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
黑袍宁芙露出恶劣的笑意:“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袍宁芙放声大笑。
“……哼。”黑袍宁芙扯下黑袍——这哪里是个宁芙?分明是个黑发金瞳的美少年, 背后生长双翼。
绿发宁芙在这一刻完全消融了,爱神显露出真容。
哈迪斯凝视了他片刻,冷然道:“果然是你, 厄洛斯。”
“哈哈哈哈,是我又如何?哈迪斯,你可曾后悔对我提出过质疑?”
哈迪斯的声音接近冷笑:“我现在仍要质疑你——厄洛斯,你掌管爱的权柄,但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那些哭求你的信徒, 你可曾真正给予过他们怜悯?”
厄洛斯冷冷地注视他。
“你虽是爱神, 可你其实并不懂爱的含义。厄洛斯——你算什么爱神?你不过是卡俄斯难辞其咎的败笔!”
厄洛斯笑了:“你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失去挚爱后对我愤怒的攻击与发泄,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你, 哈迪斯, 你真是个可怜虫。”
哈迪斯却以一种看待“可怜虫”的眼神回望他。
厄洛斯升起无端的恼怒——他在可怜他什么?
就算他的确尚未彻底掌控爱的权柄, 也用不着这个刚失恋的家伙来教训他!
“哈迪斯,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厄洛斯不愿再和他说下去,扭身欲飞走。
“纳西索斯是你派来的吧?你如此愚弄我, 想走?”哈迪斯冷哼, “没这么容易。”
冥王的力量倾覆而下,厄洛斯却并不畏惧。
他轻笑一声,隐入了幽冥。
一个小山似的东西被丢了出来——是地精盘斯特。
盘斯特先前一直被厄洛斯藏在幽冥之中,一头雾水地听着爱神与冥王对线。
现在爱神消失了, 却把它丢了出来——厄洛斯想干什么?
盘斯特疑惑不解之际,头顶响起破空之声:“咻!”
它连忙向上看去,头顶什么也没有, 它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身体也没有任何异状。
它警惕地看了前方一眼, 那里只有一个哈迪斯,同样对它、或者说那位顽劣的爱神有所警惕。
“砰咚!砰咚!”
盘斯特的外表没有发生变化,但它的心,却奇异的剧烈鼓动。
它盯着面前的冥王,口干舌燥地咽下嘴里的涎液。
……哈迪斯大概知道厄洛斯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一坨庞大而丑陋的蟾蜍,对他升起了炙热的爱意。
这个认知令哈迪斯想想就泛恶心。他抢先出手,试图一指头按死蟾蜍。
盘斯特察觉到心上人眼中的抗拒与杀意,这令它很是受伤。盘斯特融入地面,躲过了冥王的攻击。
一击不中,哈迪斯心情烦躁:地精就是这点麻烦,它们可以在有危险时随时选择地遁,并且无法预测它们脱出的方向。
“哈迪斯!”
是东方!哈迪斯打了过去。
“你就——”
地精没入冥土,片刻后又从西方弹出:
“从了我吧!”
“轰隆!!”
“反抗——反抗是没有用的!”
“轰——!!!”
哈迪斯忍无可忍,连根拔起这片土地,将这只惹人厌的地精碾成了粉末。
处理完盘斯特后,从幽冥中飘出厄洛斯的笑声,显然这场恶心的打戏给他提供了愉悦价值。
“厄瑞波斯。”哈迪斯知道是幽冥神在包庇厄洛斯,“你这样做,倪克斯知道是不会高兴的。”
“抱歉。”厄瑞波斯说,“可厄洛斯毕竟是我弟弟,我有责任看顾好他。”
哈迪斯深呼吸——
就是有这群无条件无原则偏爱袒护胞弟的原始神,厄洛斯才会成长为如此顽劣的性格!!
缺乏社会毒打。
哈迪斯气得扭头离去。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
社会不能毒打他,就让水泽精灵来毒打他。
受过水泽精灵毒打的哈迪斯,已经深刻领教了前者的恐怖之处。
哈迪斯相信他不会让他失望。
……
——
苏奈放下海螺,抬手示意俄耳甫斯:“可以了可以了,不用再唱了。”
俄耳甫斯停下弹唱。
欧律狄刻好奇道:“这首歌的旋律好特别,我从未听到过。纳西索斯,这是你家乡的曲子吗?”
“啊对,是我家乡的。”
俄耳甫斯陶醉其中,忍不住继续哼唱了一小段:“我觉得非常不错。雪花飘飘~”
“停,打住。”
苏奈示意他不要再唱了。
欧律狄刻忍不住笑了笑:“纳西索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奈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不喜欢冥王、要追求自由才离开冥界的。
欧律狄刻尊重他的想法,同时担心道:“你就这么走了,哈迪斯大人恐怕不会放过你。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苏奈点点头:“我打算去寻求其他神祇的庇护。”
“寻求谁呢?”
苏奈正纠结要不要告诉她时,一抹纤细秀美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明塔?”苏奈惊讶道,“你怎么也出冥界了?”
绿发宁芙用冷漠的眼神,瞥了欧律狄刻一眼。
欧律狄刻也在这时望向他,双方对视。
褐发宁芙从神明眼中窥见磅礴的力量,以及显而易见的驱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