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眼睛眯起一条缝,却看见对方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留下一个可怖的青色掌印。
……是活活能把江宴秋拍死的力道。
江宴秋:!
瞳孔地震。
他唇角溢出鲜血——这次是他自己的了。
冷声道:“趁我没有反悔,快滚。”
啊?还有这种好事?
为了放跑他自残?
二话不说,江宴秋马不停蹄地逃上岸。
他身后。
男人“咚”地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半天没有动静。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脚步越来越慢。
要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江宴秋脑海中天人交战,两道声音左右互搏。
“喂!你在想什么!不跑等死啊!”
“可是擅自逃来人家的地盘避难耶,算半条命耶。”
“万一又发起疯开始吃人怎么办?!”
“为了把你放跑一掌把自己打得生死不知,又算半条命耶。”
脚步犹豫着停下。
身后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江宴秋咬咬牙。
转过身,大步回到池边!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脑子不清醒。
为了防止自己后悔,他费力地把男人扶到池边,咬牙用凤鸣在手腕上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鲜血滴下。
他担心浪费,连忙把人嘴角扒开,把血滴进去。
他低声道:“也趁我没反悔,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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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秋,你好些了吗?”
江成涛推开门,谢轻言还带着今日上课的笔记。
楚晚晴絮絮叨叨:“真是的,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后山呆到几点啊,怎么还染上风寒了。对了,冯真人说你跟宋师兄那组见青草采得最多,今日生病的缺勤就不给你记上了,凝元丹也给你留着,需要的时候随时去取。”
江宴秋痛苦地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
“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谢轻言皱着眉在他床边蹲下,想替他把把脉。
江宴秋怕他看见手腕上的伤口,连忙往被子里藏了藏:“咳,今天好多了,不用担心。”
却没注意谢轻言愣了愣,看着他缩回去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回来的(:3_ヽ)_
给后山疑似吸血鬼的神秘男人喂了几口血后,他生怕那人又发疯,看他脸色恢复得差不多,就匆匆给伤口止了血,跌跌撞撞地爬回来了。
昨天三番五次地遇险又死里逃生,看到今天的太阳,江宴秋险些流下感动的泪水。
江宴秋眼神死:“就当被狗咬了。”
楚晚晴疑惑:“被狗咬了?后山哪儿来的狗?”
“……恶犬,别问。”
好在楚晚晴也没太在意,兴冲冲地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今天早上宋师兄还问起你了,看到你没来,他还挺惊讶的,问是不是昨天累到你了,要不要他过来看看。”楚晚晴一脸兴奋:“行啊你宴秋,宋师兄可受欢迎了,据说追他的师兄能饶问道峰一圈!你跟宋师兄昨晚发生了什么呐?他竟然还主动关心你耶!”
啊这。
江宴秋:“……没什么,可能师兄他人好吧。”
男主竟然会主动问起他?这不河狸啊,上辈子他姓什么宋悠宁估计都不清楚。
别说是请假,他就是病得快挂了男主都不会多问一句的。
难不成……是弱点被他看到了,男主心生杀意!
江宴秋悚然,坚定游离于修罗场之外的决心,对昨天发生的事守口如瓶。
看到了美丽师兄单薄的里衣和精致的锁骨什么的,压根不存在不存在。
无论楚晚晴怎么眼睛发亮八卦地追问,他都只作不知道。
“切,我就是好奇嘛。”楚晚晴悻悻道,“虽然我是站韩师兄的,但是你不觉得宋师兄也不错吗!虽然你对韩师兄避之不及,他还一直锲而不舍地贴上来这一点很萌,但是宋师兄这种冷美人也好可啊!”
“噗——”江宴秋一口将茶水喷出来,惊天动地地咳嗽。他如同看怪物一样惊悚地看着对面可爱的圆脸少女:“你在说什么!不会是说我跟师兄他们吧!”
楚晚晴拖着脸,笑得一脸荡漾:“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看了些新话本,感觉探索了一些未知的全新领域。”
……全新领域个毛线啊!修仙界不会还有什么BL话本吧!
刚才在一旁一直默默的谢轻言轻声道:“好了,你别编排宴秋了,看把他吓的。在我看来,韩师兄只是喜欢捉弄宴秋罢了,宋师兄应该也只是因为跟宴秋同一组做任务,出于礼貌关心了师弟两句吧。”
江宴秋点头附和,看吧,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叭!
楚晚晴一脸“磕CP的快乐你们男孩子懂什么”,十分不以为然,说道:“好啦,宴秋你专心养伤,笔记谢轻言都给你带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然而,她话音还未落,一股极其磅礴的灵力便浩荡扫来,屋外的竹叶纷纷被震落,凋零的竹叶瞬间铺了满地。
一道无比愤怒的女声响起:“竟敢伤我范氏族人,江宴秋在何处!给我滚出来!”
谢轻言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地把江宴秋护在身后,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谁?”。
江宴秋把杯盖合上:“没事,应该是来找我的。”
谢轻言眉头紧皱,一向清淡的眉眼,神情竟有些阴郁:“来着不善,你明明病卧在床,这时候找你做什么?”
江宴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还能是谁?
笑死,看来昨天他猜得一点不错。
“没事,来找我寻仇的吧,我去跟她说。”
他起身走到屋外,之间半空中,一位裙袍华贵的女子御空而力,眉眼骄纵,神情愤怒:“就是你伤了我侄孙范轶,害得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江宴秋拱手一礼,问道:“前辈是范轶的长辈?替他来找我报仇?”
“你!”那女子怒极:“竖子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是谁!”
楚晚晴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岭南范氏,范轶那色批的姑奶奶,藏姝峰峰主范云英,这老女人最护短了。”她有些担忧:“江氏现在在昆仑说的上话的前辈,要么在闭关要么在云游,宴秋,你要小心一点。”
竹香苑内,不少弟子都在偷偷摸摸地看热闹。
跟他有过口角的那些世家弟子都幸灾乐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得罪了藏姝峰峰主,有江宴秋这小子好果子吃的。
自然,也有为他捏了把汗的,比如之前在藏书阁变相被江宴秋维护自尊的平民弟子,比如上课时坐在他左手边长相秀气的小姑娘。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不远处红裙摇曳的范云英,再看看仿佛不胜风寒的江宴秋,似乎推开门想出去。
却被邻屋的好友拉住,沉默地摇摇头。
好友对着口型,无声道:“你出这个头做什么?他们世家都是一伙儿的,我们这些普通人掺和进去,几条命都不够丢。你想想,我们为了来昆仑付出多少艰辛,犯不着为了这事惹怒一峰之主。”
她沉默着,垂下了推门的手。
那头,不知是不是凤凰血的缘故,江宴秋却不被玄光修士的威压压倒,泰然有礼道:“前辈,您要用修为和名号来压我这个晚辈,我难道还能指责您的不是不成?只是,竹香苑是新入门弟子的居所,昆仑的宗规里明确规定了,任何人不得擅闯,玄光以上修士,需掌门手谕方能进入。”他笑得一派纯良:“不知真人您,能不能将手谕给我们见识见识呢?”
“——你!”
果然,被他说中了,范云英这是知道自家后辈屁股开花,来兴师问罪呢。
说实话,如果他是范云英,知道自家小辈做了这种蠢事,害人不成还把自己害得这么惨,估计第一个把范轶之流揍得爹妈不认识。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老祖宗就有什么样的不肖子孙。
范云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小辈顶撞得下不来台,气得咬紧牙根:“我那侄孙范轶被你陷害,屁股血流不止,现在人还昏迷不醒!你以为拿着那破宗规当令箭,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你要手谕,好,我现在就把掌门真人请来,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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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炼气期之低的修为,就荣登掌门的太清峰,他估计是昆仑第一人叭。
江宴秋苦中作乐地想。
掌门真人日理万机,自然是不可能被范云英请去竹香苑的,那还像什么样子。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名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修。
明明是问鼎修真界的昆仑的一宗之主,他却一身儒生打扮,和蔼有余,威严不足。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掌门李松儒年龄三百出头,已有化神初期的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都罕有敌手。
他修的道是儒仁之道,看着温和慈祥,通身磅礴的灵力却不是吃素的。
掌门叹了口气:“不过是些炼气期的孩子,我这是在断案,还是在陪你们过家家?云英,他们就算了,你怎么也如此不懂事?”
范云英脸色讪讪,仍旧道:“真人,江氏这小子着实可恶!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将来怎么得了!范轶那可怜孩子,被人发现的时候两股之间全是鲜血,现在还昏在床上,以后那……还不知道能不能好了。我要不是不讨个公道,怎么有脸去见我大哥和那可怜的侄子!”
“掌门真人,江宴秋这狠毒竖子绝对不能放过!”大殿之中,一位广袖云袍的中年男修铁青着脸,狠狠盯着江宴秋,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江宴秋已经死了十几次了。
他的身侧,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修已经哭成泪人,全靠旁边的男人搀扶着才没有跌坐在地:“光儿,我的光儿啊!是娘对不住你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能人道了,为娘该怎么活下去啊,程家的香火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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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范轶和程光臭味相投,商量之下,两人决定给江宴秋下药。
范轶有些犹豫:“程光兄,你们家这秘药,真能管用吗?”
“放心吧,”程光老神在在:“我们家卖了多少年,用过的都说好,在黑市的价格得这个数。”他比了个让范轶都忍不住咂舌的手势。
“这药闻了之后,哪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能瞬间力大无比,红光满面,做上个三天三夜也不觉得累,别说凡人,有的修士还来买呢,用了的就没有不说好的。还有人一夜龙精虎猛,把那青楼里的妓|女给干|死了的。”
程光一脸得意,好似这种事情是多大的荣耀。
“给江宴秋下的那药跟这种药丸配套,那烟只要吸上一口,催动之后便手脚无力,灵力使不出来,把人变成只想求.操的贱.货。”
范轶听后一脸神往,想到江宴秋那张脸,不管是冷淡地叫他滚,还是笑吟吟地让他滚,都极其诱人。
他不由心生荡漾,下面险些抬头。
他咽了咽口水:“那就好,到时候趁他落单,按计划行事。”
于是那晚,江宴秋用寻踪香把村夫引开之后,只剩低等的交|合欲|望的村夫,转身去找了白天同样嚼过药丸,吸了更多白烟的范轶和程光。
怪只怪这俩人为了近距离蹲到江宴秋,竟然就在不到百米处,蹲在草丛里候着。
——直接被抓个正着。
据说被人发现时,力大无穷的村夫一只手按住他们两个。
一个都没逃得了,两人俱是两股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江宴秋:“……”
真是诡计多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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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史难忍悲痛:“掌门,我程氏虽然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但我年岁过百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千方百计送来昆仑,不指望他学有所成,至少人平安就行。可没想,这竖子竟然残忍至此,我程氏就这一根独苗,万一不能传承香火,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掌门一脸牙疼的表情,却不得不安抚这位悲痛欲绝的程氏家主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事着实蹊跷,其中估计有什么误会。正好当事人也在这里,江宴秋,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范云英飞快插嘴:“掌门,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把他拖下去打一顿,什么都招了!”
江宴秋不卑不亢道:“理解您绝后的心情,但恕我直言。”
他面带嘲讽:“您儿子如今的境地,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他们自己不想着害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不能人道或许是他最好的福报。”
“夫君,你看他还在咒我们儿子!”美貌夫人靠在丈夫怀中哭成泪人。
程史咆哮道:“竖子!你还敢狡辩!”
赶在他开口之前,江宴秋说道:“那日,程光自己心怀歹意凑到我跟前,朝我吐了口白烟,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作证。而到晚上,我被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昆仑的凡人堵住,恰好这时药效发作,险些被他擒住。怎么样,程家主,这药的药效和那人发作的症状,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啊?”
美貌妇人打了个哭嗝,突然哑巴一样不作声了。
程史看着他,脸色依旧铁青,语气却是十分镇定:“那又如何?这药不就是忘忧丸吗,我程氏世代做些小生意,又能怎么样?忘忧丸在市面上流通甚广,凭你一张嘴,就能冤枉是从我家拿的吗?”
江宴秋轻笑:“家主您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有钱谁都可以买到的。但程光和范轶白日里向我吐的那口烟,又如何解释?宋师兄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这总不能是我逼他的吧?”
程史立刻转头看向范云英,藏姝峰峰主被他看得发毛:“看我做甚么!范轶就算是朝你吐了那口烟,又能怎么样?你是什么矜贵的大人物,这点玩笑开不起的?我可不承认,这算什么证据!还有那个宋悠宁,他说的话就可靠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私情偏袒你!”
他转头看向江宴秋,缓声道:“的确,这点证据,可说服不了我们。掌门真人在上,昆仑最是公正无私,如果我儿有什么好歹,我要你为他偿命!”
江宴秋:“行啊,那就把那名村夫叫过来呗。”
“把他喊过来问问,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又是谁把他打晕了偷渡进昆仑,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他说得这样胸有成竹,原本气焰嚣张的范云英立即有些惊疑不定。
难不成……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可是范轶那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连只鸡都舍不得杀,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来。
程史的目光也有些游疑不定。
残害同门……可是重罪。
程光就算当场被人打死,都喊不得冤的。
他捏紧拳头,决心拼着这张脸面,拼着程氏每年向昆仑进贡这么多的面子,也要快刀斩乱麻,让掌门卖他这个人情,把这小弟子发落了。
他刚要开口,一直坐在高位昏昏欲睡的掌门真人这时候倒突然清醒了:“宴秋说的有道理啊,那就差人把那个村夫请上来吧。”
程家主恨得把牙都要咬碎了。
侍奉在掌门真人身侧的小童低头应是,揣着手目不斜视地路过面带愠色及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的程式夫妇。
美貌妇人自从进了主殿见了掌门真人,不是哭天喊地就是指桑骂槐,一幅一定要昆仑给个说法的模样。可眼见有人去寻证据了,她又迟疑地停住了哭声,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掌门看着藏姝峰峰主,叹了口气,目光却是难掩的失望:“当年你进宗门时还是个半大点的丫头,有次被师兄欺负了还跑来我太清峰脚下哭鼻子。我把那老玄龟拿出来逗你玩儿,你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以后绝对不做像师兄那样仗着修为和家世欺负人的坏人。现如今,也要为了那不成器的后辈作威作福,磋磨小辈了吗。”
他这话太诛心,范云英一下子跪下来:“掌门,云英不敢!可是——”她咬着唇,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委屈得哭鼻子的小姑娘。
她开不了口。
世家的脸面和尊严,如同深深扎进泥土的根系一般,早在亘古以前便流淌在他们代代人的血脉中。
她当真不知道,自己那侄孙在这场闹剧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吗?
可她的兄长,当年为了她这个庶出的妹妹,甘愿让出来昆仑的名额,一辈子蹉跎在打理家业中;她的侄子,在那场封印天魔的大战中身受重伤,现在如同废人。
范轶那孩子从小没有父亲,自己事务繁多,又是昆仑的一峰之主,也不可能对这个侄孙过多关注,才让他被家里人宠歪了。
可这孩子年纪才多点大,总能管教好的,就算犯了错,她看着那张肖似兄长的脸,又怎么忍心责骂得出口?
她范云英如此努力刻苦修炼,不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好庇护家族?
恍然间,她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幼小无助的自己。
十来岁的少女,还是范氏不受宠的庶出的小丫头,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刺猬一样保护自己。
即使这样,也有那些觊觎她美貌的师兄,仗着修为和家室调戏她。
范云英发狠地拼着重伤击退他们逃脱,无意间迷路到昆仑主峰,历代掌门居住的太清峰脚下。
李松儒刚刚接管掌门之位,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掏出了一只占卜用的老玄龟哄孩子。他还跟她说,无论是世家弟子还是平民弟子,群体里都有好坏之分,日后她长大了,当然可以不用成为那样可恶的人。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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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英怔怔不语,程史却是脸色难看。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掌门真人这是暗自挤兑他呢。
说什么仗着修为和家世欺人,明摆着在骂他们程家仗势欺人呢!
程史简直要把后牙槽都咬碎了。
凭什么!他们程家这些年恭恭敬敬,为了昆仑庇护,给仙山送了多少钱多少物!那小子不过区区江氏一个庶出的私生子,从小没爹没娘的野种,掌门凭什么要这么维护他!
哼,要是掌门今天执意息事宁人,那也不怪他私下对那小子动些手脚了。
“真人!”刚刚外出宣人的小童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神色凝重:“那村夫,就在刚刚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