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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当着家长调情

叶疏没有裴长云聪明, 但是他也不笨。

如果芷玫花是霍朝给裴长云的一场骗局,目的只是让他当时不要来地球见证那一场血淋淋的牺牲,那么也就是说, 那场核爆是霍朝自愿的。

——霍朝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了。

所以, 裴长云对叶疏说的那些话,七分真, 三分假,裴长云运输芷玫花是真, 以为芷玫花可以吸引虫族是真, 核爆是真,但让霍朝去送死是假的。

叶疏只告诉过江烬生禁渊让自己去天冬星把它藏起来,江烬生那家伙一定是告诉裴长云了。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

裴长云虽然并不知道叶疏真正藏匿的是禁渊残骸里的虫卵,但是他知道霍朝要让叶疏藏匿禁渊残骸。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禁渊销毁在了那场核爆中, 和死去的霍朝一起。

或者哪怕教会知道禁渊残骸尚在,也觉得,一定会是在裴长云那里,因为他是霍朝最亲近最信任的执政官。

于是裴长云需要隐藏这个秘密, 所以故意骗叶疏,故意挑起他的恨意, 让叶疏可以决绝地带禁渊走。

虽然这个秘密最后还是被教会发现了。

但那已经是百年之后,联盟被推翻,叶疏已经在天冬星站稳了脚跟, 而裴长云也基本奠定了帝国的基础,在帝教双方的对峙中稳占上风。

幻神教元气大伤, 忌惮之下, 根本无法对天冬星再次出手。

所以关于这一切的真相就是——

霍朝骗裴长云芷玫花能吸引虫族, 而裴长云骗叶疏是自己让霍朝去引爆核弹

叶疏一直以为他们几个人中,最笨的应该是周九鸦,被裴长云那家伙耍得团团转。结果现在才发现,最笨的是自己,他才是被裴长云耍得团团转的人。

“周九鸦.......”

城主大人嗓音沙哑,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周九鸦的确知道一切。

因为霍朝当初的遗言,周九鸦才一直一直地守候在裴长云的身边,并忠心不二地执行对方所有的命令。

其实,霍朝也为裴长云铺了路,只是这些都只有周九鸦知道。

比如,他和江烬生在霍朝死后,一个帮裴长云稳定了军队,另一个为他提供后勤和科技,两个人一同帮他奠定了帝国的基础。

比如,现在帝国的首都星,当初是霍朝找到的,也是他命令江烬生秘密在上面进行基础工业和军营建设,并取名叫做恒云星。

只是后来帝国定都恒云星之后,大家都习惯叫首都星。

比如,留给霍闲风的那段视频,虽然字字句句都是在捧霍闲风,但实际上,是在拉拢王虫不要对人类出手。也是在帮裴长云消除掉一个隐形的巨大威胁。

再比如,当初在地球沦陷的前一天,霍朝把对裴长云的极具威胁的那几个联盟高官,全部杀了个干净。

联盟议长赛特林是逃到了幻神教才躲过一劫。

——为什么不全部杀掉呢?

因为留下的一些,虽然也有不少有威胁的,但凭裴长云的手腕,自己就可以处理。如果全部杀干净的话,会被聪明的执政官猜出来的。

所有人都以为那些人是死在虫族手里,但实际上,是死在霍朝手里的。否则后面裴长云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推翻联盟。

这些周九鸦都知道,因为他是参与者。

因为在那个血淋淋的夜晚,周九鸦是给霍朝递刀的那个人。

——只是霍朝不让说。

那个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不让说。

[长云一定会建立一个很美好的国家的。]

[那是他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周九鸦记得当时那个人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笑着对他摇摇头,

[可惜我看不到了,小九,就麻烦你代我多看看了。]

[.......好。]

周九鸦很认真地答应了。

至于为什么没留下一份视频直接指定裴长云是自己的继任者,这样的话,裴长云收拢霍朝手下的势力时,就会少费很多力气。

周九鸦当时问过这个问题,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霍朝的命令产生疑问——

既然霍朝已经给裴长云铺了那么多的东西,并全力支持他建立一个新世界。为什么不做这一步,明明这一步看起来如此关键,因为会减少很多裴长云后面可能遇到的麻烦。

[因为那样的话,他永远也无法越过我。]

因为那样的话,裴长云名义上永远会是霍朝的继任者,他永远会屈居于霍朝之下,而不是与他并肩,甚至超越他的存在。

周九鸦明白了,没有别的问题了。

从三百年后的现在看来,事实证明霍朝的想法和顾虑是对的。

哪怕现在还有人说裴长云是踩着霍朝上位,但是在大部分民众的眼里,裴长云是在乱世开辟太平的皇帝,是在霍朝死后孤身支撑起新世界的伟人。

他的成就和贡献不亚于霍朝,甚至超越了他。

那个人所做的部署和计划都在朝着最好的那个方向兑现,这也是周九鸦越发坚定执行元帅遗命的重要原因。

叶疏和周九鸦同样对霍朝非常忠诚。

但这种事情,霍朝却只带了周九鸦没有带叶疏,一是因为叶疏当时还在跟他赌气,二是叶疏的嘴巴管不住话。

这也是当初霍朝听从裴长云的建议,将叶疏下放到地方做指挥官历练的原因。

至于周九鸦,从小就以污点的身份而存在,尽管江烬生并没有对他表达过介意,但周九鸦很难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亲近起来,因为愧疚,因为自卑,因为觉得自己存在就是个耻辱,抢走了别人的东西。

叶疏的确身世悲惨,但是在悲惨之前,叶疏也是在双亲的爱护下长大的。周九鸦不一样,他在流言碎语,歧视攻击,不被任何人需要和期待的环境下长大。

后来遇见了霍朝,周九鸦才逐渐在那个人身边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所以周九鸦愚忠,非常典型的愚忠。霍朝的心腹团中,他一直是沉默寡言,存在感低,命令给什么,不问原因,完全严格执行的那种人。

——就像一把非常好用的利剑。

如果当初断臂的不是叶疏,而是他的话,周九鸦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也绝对不会像叶疏那样跟霍朝赌气。

因为他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并毫无怨言。

正因如此,周九鸦的嘴巴很紧,这是他能够做霍朝贴身侍卫,后来晋升为副官,甚至军团长,并参与这些秘密之中的重要原因。

裴长云那么骄傲又聪明的人,当他自己确认霍朝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去问别人的。所以周九鸦也一直严格遵循着元帅大人的遗令,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执行。

所以哪怕现在,他能够告诉叶疏的,也就那句已经不算作秘密的秘密。

“我只知道一点,霍朝元帅无意间对我说起过,陛下对花粉过敏。”

“......一点?”

叶疏闭上眼惨笑,

“是......是一点。”

“就是这一点。”

就是这关键的,小小的一点。

他恨了裴长云这么多年,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对方一手主导的事情。

可叶疏却好像又没有立场去生气,去质问,因为对方一直在默默地保护他,保护他不受教会的觊觎和毒手。

真是可笑。

叶疏单手覆着眉眼,竟是一时笑出了声。

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他就是个自我感动又无能狂怒的傻子。

江瓷安静地注视着叶疏,他其实和对方并不熟,但是却也能够深深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因为哪怕是名为保护的欺骗,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伤害却是无法被消除和磨灭的。

江瓷被父亲骗了十天。

而叶疏和裴长云却是被骗了三百年。

那种感觉,他不能感同身受,却可以勉强想象到冰山一角。

可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疼痛了。

甚至看裴长云刚才的样子,他甚至都不知道霍朝骗他的原因。江瓷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

他转过头,看着皇帝陛下的投影消失的地方。

得知真相后,会比蒙在鼓里更好受些吗?

——不一定。

江瓷后来花了很漫长的时间,才逐步意识到江烬生的意图,也才感受到父亲汹涌的爱意,但这并没有让江瓷感觉好受一些,反而感到了更大的痛苦,崩溃,却无人诉说。

因为那个时候,距离江烬生去世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他无法挽回。

他什么都做不了。

所有人都从江烬生死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他们接受了,习惯了,并回归了正常生活,只有江瓷一直被困在里面。

甚至直到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一直被困在里面的。

“江瓷?”

霍闲风的声音把他从回忆的泥泞中拉扯了出来。

江瓷怔然,回头看向他,那双熟悉的凤眸正安静而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这一刻江瓷忽然意识到,从小到大,实际上所有说着爱他在意他的人,都不曾真正的了解他。他们把他当做孩子,但又觉得江瓷只需要吃好喝好安全不生病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

别的他们都没有时间在意,因为忙。

皇帝,军团长,城主大人,帝国科技之父,他们每一个的身份拿出去都可以说是让无数人敬畏的大人物,而被所有人保护着的江家小少爷,更是被艳羡至极的身份。

但对江瓷来说,那代表着,他的确有很多人的爱,但他们身上伟大而沉重的身份和责任注定了所有的爱意,仅仅只限于保护他的生命。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连陪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了解他。

但是霍闲风却每次都可以瞬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哪怕是最微小不过的一点点。

——比如现在。

当江瓷为了裴长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中藏得最深最痛苦的秘密时,另外两个人关注到的是元帅和皇帝。而不是年幼的江瓷当初到底经历和感受到了什么。

而且,那个人不仅仅是察觉到,而且还会给出回应和安抚。

“你看起来很难过,要不要抱一下?”

霍闲风完全不觉得这话当着江瓷两位家长的面说,有什么不妥,他甚至还侧过身,露出宽厚的胸膛,朝江瓷伸出手。

“........”

其实如果没有另外两个超级无敌大电灯泡在的话,江瓷真的很想去抱一下。

但是当霍闲风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两位家长简直都震惊了。

虽然刚才已经通过信息素知道了这两人是属于彻底标记的关系,但是自从进入会议室之后,江瓷和霍闲风的相处都表现得非常正常,甚至在江瓷的有意克制下,他们看起来还有点不熟。

再加上刚才被霍朝和裴长云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以及心理下意识的排斥,他们都无意识把江瓷被霍闲风标记这件事彻底压了下去。

但是,但是——!

现在已经不是假装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时候了。

周九鸦的拳头捏了又捏,他紧紧盯着江瓷,心脏简直嫉妒又难受得抽搐。

毕竟,江瓷从小到大,从来没对任何人表达过亲近的意思。甚至自从学会走路之后就很少让别人抱了,偶尔也只有江烬生让给抱一抱。

等到江烬生去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亲近他。

至于他这个看起来吓人又凶狠的小叔叔,快算了。

可!!!

可是!!!

这才过去三个月,那个凶巴巴得向全世界都竖着尖刺的小孩,现在竟然是可以被别的alpha随便抱了吗????

周九鸦的心里在滴血,还都是酸的。

江瓷被两道无比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当然不可能去抱霍闲风,但当然也不可能不给予任何回应,好在椅子下面是轮滑的,桌子也不是特别长,所以他可以不留痕迹地往霍闲风的位置稍微挪了些,然后迅速伸手过去虚虚握了一下少年的手,

“我没事......”

其实这已经算是很大的变化了,换作以前,少将大人大概只会羞.耻地扭头,强装冷漠和不在意。而不是哪怕当着家长的面,素来性格别扭的omega,还是克服过分薄的脸皮,去向霍闲风表达亲密的回应。

不过江瓷原本只是打算虚虚握一下就算完,但是对方却忽然收紧指骨,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见证全程的周九鸦&叶疏:“...........”

他们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就像被放大镜聚焦的太阳光一样。

——两位家长哽住了。

两位母胎单身狗的老家长从没受过如此暴击。

哪怕是当初江烬生和白悯谈恋爱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直到后面两人都到了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地步,江烬生咬牙切齿说一定要把悯悯从幻神教救出来的时候,

叶疏和周九鸦才知道这件事,并震惊到失语。

什么?!!江烬生这家伙什么时候脱单的?!!

当初他们不都一起相亲失败了吗?????

那时候,除了霍朝,裴长云几乎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相亲。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叶疏和周九鸦当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江烬生跟他们俩这种糙汉军A可不一样,家世极好,性格极好,头脑聪明,文质彬彬的,长得还好看,竟然相亲都能失败。

得知这个结果,其实他们俩心理是受到了极大安慰的。

看嘛——!

不是他俩不讨omega喜欢,连江烬生都失败了,一定不是他们的问题!!!

结果没想到,对方早就把霍朝的妹妹搞定了。

“........”

不过震惊归震惊,至少还能接受,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当众做出过这种伤害单身狗的事情!!!

但江瓷跟这个霍闲风不一样。

这才过去多久???

竟然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周九鸦和叶疏看不下去了,两人忿忿扭头,动作竟然惊人地一致。

江瓷挣不脱,但如果动作太大的话,反而就会显得更尴尬,于是他迅速拉着霍闲风的手,从桌面转移到桌下。

少将大人面色努力维持着严肃的模样,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嗯,我刚才是......”

他努力想要转移话题,但是手被对方抓着,江瓷脑子这时候是空白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是在看投影口?”

霍闲风帮他找了个借口。

“......对。”

就在这时,江瓷注视着墙面上方的投影口,脑海中忽然划过一线电流。

他忽然想起来,圣露星的信号不是被屏蔽了吗?

为什么远在首都星的裴长云可以如此顺利地投影到这里?

江瓷被情绪填充的大脑瞬间一清,立刻转头看向周九鸦,

“新的信号通道已经搭建好了吗?”

江瓷了解帝国的科技水平和进度,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昨天,第一军团才抵达圣露星,不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对方的信号屏蔽。

周九鸦一怔,他神色复杂,但还是很快回复道,

“不,陛下说是圣露星有人给开了秘密信号通道。”

“——有人?”

霍闲风眉梢微挑,他其实对霍朝这群心腹团的纠葛牵扯并不感兴趣,不过,倒是对圣露星上能够给皇帝陛下开信号通道的这个人人,更感兴趣。

他漫不经心地捏着江瓷软软的指尖,问,

“关于对方的身份,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

周九鸦沉思两秒,然后点了一下手腕上的光脑,将高空中俯拍禁渊的那张照片投影了出来,

“陛下没有说具体是谁,但是对方传来了这张照片。”

“这个角度.......”

江瓷眯起眼,粗略目量了一下,便断定道,

“拍摄者是在当时我们那艘星舰上。”

星舰上?

霍闲风微微思索几秒,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

“塞西莉亚,你的伤.......”

与此同时,圣迹白塔内部某处高级科研室内,安格斯看着塞西莉亚虎口上的伤痕,神色有些许担忧,

“真的不需要去医疗室看看吗?”

“......不用,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塞西莉亚的语气藏着几分不耐,但很快又放软下来,

“不过库鲁坏了......”

“——我帮你修。”

她还没说完,安格斯就主动提了出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道,

“塞西莉亚,你要我帮忙开的那个秘密通讯频道.......我查了对面的信号,是从恒云星过来的.......”

“噢,那个是机密任务,你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实际上,按照教会的规矩,塞西莉亚并没有那个权力指挥安格斯,但是她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地武断和带着某种命令式的味道。

安格斯呆了呆,

“哦,好......”

塞西莉亚瞥了对方一眼,发现安格斯脸上还有些迟疑,于是她眉心一紧,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来,她甚至伸手去按住了对方的胳膊,露出些许柔弱的姿态

“安格斯,这个机密的任务其实是交给我的,本来也不应该找你帮忙,但是你也看到明城的情况了......”

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脆弱,

“我根本......根本打不过那个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来麻烦你.......”

“没关系没关系!”

安格斯有些慌乱地摆摆手,

“如果当初不是莉亚你向教皇举荐我的话,我大概也不会有现在了。”

他垂眸,脸上出现些阴暗和隐忍的神色,

“老师一直看不起我,他永远只喜欢江烬生,只喜欢那个叛徒。”

“呵,江烬生......”

塞西莉亚大概只有提起江烬生的时候,语气里才是最最真情实感的厌恶和憎恨。

“那个叛徒怎么能跟你比啊,安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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