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这栋楼就被封锁，银医生和钱致的尸体也被放进冰柜，装上车被隐秘地带走了。

周围的居民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警察局那边也派了人过来，帮他们找了一个理由解释清楚了。

赶过来的戴岚山看着他们，夸道：“做得不错。”

“禁闭一周，自己去领罚。”

黄无恶心中哀叹，果然，还是不能在没有监视者的情况下随便动用猫神的力量啊……

奇珂珂叫道：：“嗯？？为什么？？”

到了后半夜，整个云市都安静了下来，虫鸣和鸟叫都清晰了很多，在回程的路上，戴岚山听到车后面的冰柜里面穿传出来了异响，有两个人去后面货箱看过了以后，回来给他说：“银医生的尸体消失了。”

“我知道了。”

戴岚山从车窗看出去，看着空中那异常明亮的星空，每一个星子都发着格外璀璨的光芒，云层都已经遮挡不住它们狂乱的舞动。

“祂醒了。”

戴岚山的一只眼睛里面发出了微微的蓝光，看着天空一眨不眨。

此时，江辞正在做梦。

做梦很常见，就是这次做梦的地点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像是梦境之地，也不像现实投影。

他落在了一个辉煌壮丽的神殿外面，周围都是黑色无垠的旷野，旷野上回荡着无形的风的尖啸，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色就像是一个灰色的布，整个世界唯一的光源就是这个巨大壮美的神殿。

神殿是用不知名的华美的建筑材料建造而成，它独自闪着莹莹的光泽。

江辞的脑袋懵懵的，他站在神殿的大门面前就像是一个误闯巨人国的小人，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伸手推开了神殿的大门。

大门轻轻一碰就自己开了，他走了进去，入眼就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的本体是一些螺旋的结构，上面还有一些绚丽迷眼的漩涡，就像旋转的星系，它喷出的是奶白的液体，洗刷着地上凹凸不平的地砖。

空气中还有馥郁的、令人舒缓的香气，他绕过了喷泉开始往里面走。

在踏过了无数级白金色的阶梯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神殿中间那座最大、最高、最华丽的建筑面前。

这里的建筑风格十分浮夸，墙上都是看不懂的华丽浮雕，角落都是精美的雕塑，屋檐上挂着数不尽的贵重物……江辞在一面高大的墙前驻足，他无法想象是怎么样的生物才能建造出这样庞大的建筑。

很快，他又被一根支撑起神殿的大柱子吸引住了注意力，那上面是一些异域文明的结晶，有很多绘画、奇异文字组成的长诗和闪着金光的各种涂料。

等神殿里面出来传出来阵阵的乐声时，江辞才像胆小的兔子一样惊醒了过来，他继续往前，又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建筑的大门。

乐声变大了，都是无意义的长音。

但是等他进去后，长音陡然转变，变成了一些短暂的一个一个的无意义的音符。

随着音乐，外面灰色的天幕突然撕开了一个又一个洞口，洞口里逐渐出现一只又一只巨大邪恶的眼睛……不久之后，这里的眼睛多得就像夏天的星空，这是存在于遥远的宇宙深处的祂们在窥探着这里。

祂们在等待。

但是江辞站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他痴迷地看着建筑穹顶上面的旋转的星河，他看到了星球的诞生和生命的出现与死亡，他看到了最终的虚无和沉睡在万万远的宇宙中心的混沌……

他的脚下出现亿万的种族，是各种不同形式的生命体，此时如果他现在意识足够清晰，他会发现就连银医生也在其中，随后他又听到了无数的欢呼，不同种族的声音，由不同的发声器官发出的不同的语言，最后汇合了唯一的一句话。

“Ah! awake, uh''eog ot nilgh''ri orr''ee!”[1]

“阿尔托诺夫.洛兹。”

他不自觉地张开了嘴，随着洛兹完整的名字的从他的口中吐出，黑色的阴影在他的身边凝聚。

巍峨的神殿就像是一个精美的匣子，装着远超人类想象最邪恶的恶和最原始的死亡，但是现在，它也装着苏醒的神灵和祂最美丽的新娘。

江辞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巨大的黑翼笼罩，身体陷入了柔软温暖的绒羽，每一寸精神感知都被完整包裹，带着所有欲望都被填满的满足，他像醉酒一样醺醺然地落进了等待已久的非人之物的怀中。

有东西在触摸他。

有东西在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