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不知道谁吼了句:“声音小点!”
即便知道不是在说他们,闻酌与席问归还是顿了一顿。他们对视着,姿势极尽暧.昧。
席问归松了下手,却没有起身,反而又俯下身,亲了下鼻尖。
闻酌微不可见地一抖。
察觉到这一点,席问归饶有兴致地又亲了一口,他很喜欢闻酌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样子。
就像他或许永远不会坦白的一件事,李家村重逢那次,被村民围到河边,他抱着闻酌跳进水里,并不是因为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是因为,重逢后小鱼崽极尽冷漠的态度让他不适,他想回到以前的样子,他总记得,生病时的小鱼崽总是沉默的黏人,脆弱地依赖他。
河水很冷。
但长大后的鱼崽没有生病。
他才忽而意识到,十年对于人世间的闻酌来说,真的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他们形同陌路,长到能让曾经小小的身影变得足够强大,不再脆弱,无需依赖任何人。
于是他不想再放过任何机会,不论做什么,不论发展成什么关系,他都要将其留下。
不想再变得糟糕了。
席问归感受着,轻笑了声:“它在变化。”
挣扎不了,闻酌也不动弹了,平静地与他对视:“人类身体受到撩/拨后产生的生理本能而已。”
席问归亲了亲他唇上的伤口:“其他人吻你,你也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闻酌:“你觉得?”
席问归想了想:“应该不会,如果会……那我希望不会有。”
他吻得缓慢,一下一下地啄吻着,闻酌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行就滚开!”
不过席问归自学能力显然很强,很快就学会了循序渐进的强势,侵略,攫取他口中的一切气息,攫取他的温度……甚至他的感情。
如果是十年前,他们行这样亲密的举动,或许会有一种奇怪的背德感,毕竟闻酌也算是席问归看着长大的。
但或许年少时就没有当做长辈和晚辈一样相处,或许是很多年前就怎么哄都不愿意叫声哥哥,一直闻归闻归的叫着……
所以当发展成这样时,两人心里都没太多意外,至少席问归是。
接吻时他也不会闭眼,望着近在迟尺的小鱼崽,忽然有一瞬间的福灵心至,像是灵魂深处发出地感叹:就该这样啊。
拥有彼此,成为对方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融为一体,没有你我。
火车摇摆的过道里突然传来广播的电流声。
“各位乘客晚上好,我是本次列车长聂丞。列车下一站到达【主城】,本次列车将经停七天,请所有乘客提前做好准备,自由选择是否下车。”
其它乘客一阵哗然,过道瞬间热闹了不少,相识的乘客纷纷走出来议论起来,有些知道主城是怎么回事的在科普,有些完全没听过的一脸茫然。
闻酌分出了一点心神,但头刚转了一
点,就又被拨了回去,他毫不客气踹了一脚:“只会啃人?”
“……”
尽管清楚人与人之间的那点性是怎么回事,但真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席问归还是觉得困顿。
瞳孔反光的冰蓝色落着不解,又下意识亲亲小鱼崽的鼻子以示安抚。
闻酌找到机会掀开了他,将落到臂弯的衣服重新挂回肩上,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别跟着我。”
他走进浴室,站在镜子顿了顿,外面的声音分外聒噪。
于是他又打开热水,哗啦啦的水声瞬间让外面的纷纷扰扰远去,谷欠望赤/裸/裸地摆在跟前,再无法遮掩。
闻酌没脱衣服,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温热的水流,一条腿微微曲着,另一条腿斜斜倚着地面,腰部微弯。
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很久不曾纾jie的地方,眉眼低垂。
片刻后,他扬起流畅又脆弱的脖子,听到了灵魂深处发起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