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黑沉沉天幕之下,只听到天君那仿佛诅咒一般的咬牙切齿:“苏玄明,呵,苏玄明。”
“你不怪乐蕊那个贱人,念叨那个凡人军师的名字做什么!”一直的魂魄碎片,以免给以后或者是转鬼修或者是去轮回留下什么隐患。
这么一折腾便又折腾了三天。
三天之内,非只是玄明真人在处理书意仙子的魂魄,顺便给书意仙子说一些鬼道的修炼之法,天庭的医官也在天帝天后的疯狂催逼之下奋力地研究白旭仙君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就是不醒,后来实在是无法了,悄悄用了些(反正才疏学浅的天帝天后认不太出来的)虎狼之药,强行刺激太子殿下那已经非常脆弱的神魂。
终于,在一个夜阑人静,天君天后都犯了困,一个往左歪一个往右歪,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深夜,医官看着仍然沉溺在噩梦之中就是舍不得醒过来的白旭仙君,当场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给他打了好几个对魂魄有一定伤害的醒神咒进去。
白旭仙君一个哆嗦……甚至不太能称之为哆嗦而是痉挛,睁开眼睛的同时人经历的苦难,那些百姓在他的铁蹄之下遭受的血泪时,他的脑子已经被剧痛淹没,到最后脑瓜子嗡嗡的,虽然知道肯定是有人指点了,但那时头晕眼花,耳鸣不已,哪里能分辨清楚到底是谁。
不过苏玄明……
是苏玄明将他绑到的乐蕊面前,也是苏玄明将乐蕊叫出去一番密谈,没准还是苏玄明给乐蕊灌输的那一通家国天下的理论,逼着乐蕊在亲人和他之间门二选一。
“是苏玄明!”白旭的眼中顿时爆发出了惊人的恨意,“乐蕊固然是个贱人,但苏玄明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后对此却无奈极了:“可那只是一个江湖闲客,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到得如今他即便仍在人世,也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翁,如之奈何?”
白旭也恨,但却无法可想——他被收入小葫芦之后便和那个世界的一切失去了联系,自然不知道那个世界后续的发展,更不了解苏军师在那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张良刘伯温一样的存在,甚至还有了飞升的传闻。
“天后有所不知。”天君沉着脸道,“人家苏玄明现在好好的在天上呢,才刚刚配合本君收拾了赤霄一家人。”
天后直接楞在了那里:“啊?”
连白旭仙君都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展开:“他在天庭?!”
“他在天庭。”天君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今日我出去处理的赤霄和洛韵的案子,便是他带了一凡人说要检举赤霄为了让女儿飞升上仙,逼一凡人女子替洛韵深入北俱芦洲历劫。”
天后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赤霄帝君一家的生死她不关心,她现在只想让苏玄明死:“你的意思是……他甚至通过辅佐那个什么姜云,飞升了?”
天君面沉如水:“正是。”
就这两个字,一家三口,那眼珠子红得简直就是兔子成精。
白旭仙君整个人都气蒙了,脑瓜子嗡嗡的,好半天才消化了“那个垃圾军师竟然能飞升?竟然能靠着功德飞升?!”的噩耗,根本不愿意去想玄明真人若是能飞升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在下界干的那些事是不是天怒人怨,只恨声道:“父君,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天君亦是面沉如水:“他能敲登闻鼓,明日,我儿也去敲登闻鼓!袭击天庭储君本就是重罪!本君绝不让他轻易得脱!”
于是,让仙界吃瓜群众们想也没有想过的场景出现了——
次日,一早,因为伤得太重甚至起不了身的太子殿下,恨恨坐在南天门正中间门,伺候的仙侍一脸轻松地拿起(连夜换过的)登闻鼓鼓槌,“咚咚咚”的登闻鼓敲响之声,再次响彻了仙界大大小小各殿阁。
这次状告的是玄明真人。
理由:于人界破坏太子殿下历劫,袭击天庭储君,乃至让储君神魂受损,身受重伤。
曾经的原告,没几日便坐上了被告席。
知道了自己又有案子,玄明真人不得不再次告别了书意仙子母女,驾祥云回了天庭。
还是那个仙气飘飘的道人模样,一脸淡定地听了太子殿下的血泪控诉,在天君的威压下也不肯下跪,只声音冷淡道:“对,太子殿下是我伤的,可那又如何?”
“你还敢说又如何!”天后简直整个人都要炸了,“还不跪下!”
“我又没有错,跪什么。”玄明真人双眸冷冷看向了白旭仙君,“不会吧太子殿下,您在人间门都反思了好几十年了,还没弄明白你错在哪里?照我说就您这悟性,也别做什么太子了,趁早退位让有脑子的神仙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