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如果不趁现在去看看,他会后悔一辈子那种。
江宴秋:“……”
更不能去了好么!话本里上一个这么作死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这都是魔修才有的手段!你表骗我!
然而,他越是远离,那股强烈的吸引感便越强,强到江宴秋的灵体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朝向了后山禁地的方向。
要不,就、就看看,不进去?
江宴秋半透明的灵体,犹犹豫豫,十分小心谨慎地凑近了分界线的边缘,看着那道无形的,时不时闪过五色灵光证明其还在运转的结界。
就在他的灵体距离结界还有一寸的时候。
一股大力袭来,像吸尘器一样,猛不溜秋、猝不及防地把他吸了进去,就像吸一块Q弹的果冻一样丝滑。
江宴秋:“……”
江宴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你这个破山没安好心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后悔,甚至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噗嗤”一下,他又被结界吐了出来。
.
不科学。
这真的很不科学。
以江宴秋在问道峰通识课学到的所有知识来看,绝没有这种吃弟子不吐骨头的后山结界,也绝没有主动把弟子吸进后山禁区的道理。
开玩笑,要是禁地这么好闯,是个人路过都能被吧唧一下吸进去,那先前的师兄师姐们也不会留下那么多勇闯禁地的英勇大无畏传说了,禁地也可以不用叫禁地,直接改命“昆仑弟子必去网红打卡点TOP5”好了。
江宴秋掸了掸同样变成灵体的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原来……后山禁地的真实面目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一时有些失语。
淡淡的灰雾笼罩着一切。
山峦、湖海、平地、溪流……一切都是倒置的。
那些景色与外处见到的别无二致,只是仿佛天幕般,倒扣悬空在他的头顶。
涌动的湖海似乎离得极尽,又似极远。近到他仿佛能闻到海水的潮湿腥气,又远到如隔万丈,便是御剑千日也难以触及。
一切都影绰在无穷尽的灰雾中。
不知是何等高深的仙人阵法、大能布置。
这样怪诞又违反常理的景象,江宴秋区区一个凝元境,哪怕只是看久一些,都有些头晕目眩。
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先前那些所谓“擅闯秘境成功”的师兄师姐、先人前辈,没有一个是看到如他这般场景的。
这样令人失语的画面,哪怕只有一个人看过,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必定是要在对师弟师妹的吹牛中流传散播出去的。
然而,从没有一个人这样描述过。
这只展示给他一人限定的“后山禁地”,甚至不惜把他坑蒙拐骗进来,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等他深思,只见视线的远端,天空与大地交汇的极远处,似乎……
有一根立柱?
江宴秋有些好奇。
那东西……似乎对他有着别样的吸引力,正不遗余力地召唤着他过去。
他明白过来——就是这玩意儿。
他在结界外被百般诱惑,又违反他的意愿将人捕获进来的“罪魁祸首”。
江宴秋立即转身回头。
好的。
身后哪里还有来时的结界,只有一团连接着水天一色的空气,活像他是凭空出现在此处一般。
嘛,有句老话这么说来的。
来都来了。
对方都这样大费周章了,不过去瞧一瞧,似乎很对不起对方的手笔和自己的好奇心。
更重要的是……
他压根不知道怎么出去(:3_ヽ)_
江宴秋隐隐有种预感,要是不遂了对方的意,对面还有别的方法把他引诱过去。
毕竟那么厚颜无耻拐带青少年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就是原地整出个幻阵来,他现在都不奇怪的。
不如就上前一探究竟。
……问题是,这距离也实在太远了。
哪怕他是用飘的,目测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抵达不过去的。
可是十天半个月,就算灵体不用吃喝,也不能放着身体在外头不管了啊。
江宴秋试着往前踏了一步。
明明可以丈量,这一步绝对不超过半米。
但那立柱却肉眼可见地近了几分。
好像有个人为施展的“缩地成寸”一样,时间和空间的法则和概念在此方世界都模糊了。
不过,嘛,天空和大地都违反物理法则地倒置了,这玩意儿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同常理了。
江宴秋干脆不用脚走,试探地往前飘了飘。
果然,离那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立柱,肉眼可见地在接近!
他当即卯足力气,一个劲儿地往前飞。飞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便即将到达立柱的边缘。
江宴秋震撼地仰头看去。
原来那高耸入云,仿佛能连接天空与大地的,不是立柱,而是一座巨大的、高耸的山峦。
因为实在高到看不清边界,尽处都掩映在云层与灰雾之中,也看不到要延伸到何处去,这山峰从远处看去,便极像一根立柱了。
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大约是这座山峰的半山腰。
江宴秋又往前飘了飘,这下近到能看见半山腰上的奇珍异植,碧绿灵草了。
倒是奇怪,这山上的东西倒是不违反物理法则,花花草草不倒着长了。
一不做二不休,江宴秋干脆飘了上去,双脚踩在了实地上。
——只一刹那。
一股极其强劲,极其磅礴的灵识,便扫了过来!
江宴秋惊到差点原地飞走!
这鸟地方,竟然还住着人吗!
那灵识霸道又强悍,甚至带着些凛冽的寒意,江宴秋的灵体像是从一整块万年寒冰中穿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不知为何……似乎还有些熟悉之感。
他尚在疑惑,下一秒,一道无比陌生又熟悉的轻笑传来。
“竟然是你。”
“倒是落在我手里——‘他’要是知道了,嘴上不说,心里怕不是要气得拔剑砍人。”
在江宴秋震惊到失语的目光中,那道无比熟悉的、曾数次救他于危难、曾在殒剑峰日日相见的身影从天而降。
轻而易举,便将他手脚都桎梏住了。
郁含朝——或者说“他”,毫不客气地掐着他的下巴,嘴角愉悦地微翘,眼里闪着充满兴味的光,露出一个绝不会在剑尊脸上出现的恶劣笑容。
“你说是吧,小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