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没否认:“规则没有禁止拿别人的车票。”
他并不想以车票挟持什么,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找谁的车票。
但既然被他碰到了,先捏在手里也不错——特别对于刘雅民这种笑里藏刀的人。
聂松曼悠悠一叹:“你们小心点,他现在人在暗处,随时都可能阴其他人。”
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伤口,饶有兴致地盯了一会儿指腹的血迹,看起来并不在意容貌的破损。
倒是席问归突然说:“他再冲动一次,就会面临监/禁。”
这话来得很无厘头,光听前半句陶盛还以为在说自己,可紧接着他便见聂松曼眉眼低垂,淡道:“我又劝不到他,你不是看见了,他不见我。”
他是谁?
陶盛因刘雅民带来的怒火慢慢散去,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席问归显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好像只是言尽于此的劝一句。
闻酌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到了楼梯口,闻酌背对着席问归停下:“什么时候认识的?”
明明刚下火车、副本乘客刚碰面的时候,席问归和聂松曼还看起来是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
但刚刚语气里微妙的熟络,甚至提到了共同认识的第三者,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陌生。
“……三年前。”
闻酌顿了顿,没再继续问下去。
该问的问题似乎太多了,也就导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又或者不用开始。
他不需要知道那些过往,只要把人留下来就好……无论是死是活。
小区里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19栋外依旧围着警戒线,凑过来的居民越来越多。
闻酌光明正大地站在警戒线内,观察着周围居民的表情。
眼神躲闪的老太太,焦躁不爽的男人,惶恐不安的女士,似乎每个人都有所异样。
……也并不是每个人。
席问归站在人群里,微笑着注视他。
两人隔着警戒线对望,一时间有种奇妙的错觉,就好像他还在现实里,正在办某件案子,本想观察围观群众中有没有可疑的人,却不经意一眼瞥见了十年前消失无踪的人。
他与席问归对视片刻,绕过警戒线从花坛里走了出去,刻意避开了人群。
目前他的存在应该不算作鬼,因为除了居民看不见他以外,他有着和人一样的特征,有碰撞体积,会饿,需要吃喝拉撒。
贸然挤进人群,对于不知情的人就像被空气撞了。
“发现什么了?”
“我个人倾向——”闻酌顿了顿,“是你杀死了陶盛。”
席问归没否认,但纠正道:“是包子铺老板杀死了楼下的小变态。”
他回忆了下,补充道:“他叫汪含祺。”
闻酌还记得包子铺老板留给内.裤收集癖男同的纸条:我
发现你了(),小东西……
他甚至鼓励小东西来偷自己的衬衫?(),按照人设推测,看到纸条后的汪含祺变兴奋的可能性更大。
汪含祺本就享受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第一次被人发现当然会慌乱,但紧接着便是更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如果他去了会怎样?再次被抓住会迎来惩罚吗?惩罚会是让警察带走他,还是亲自‘教育’他?
光是想想,都会全身颤栗,ji儿都要硬了……
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安耐不住地潜入了包子铺老板张山的家。
他的目标是张山允诺的衬衫,却又不完全是衬衫。
可他不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死神就已经候在了身旁。
“按照最简单的逻辑,应该就是你杀死了再次来偷猎的陶盛。”闻酌现在要往二十栋方向去,找尹白海情.人可能遗落的手机,他边走边说:“但这样你和陶盛两人就无法与副本主线联系起来,所以很大可能,当时的陶盛目睹了你杀人的过程,你随即杀了他——甚至你就是故意让陶盛目睹,享受他人因你而惊慌恐惧的过程。”
“我没有。”席问归无辜地看着他。
“……”闻酌放弃跟他说话了,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留给席问归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懒得刻意区分原角色和他们这些扮演者的名字,没有太多意义,听的人能明白其中意思就好,但席问归偏偏就对身份的划分格外在意。
二十栋很快到了,他们并没有发现苏玫的身影。
她的san值依旧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极可能已经失去了一到两个感官。
味觉嗅觉还无所谓,但如果是视觉和听觉就太麻烦了。
在失去视力和听力的情况下,人的精神状态就更难稳定了,只会越来越糟,恶性循环。
秋香园的绿化真的很多,看得出来开发商用心了,跟附近的小区对比应该算是中高档了。
二十栋与二十一栋之间横着一个超大面积的花坛,贸然钻进去肯定引人注目,好在居民们都看不见闻酌,只能瞧见灌木丛不断被拨动,发出哗啦的声音。
一个小朋友大喊:“爸爸,有猫!”
惊疑不定的大人放松下来:“是猫啊……”
路过席问归时,小孩十分自来熟地问:“叔叔,你也在看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