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费允笙刚欲言又止地说了两个字,就听杜苓对闻酌说,“如果你能活到最后,记得把它带回火车站。”
闻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里的手术刀:“不是不能携带违禁品上车?”
“确实不能带,但每个副本都存在一些特殊物品,会在副本结束时转化为其它形式上车,你可以理解为游戏道具。但在副本结束前我们都无法确定它到底是特殊物品,还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术刀。”
费允笙没想到杜苓会对新人这么坦诚。
他仍记得自己到了第二个副本才知道特殊物品的事,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位老乘客给坑走了。
他轻吐口气:“曾有其他乘客和我说过,攻击类物品最罕见,大部分都是辅助型,一个副本能爆一个特殊物品就很强了,还未必会被乘客发现。”
“……”按照这个说法,这把手术刀如果真的是特殊物品,那出现得是不是太轻易了些?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都没有用,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破解李家村的谜团。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残忍地屠戮一整个村子,杀死足足一百五十七口人?
李昆实在太臭了,杜苓有些受不了:“出去聊,行不?”
“走走走。”费允笙早就受不了了,主要是闻酌看起来太平静,他也不好意思太讲究。
本来他和杜苓要去棺材铺的,可闻酌已经说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好像就没再去的必要了,一时间他有些无处下脚,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闻酌把手术刀放在兜里,蓦然一顿。
费允笙回头:“怎么了?”
“……没事。”兜里的手指蜷了蜷,掌心除了他昨晚从村长家拿的蜡烛外,还多出了一个袋装的长条物状。
他借着日光侧看了眼,是一袋巧克力。
昨晚之前,兜里绝对没有这样东西。
顿了片刻,闻酌恍若无事地问:“张咏呢?”
费允笙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别提了,他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想掐死我,力气还出奇的大,要不是杜苓我可能就栽了。”
“给他扔西边树林里了,现在或许醒了。”杜苓当时打晕了张咏。
“他攻击你也是在树林里?”闻酌眸色微动。
“对。昨晚被村民们追,村头走不通,我们就躲进了小树林。”
“村民没追进去?”
“没,一直守在林子外。”
那就有些奇怪了。
闻酌想到了昨晚的棺材铺,村民也是围在外面,却不进来,像是在忌惮什么。
他顿了片刻后问:“有打听到第七位乘客的消息吗?”
“没有。”费允笙叹气,“他跟隐形了似的,都说除了我们没别的外乡人,难不成这个席问归这两晚都是在林子里过夜的?”
先不说林子铁定有问题,从昨晚张咏的怪状就能看出来,而且一直待在里面吃什么?
说到吃的,费允笙肚子顿时咕咕了声。
他头疼道:“还有五天多,我们吃饭怎么解决?”
闻酌没说自己昨晚已经见过了席问归,不过上一顿饭还是村长招待他们端来的馍馍,又硬又难吃,当时费允笙还以为是村长不欢迎他们故意的。
现在一想,这个村子里都是死人,怎么可能还会开火烧饭,馍馍估计都是好久之前的了,也不怪梆硬。
除了鲁向南外,他们昨天都没吃几口,这会儿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闻酌要好一点,至少他昨晚睡得不错:“你们有过其他副本的经验,为什么不带吃的进来?”
费允笙无奈摊手:“等你结束这个副本就知道了,吃的太贵,维持在列车上的一日两餐就非常不容易了。”
杜苓:“主要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待七天,我之前遇到最长的一个副本也才两天。”
从种种情况来看,这个副本的难度不低。
闻酌不怎么打游戏,但也知道游戏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通常新人最开始会进入新手村,而不是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副本。
他若有所思:“找到一个人,吃的就不愁了。”
“谁……席问归!”费允笙恍然大悟,“他有钱买换乘票,肯定也不缺钱买吃的,一定带够了食物!”
“……不是他,就算他带够了食物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分。”闻酌没卖关子,“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活人——李昆老婆。”
费允笙顿时想起来了:“是刚刚我进来看到的那个女人!?”
“嗯。”
“你怎么确定她是活人?”
“她有体温。”说到体温这两个字的时候,闻酌不知道为什么顿了一秒,随后才继续说,“昨晚我碰过一个濒死的村民,他的身体是僵冷的。”
虽然是濒死的状态,但体温不可能流失那么快,只能说明在副本的设定里这些村民不仅本身就是活死人,身体也符合死人僵冷的特征。
而二十分钟前他特意拦住了哑女,她的手和寻常人一样温热。
还有一点可以说明她和其他村民的不同,其他村民都不会在白天攻击他们这些外来者,但哑女却攻击了只是靠近的赵小薇,虽然不清楚具体意图。
闻酌特地提了一遍这个女人是哑巴,杜苓和费允笙的表情都没什么异样,看来哑女这个支线任务只有他和赵小薇开启了。
三人迅速检查了一遍李昆家,厨房落满了灰尘,灶门前也没有柴火,橱柜更是一片空空,只有几个碎碗零零散散地放着。
“家里不生火?”费允笙蹙眉,“她如果真的是活人,不可能不吃饭吧?”
费允笙还是比较相信闻酌的判断,按照他之前的经验,每个副本站点都有对应的生路,但李家村要耗七天时间,身体差一点的人七天不吃饭都得嗝屁了,不可能一点活路都没有。
“说不定那硬邦邦的馒头就是我们的活路。”杜苓耸耸肩,“我体质还行,只要不断水,七天死不了。”
哑女消失得很彻底,他们找遍了附近也没发现踪迹,问了村民也都阴恻恻地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