吼一声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搭建了一个密闭的防御空间。
这样那些粘液就没办法再接触到他。
然而很快他就绝望了——
因为那粘液竟然开始渐渐地冒着烟、开始腐蚀他的防御了。
直到这个时候,那一直站在队伍最前方没有开口的诡异管家才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走什么走?”
“既然进了我的食道,就是我的食物,谁也不能走。”
伴随着祂的这一句话,这黑暗湿滑的通道猛地开始收缩合拢!
片刻之后这通向死亡的通道消失了,而毋相忘猛地感受到了刺眼的灯光。
那是走廊里的灯。
而这个时候贴在门上的毋相忘看着那收回了自己食道的老诡异神情满足地一步一步的向着门口走来。
门口这里还有一个挣扎着的漏网残鱼。
斌哥这个时候上半身沾了许多粘液此时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他的双手只剩下白骨,却正在用最后的力气推着那扇门。
他在最后的时刻把上衣扯了下来当做脚垫跳了过来。
原本以为终于能够逃脱这场噩梦,他却绝望地发现这个门他推不开。
他推不开!!
“啊啊、啊啊啊!开啊快开啊!!为什么不开门啊!!”
斌哥神色癫狂地撞着门,声音已经嘶哑。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你们安乐之城不是不杀人的吗?!不是对所有人类都友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吃我们?”
“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欺骗我们啊啊啊!”
“这里根本不是安乐之城,你们在骗我们啊啊啊!”
斌哥涕泪横流地嘶吼着,先是疯狂的咒骂而当诡异老管家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只要你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愿意做任何事啊!”
老管家的脚步停了下来。
而后,毋相忘听到了那让他脊骨发寒的对话。
“哦,那让你当诡异的一条狗,杀人的狗,也行吗?”
斌哥愣了三秒,然后咬牙: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