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云师姐不好了!昨日出岛的那艘船沉了,船上十二位元婴弟子……命牌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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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内,六名长老望着粉碎的十二个弟子命牌,神色难看。
每名合欢宗弟子在正式入门后,都会滴血结契,绑定两枚命牌。一枚叫生牌,一枚叫死牌,两枚命牌都会刻着弟子的名字。
生牌由弟子随身携带,死牌被放在合欢宗的命牌阁中。在外遇到致命危险,只要弟子及时捏碎生牌,就会立刻传送到合欢宗内的死牌旁边,避开死劫,之后再补办一枚生牌即可。
但若是遇到危险后来不及捏碎生牌,在外命丧黄泉,宗门内的死牌就会碎裂,表示该名弟子身陨。
生牌碎死牌在,则人平安。生牌在死牌碎,则人殒命。合欢宗一直用这样的方式,确保在外游历的弟子安危。
修仙界弱肉强食,每天都有人丧命。但合欢宗身为一流大宗门,外界修士都要给几分薄面,能够出岛历练的弟子也都是元婴以上,实力不凡,很少有会殒命的情况。
这次却直接折损十二位精英弟子,对合欢宗是莫大损失。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们不是在修仙界遇到危险,而是在恨情海上出了意外。
沉船地点是在恨情海中央,可以说就是在合欢宗家门口出了事。
“仙船怎会无端沉没?”二长老脸上没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这批仙船是当年宗主特意寻千机楼打造,船身用的是阻隔怨力的香椿木,每隔十年还有千机楼弟子过来修缮,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事……”
“是不是这回修缮的千机楼弟子偷工减料了?!”脾气最火爆的六长老拍案而起,“老娘去千机楼找他们算账!”
“老六,冷静。”五长老按住她。
“如何冷静!”六长老恼怒道,“这可是十二名弟子的性命!”
大长老沉着道:“沉船未必是千机楼修船不力之因,宗主与千机楼楼主……有些交情,想来千机楼并不会故意坑害合欢宗。”
三长老点头附和:“况且若只是因船破而沉,弟子们不会连捏碎命牌逃生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定是在海上遇到了其他意外,导致仙船损毁,且意外来临的速度快得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会是何缘由?”四长老凝眉沉思,“恨情海上怨力深重,没有任何妖魔鬼怪敢在那儿兴风作浪,可仙船又能阻隔怨力……”
六长老立刻道:“我们亲自去恨情海一探究竟。”
六名长老最次也是合体初期的修为,凭自身抵挡恨情海怨力不成问题。
为了安全起见,六位长老搭乘仙船出海,准备去恨情海中央调查。
……
十二名元婴弟子命丧恨情海的消息很快传遍合欢宗,整个合欢宗上下人心惶惶,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长老下令,这段时日,合欢岛不许任何人出入,弟子最好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别出去。
龙笙房间里。
凤箫忧心忡忡:“长老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龙笙道:“只是那些怨力的话,他们能够应对。”
凤箫仍旧不放心:“可就怕海上不只有怨力啊。”
他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其实那天,我在恨情海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龙笙接话:“你是说,邪气?”
“你也感受到了?!”凤箫顿时精神了,“对,就是邪气,那天晚上恨情海给我的感觉,跟怡容国的邪气一模一样!”
他本来不确定,龙笙也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天的不详预感转瞬即逝,加上大海本来就会给他压抑不适感,他以为是错觉,就没在意。
凤箫沮丧又后悔:“早知道我就告诉合欢宗长老,让他们通知宗门弟子注意点,近期不要出岛了,就不会有这种悲剧发生……都怪我。”
“不要把别人的罪责揽到你身上。”龙笙宽慰他,“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法预料未来。那夜我也只是感到异样,并不敢确定,想来是那邪气与我们打过一次交道,有了提防,刻意隐匿气息不让我们发现。”
“它果然卷土重来了!”凤箫生气道,“它跟过来做什么?是因为我们上次灭了它一缕分魂,它要来寻仇吗?如果它是为了报复我们,那合欢宗岂不是受我们连累了?”
“不行,我们不能再待在合欢宗了。”凤箫起身,“我们得离开,有事让它直接冲我们来。”
龙笙和他持不同观点:“它未必是冲我们来。”
“这邪气如今还不成气候,正是潜藏蛰伏、暗中壮大力量的时候,在弱小的潜伏期就去挑衅强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我们上回绞灭它一缕分魂,你觉得它还敢自寻死路?”
“邪气既是恶念为食,这恨情海中的怨恨,就是它最好的养分。我更倾向于它找到了新的食物,将此化为它的地盘。”
“我们不能离开合欢宗。”龙笙沉声道,“一旦让邪气吸足养分壮大,合欢岛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得留下来保护合欢宗。”
两个月时间,龙笙没有把自己真正当成合欢宗弟子,但也在这座岛上与小山鸡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这里认识的其他人也并不讨厌。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合欢宗变成第二个怡容国,被邪气害得惨不忍睹。
凤箫觉得龙笙说的有道理。
凤箫突然面色一变:“那恨情海上兴风作浪的若果真是邪气,长老们现在就有危险!我们得立刻去支援!”
那可是连神兽都忌惮的邪气,几个凡人修士岂能对付?
龙笙神色一凝,也意识到事态紧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