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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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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合修?

“没有啊, 这是……嗯?!”清萤声音戛然而止。

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个……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但这句话问出来实在过于尴尬,因此她盯着面前谢卿辞,想从对方表情神态中看出端倪。

但师兄说话语气这么平静淡定, 想来应该不会是她想的意思吧?

在她的注视下, 谢卿辞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

哈哈,看吧, 果然是她想多了。

师兄这么纯情的人, 怎么可能——

下一秒,谢卿辞有些微妙地转开脸。

清萤:?

师兄你这个转脸很危险。

鬼使神差中,她抬头摸向谢卿辞脸颊。

清萤小心地捏捏,他的脸颊肌肤入手温腻光滑, 触感很好, 让她摸了还想摸。

问题是, 他的脸烫烫的。

清萤赶紧摸摸他额头。

剑修感觉到她的意图,微微垂首配合她, 随便她摸。

额头不烫,手背、胳膊, 哪里都不烫。

谢卿辞坐在床上面向她,她跪坐在他身前, 距离很近,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湿热的吐息。

再这样下去, 发烫的就要变成她了。

她脱口而出:“师兄, 快告诉我你在发烧。”

谢卿辞轻声反问道:“你希望我在发烧么?”

距离真的好近。

他说话带起的气流扫在她颈侧, 痒痒的,让她止不住想要躲避, 又生生忍住。

清萤瞬间安静如鸡。

师兄这会儿说的话总觉得好怪, 不管她怎么去理解, 怎么回应,都不太妥当。

她把话题拉回去:“但你今天不是消耗很大么,先疗伤,再说其他。”

谢卿辞从容自若,唇角还有浅浅微笑。

“好。”

师兄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比之前都好些,这让清萤放心了些。

不过在她的坚持下,谢卿辞还是吃了固本回血的丹药,今晚好好休息,调整状态,清萤则去做移植手术的准备。

“比如麻醉。”清萤和谢卿辞商议自己的构想,“不过也不能深度麻醉,我操作不熟练,你得能在关键时刻指导我。应该是局部麻醉缓解疼痛,让你没那么折磨。”

应该这么算?

她没学过医,不了解严谨的术语,但想法基本来说就是这样。

“然后你再教我准备那种护法灵阵。”防止术中谢卿辞过度衰弱。

“好。”

清萤自然地轻捏师兄手指,指骨关节触感异常明晰。

“我不想你那么疼啦。”

谢卿辞表示只需要些微醺状态,于他已足够。

“如你那日于我的酒酿团子,程度便恰好。”

清萤回忆当日,她一心想让谢卿辞喝醉睡懒觉,所以加了不少神仙醉,最后师兄确实是有点醉意,还拉着她手腕,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对于移植剑骨来说,这点程度不够吧?”

剑修稍稍沉吟,委婉道:“我酒量浅,若是过于酣醉,或许会发生些……令你不快之事。”

清萤问:“师兄你意思是说,你酒品不好么?”

“酒品?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会伤害到我么?”

谢卿辞回答地很温柔:“便是我死,躯壳不能、也不会伤害你。”

他稍顿:“只是,我不希望你觉得不愉快。只要能舒缓些便好。”

其实清萤知道,即使做不到舒缓,师兄也一定会很坚强地说没关系。

“知道啦,我会尽力。”

但只要不会死,不会受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一定要尽量减少师兄感受到的痛苦。

*

以前她已经做过一次酒酿团子,再次准备起来效率很高。

但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真正的挑战是,她要亲手为谢卿辞移植剑骨。

这种手术她哪里会?

“用这枚玄冰匕。”

谢卿辞将一把莹蓝色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小巧匕首交给她,说这把匕首有着止血功效。

清萤掂了掂匕首,与她手掌差不多,纤细轻盈,握住时有种微凉的感受。

她什么经验都没有,哪敢随便到师兄身上划拉?

清萤好想戴痛苦面具,但照顾病人心态,她必须做出稳重坚定的模样。肩负谢卿辞生命健康的使命感,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谢卿辞宽衣解带,脱掉了上衣,露出起伏流畅的躯体。

他已将酒酿尽数饮下,酒力似乎还没有上来,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只是姿态越发放松舒缓。

清萤看着他,手里捏着玄冰匕,完全顾不上害羞,只觉得煎熬。

她做不到对师兄动刀啊,救命。

“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即使看不见,谢卿辞也能猜到小姑娘此刻的表情。

“师兄你不用怕。”

谢卿辞哑然失笑。

“你先别笑,你越笑我越难受。”

看着谢卿辞的微笑,清萤握着匕首的手根本使不出力气。

谢卿辞道:“旁人予我万般刻骨疼痛,可你却从未伤我半分。”

她觉得师兄这句话逻辑有点奇怪。

清萤道:“我当然不想伤害你。”

“但偶尔我会好奇。”谢卿辞轻声道,“你的刀刃刺进我身体是怎样的感触。”

那是命数注定的,他情劫的终末。

会很痛么?

谢卿辞握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清萤闻到醇厚温热的酒酿香气。

他的面颊微红,昳丽俊美,不再像是高堂上的神仙雕像,而更多人间烟火气。

她醒悟:“你醉了。”

“无妨,便从此处开始,将灵根放进去,它自会顺经脉重回丹田。”

谢卿辞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冷静道:“这里嘈杂得人心烦。”

可这真的能行么?

“不会死的。”

谢卿辞的手掌带着她的手,引导她匕首贴近他的胸口。

他的动作毫不迟疑畏惧。

于是,清萤眼睁睁看着匕首没入谢卿辞胸膛。

一寸,两寸。

谢卿辞紧紧抓住她的手,抓得她生疼,仿佛钢铁桎梏,但清萤毫无怨言。

她关切谢卿辞的表情,见他表情苍白了几分,连忙摸来旁边早便准备好的补血丹药,哄着他吃下。

看起来好痛好痛。

这是在救师兄。

可这把刀就像是刺在她身上,让她焦虑难忍。

她忍不住去想谢卿辞当时的遭遇。

那些人伤害师兄可会这般不忍怜悯?她都已经这么难过了,师兄又该有多痛。

“唔。”

此时,谢卿辞发出一声闷哼。

鲜血汩汩而出,濡湿两人交握的手掌。所幸有玄冰匕、护佑灵阵,失血情况还算可以接受。

有法术在,她不必像地球那般紧张。

但她还是不敢乱动,生怕手抖让谢卿辞更加痛苦。

她小心唤道:“师兄?”

“嗯。”

“好了么?”

谢卿辞声音轻轻的:“不痛。”

清萤不信,这怎么可能不痛嘛。

“因为是你。”

所以一点不痛。

所以传说中,那足以令修士万念俱灰,乃至陨落的情劫终末,也半分不可怕了。

“不说那些。”

清萤只想赶紧融入灵根,早些结束谢卿辞的疼痛。

谢卿辞很配合。

清萤亲眼看着散发朦胧光芒的灵根自然没入血肉,这才放心下来。

然后是剑骨。

清萤已经不想回忆移植剑骨的具体过程是怎样了,只能说,对谢卿辞是折磨,对她也是莫大折磨。

可惜的是双目已成法器,在寻到复原之法前,暂且无法归位。

结束了最艰难的环节后,清萤悄悄在心里松口气。

经历今日之事,她对谢卿辞的钦佩再上一层楼,师兄性格真的很坚忍。

“已经都止血包扎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如果实在不舒服,那她就需要检查是否哪里处理的不妥帖。

不过谢卿辞能自主起身,做一些简单活动,问题应该不大。

谢卿辞神色严肃:“嗯。”

清萤顿时紧张起来:“哪里?”

他一本正经:“苦。”

清萤没有疏忽这个问题。

剑骨归位时,她担心他受不住,给他吃了不少丹药,确实很苦。

“那我去给你倒杯蜜水。”

清萤扶起谢卿辞,叮嘱:“只能喝一口。”

剑修听话地浅浅啜饮一小口。

“可以了。”她立即收回。

谢卿辞声音轻而温和,他陈述自己情况:“还是苦。”

清萤苦口婆心:“蜜水和有些药性相克,不能贪多。我可以给你倒点温水,漱漱口?”

“不必。”

谢卿辞转脸向她。

清萤正扶着他,两人距离十分近。

清萤闻到丹药草木清香与酒酿香甜的气味交织,形成更加温柔清新的气息。

这提醒了她,师兄酒醉状态还没结束,有些偏执很正常。

她应当体谅。

“那要怎么样呢?”清萤声音越发温柔,哄劝道,“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剑修安静了少顷,似乎在思索。

随后,他垂首。

——两人唇瓣浅浅相贴,他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她忙了许久,嘴唇干燥。

他刚饮过蜜水,唇瓣温润。

或许是她的嘴唇太干了,而那陌生的存在带着湿润与微甜,鬼使神差中,她的舌尖舔了一下。

只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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