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席问归带闻酌去办了张暂住证。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闻酌双手插兜,跟在席问归身后,他看了看周围,灰扑扑的楼房,斜对角还有个大垃圾场,地上什么都有,易拉罐啊、塑料袋,还有突然窜过去的大老鼠。
要不是席问归在某处停下,闻酌都没发现那儿有个黑漆漆的窗口,旁边有个泛着蓝光的卡槽。
席问归将手机插进去,刷完积分,窗口弹出了一张卡片。
闻酌接过来暂住证,掏出手机:“多少积分?”
“两万。”
闻酌一顿,双手插回兜里,面无表情转身就走:“那就不还你了,算昨晚的小费吧。”
席问归:“……”
果然不是错觉,他不仅被嫖了,还倒贴。
可惜晚六点就要上车了,还剩个小时。
回到家里……姑且算是家吧,毕竟这里的布置和现实中十年前的卧室一模一样,但毕竟过去十年了,闻酌一个人生活了十年,卧室多少有所变动。
闻酌倒在床上,瞬时一僵,好几秒后才说:“我睡会儿,到时间了叫我。”
席问归突然跪在床上压下来,阴影笼罩了闻酌:“做什么?”
“陪你。”
闻酌皱了下眉,要不是席问归,他现在根本不用补觉。
他一脚踹在席问归腿上:“滚。”
席问归不动,无辜地看着他。
闻酌看他这眼神就烦,干脆眼不见心为净地闭上眼睛:“没事做就按一按。”
“按哪?”
“腰。”
闻酌侧过身,席问归试探地按下去:“这样?”
“再重点。”
席问归和闻酌面对面侧躺着,他看着闻酌的睡颜,想摸一摸,但一只手正撑着上半身,一只手揉着闻酌的腰,腾不出手。
对他来说,大多数人都没有美丑之分,即便长得很有特点也很难留有印象……但小鱼崽儿长着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他静静盯了很久,直到闻酌不耐烦地睁眼:“还让我睡吗?”
席问归哦了声:“我不看。”
过了一分钟,闻酌再次踹向席问归:“滚吧,别按了。”
席问归:“我又做错什么了?”
闻酌:“你按哪呢?”
席问归:“腰呀。”
闻酌反手抓过席问归的放在自己腰/臀线上的手,按在身下:“你安分点。”
席问归终于老实了,视线下意识往闻酌脸上瞥,但想到刚刚承诺过的不看,于是又移开视线,飘了半天,最好锁定了闻酌的手上。
很长,又不是很纤细,但骨节分明,很适合用来把玩。
当这样一只手戴上手套,握着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时候,应该很……
想起之前闻酌说要把自己做成标本的事,席问归想象了一下自己躺在解剖台上的情形,
心如止水地考虑片刻……如果小鱼崽真的很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那是小鱼崽想回到现实的情况。
要再努力努力,把小鱼崽留下来呢。
席问归没忍住,凑过去在闻酌嘴上亲了一口。
闻酌眼皮动了动,大概是懒得理他了,眼睛睁都没睁。
……
六点,席问归,闻酌,聂松曼人准时出现在了车站,他们即将要上的那辆车正在进站,聂松曼懒懒地倚着石柱:“这次进去不知道要待多久。”
“无所谓。”
聂松曼嗯了声,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6号轨道上停靠的一辆列车,列车顶上的高台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风衣款式很老,但如果在很多年前的那个时代,款式算是非常新颖了。
聂松曼隔着一条条轨道,和对方对视良久。
随后鸣笛声响起,她冲闻酌两人散漫一笑:“走吧,上车。”
闻酌看了眼她看的方向……聂丞。
这两人的关系说不上来的奇怪,像姐弟,又不像姐弟,像恋人,又不像恋人。
列车门在身后关闭了。
“多久到站?”
“七个小时?”席问归看了眼车票时间。
“凌晨一点……”闻酌皱眉,“又是凌晨。”
席问归摸摸鼻子:“再睡会儿?”
这节车厢也只有座椅,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了,但不清楚有多少人要和他们前往同一个副本。
闻酌在他们的脸上大致扫了一圈,就找了个靠窗的连座坐下,顺势拍拍一旁的座椅,抬眸对席问归说:“坐好,双.腿放平。”
“?”席问归听话坐下,然后就荣获了鱼头一枚。
席问归低头看着,摸了摸闻酌的头发,后知后觉地问:“其实昨晚弄得你很不舒服吗?”
闻酌没应声。
席问归认错意识良好:“我再多学习学习。”
闻酌睁眼瞥了他一下,侧过身,脸贴着席问归的腰腹。
闻酌的呼吸很热,席问归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温热的突袭就洒在他腹部皮肤上。
椅子到底高一点,膝盖并非直角,而是一个小斜坡。
席问归轻轻托着闻酌的脑袋,防止他掉下去。
一托就是七个小时。
中途下车过一波人,也上车了一波人,席问归对他们没兴趣,倒是聂松曼打量了一下和他们一样从始至终就在的乘客——大概率就是这次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