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手机刷出了各个乘客的信息。
【聂松曼:san值99,罪恶值???】
【赵乔钟:san值76,罪恶值77】
【苏玫:san值73,罪恶值43】
【陶盛:san值82,罪恶值73】
【闻酌:san值99,罪恶值∞】
【席问归:san值100,罪恶值???】
【郑多乾:san值64,罪恶值53】
【刘雅民:san值90,罪恶值88】
赵乔钟应该是那个一直在暗戳戳打量众人的老头,苏玫毫无疑问是那个除聂松曼以外的唯一女生,郑多乾不用说,刘雅民大概率是戴眼镜的男人。
让闻酌意外的是,这次不只有他和席问归的罪恶值奇怪,还有一个聂松曼,她的罪恶值和席问归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罪恶显示“???”并不是什么特例,列车有某一类特殊的人或特殊的罪行,罪恶数值就会以这种方式呈现。
当然,比起三个问号,闻酌的∞显然更惹人注意,特别是那个刘雅民,推着眼镜看了他好几眼。
八个人都没什么交流的意愿,便直接往小区的方向去,唯一的新人郑多乾没有任何疑问,不知道是在一号车厢已经被人解答过疑惑了,还是根本不想问。
这个小区就叫秋香园,他们需要穿过废弃的轨道,找个门进去。
结果没想到小区看起来近,但其实还有点远,隔了约莫七八百米,轨道与小区之间门还有一个湖泊。
湖水在夜色里幽深得很,多看一眼好像都会被里面的怪物吞没。
从始至终,闻酌和郑多乾都没交流一句话。
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远远地跟在最后面。
席问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私语:“你认识?”
“嗯。”顿了顿,闻酌又说,“我师父。”
“这样……”席问归回首看了眼,却发现聂松曼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和闻酌的背影。
小区外杂草很多,他们废了一番力气才靠近栏杆,苏玫一眼望到头:“这一面好像没有门……”
“翻过去?”围墙也不高。
我就不翻了,我走门。”聂松曼揽了揽旗袍,“盛盛要跟姐姐一起吗?”
不过六天,陶盛就被调.教得服服帖帖,虽然表情仍然乖戾执拗,但行为上很顺从。
跟着走了还不忘强调:“我叫陶盛。”
“诶呀,都一样。”
闻酌看过去一眼,陶盛强调的不是不是大名,而是盛这个字的读音。
陶盛从始至终都说自己叫陶sheng,聂松曼却一直在叫chengcheng,估计觉得逗小鬼变脸很有意思。
苏玫不像上一局的杜苓,身形比较瘦小,翻过去估计有点勉强,她一面觉得这边人多且很多男的会比较安全,一面又觉得同性相对比较靠谱
。
她咬牙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哪一边。
刘雅民已经攀上栏杆翻进去了,栏杆顶端虽然尖尖的,但只要注意点问题不大。
眼看着聂松曼就要走远了,苏玫下定决心追了过去,同等实力的情况下,至少身为同性的聂松曼不会无故对她产生“恶意”。
这是她经历的第三局游戏了……前两局都只有她一个女生。
赵乔钟也亦步亦趋地跟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摔。”
现场就只剩下三个人,闻酌,席问归,郑多乾。
闻酌挑了和聂松曼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个小区不可能只有一道门。
席问归这次没跟上,而是翻上围栏,长腿一跃跳了下去。
他隔着围栏冲闻酌笑:“小鱼崽,明天见。”
闻酌瞥去一眼:“列车上不卖针线,居民楼里一定有,你小心点。”
说不定这三天的某个早晨起来,就会发现自己嘴被缝上了。
席问归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身后远远的一阵脚步声,闻酌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郑多乾。
从车站碰上面开始郑多乾就一直处于震惊的情绪里,不知道是震惊闻酌也收到了车票,还是震惊自己会和闻酌在这样的场合下再会面。
作为曾经的师父,郑多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责怪闻酌背弃律法,批判闻酌不该犯罪?
如果实是在现实里相遇,郑多乾一定会这么做,或许还会亲手捉拿闻酌归案。
可是……可是作为师父的他也不干净,又有什么理由去说闻酌?
他想起很早以前,有人对他说,闻酌这孤僻怪异的性格挺反社会人格的。
当时他嗤之以鼻,把那人臭骂了一顿,说闻酌是自己见过的最适合做法医的人。
虽然闻酌冷漠了点,但郑多乾从不觉得他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但如今……
“为什么?”前面的背影倏然停下,问道。
郑多乾嗫喏了下唇,在曾经最优秀的徒弟面前,他连辩解的话都难以启齿,沉默半天只挤出一句:“我有苦衷。”
“任何苦衷都不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否则人人都这样,社会岂不是乱套了——”闻酌语气平淡,“这是您曾经对我说的。”
当时是在处理一个杀妻案的尸体,妻子出.轨给丈夫戴绿帽,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这事被爆出去后不少人拍手称好,说这女人自作孽不可活,活该被杀。
甚至当时警局的实习生都这样念叨了两句,说这个丈夫估计心里太恨了,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小孩才知道真相。
刚巧路过的郑多乾听到,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任何苦衷和仇怨都不是杀人的理由,不然要法律有什么用?
郑多乾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苦衷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