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亨面露怫然,不悦道:“跟你说话真没意思!”
李元达没理会他,转而就翻开了案上的文书,空间里边刘彻很自信的开始倒数:“三,二……”
最后那个“一”还没出来,许景亨已经完成自己的情绪调节,很自然的切开了新的话题:“听说窦家的十一公子往钱家去提亲了?”
李元达还没说话,刘彻就大声道:“看吧,我就说他超爱的!!!”
李元达:“……”
李元达强忍着进空间邦邦给他两拳的冲动,不咸不淡的道:“听说是,仿佛条件还开得很不错。”
许景亨悄声问:“你说钱家会答应吗?不只是窦家,听说提亲的人当中,还有别的条件出众的人选。”
李元达很诚实的告诉他:“其实我根本不关心他们家答不答应,我只知道,如果有来使打着找一个都内中人联姻,以求两边下注的话,那他一定会失望的。”
譬如窦家,即便没有亲临现场,李元达也能想见窦十一郎开出的条件。
巨额的聘金,窦十一郎会久留南都,甚至于他会入赘钱家,只求有一个子嗣跟随他姓窦。
这是窦十一郎的诚意,同时也是窦家为了保存一线血脉的手段。
如果最后朝廷获胜,那窦十一郎就是弃子。
如若最后南都获胜,那他就会是窦家这座腐朽高山上萌发出的新芽。
从此神都窦氏开辟出了新的分支—
() —南都窦氏!
可对于李元达来说(),他妈的你是谁啊?!
你们家那么多人在老子的对手那儿L给他出钱出人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同时还留了一个在老子这儿L上下张望,老子输了一无所有,你们他妈的还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做梦!
他不会阻碍钱家和别的人家结亲,窦家也好,别的人家也好,哪怕是皇家也没关系。
但是从结亲那一刻开始,钱家也好,入赘过来的人也好,都不要再妄想从他手底下拿到一丝一毫的政治资源!
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平头百姓,世代都别想做官,家产超过一个限额,最好就做个大善人乖乖捐献一部分上来,不然老子提刀过去,你们一分钱都别想留!
王朝的更迭都是有规律的,上层太多,下层太少,下层不足以供养上层,秩序崩塌,继而天崩地裂。
然后新的王朝出现,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不可避免的走向日落。
眼见着如今天下大乱,重新洗牌,底层上场,高层翻车,李元达为什么要重新吸纳那些仍旧掌控大量资源的人过来?
不好意思,你们就是老子要分的蛋糕!
想投过来也不是不行,全家都给我过来,交钱保命。
办不到?
那你没救了,等死吧!
许景亨早就知道他这心思,也极赞同,找钱家结亲的才几l个啊,想同许家攀关系的那才多呢,亏得他一双儿L女都已经成婚,不然,且有的磨!
他这回来,要商议的是铸币的事儿L。
许景亨从袖子里取出来几l枚旧式的铜钱,按在指下,推到李元达面前去:“既然打算以南都的名义重新铸币,除了每文钱的质量跟铜的占比之外,最要紧的就是文字了,沿用从前的制式,只怕缺少明显的划分,可若是重新设置一个通宝字号……”
那就真是跟举兵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李元达捡起来一枚捏在指间,略一发力,叫它在案上咕噜噜的转了起来:“这倒真是个问题。”
许景亨略带些揶揄的提议:“不然,把节度使的相貌印在上边?”
李元达白了他一眼,敬谢不敏:“在下面薄,还是罢了。”
空间里朱元璋抄着手,很好意思的道:“我脸皮厚,把我印上去!”
李元达只当做没听见,沉思几l瞬之后,定了主意:“就叫南都通宝吧,上书地名,算是个避讳。”
许景亨闻言便笑起来,遂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新钱,同样用两根手指压着,推到他面前去:“那不妨来看看这一枚如何?”
内方外圆,质地为铜,上书四个篆书字:
南都通宝。
……
主君与谋士二人心意相通,相对叙话的时候,节度使府上的侍从已经持节度使本人的受令往库中去取了那把他从前用过的宝弓,专程送到了李平处。
彼时李平不在住所,晚上回去之后听闻此事,再见到那把宝弓,却是大
() 喜过望!
对于李氏的所有子弟来说,节度使便是毫无疑问的神祇,若非有节度使建功立业、横刀封侯在先,李氏如今也不过是龟缩在关西老家的一个土财主罢了。
至于如今的所谓李氏宗族,先前在家种地的也不少见。
李平当然也是心怀大志的,且他也的确有这个底气,放眼族中年轻一代,有几l个比他出色的?
说句轻浮一些的话,从前节度使的长子李方靖,也不过是占了出身的便宜罢了。
早先在亲兵评选中一举夺魁的时候,李平是得意过的,少年得志,高居榜首,怎么可能不得意?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是荣耀和欢呼,而是冷待和搁置。
他失望,但是并不气馁。
他还年轻,多得是时间可以等,现下南都安泰,没有用兵的时机,难道未来也没有?
曹家子弟对他的敌视,他也有所察觉,就算当时并不知道,过后也该知道了,势不如人,就要韬光养晦,如今曹家子弟安在?
李平握住那把宝弓,没有取箭,空手将其拉开,眉宇间尽是少年英气和踌躇满志。
风水轮流转,他李平的运道来了!
……
经历了厉王之变后,诸多来使,尤其是朝廷来使,对于再同南都这边进行交际,内心深处便生出了些许难言的忐忑来。
然而今日再见,李元达对其却是一如往昔,礼敬如初。
只是在纵马出城的同时,并没有如先前一般示意三皇子先行,扬鞭而去,一马当先。
三皇子落后几l步,迎面吸了一鼻子尘土,几l乎不敢看周围人现下是什么表情,脸色僵硬几l瞬,便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催马追了上去。
窦光业落在他身后,不紧不慢上前的同时,目光迅速的在同行的李氏子弟们身上扫过。
今日来此的,该当都是通过了亲兵考验的子弟,个顶个的雄壮,即便坐在马上,没有落地,也能明显看出来他们较之常人更加高大魁梧的身材。
李氏子弟们穿着同色的软甲,坐骑上悬挂着同样的箭壶,背负着相同的弓矢……不,不一样!
窦光业的目光停滞在了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背负的那把弓箭,显而易见的与其余人不同。
脸却很生。
窦光业心下正思量着这人是谁,冷不防那人已经目光犀利的看了过来,那双眸子如明镜一看,直直的照了过来。
窦光业走南闯北,并不是胆怯之人,见状心下却是一颤,竟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视线。
回神之后,他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如今看来,李氏龙腾在即了!
这场围猎几l乎成了李氏子弟的炫技秀,诚然来使们当中也不乏有武将出身,亦或者身手不俗之人,然而这种人毕竟稀少,在绝对数量的碾压之下,掀不出什么水花来。
李元达没有亲自下场,只是象征性的射了一只飞鸟,示意自己当年平定西南的武功绝非浪得虚名,此后
便将舞台让给了年轻人。()
三皇子心事重重,虽然年轻,但也如李元达那般只射了几l箭,便退回到扎营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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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毕竟身份不同寻常,可以不怎么讲规矩,其余人却不同,或多或少都得出去露一手。
营帐之内,李元达半阖着眼,等一直期期艾艾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三皇子说话,同时也是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对李平,他是怀抱有相当期待的——自己的儿L子成器的不多,那就叫别人家的好儿L子来给自己当儿L子,缺什么补什么,这很节度使!
他只是怕李平被冷待几l年,弓马生疏,已经荒废了自己那万中无一的天赋。
正思忖间,三皇子终于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我有件事情,不知……”
李元达:“讲。”
三皇子:“……”
三皇子大抵也是觉得丢脸,所以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并不算连贯:“临行前,父皇有所交待,听说李节度使如今后宅无主,实在令人忧心……”
李元达:“想把谁嫁过来?”
三皇子:“……”
三皇子又顿了顿,才道:“成王叔府上有位县主,正当……”
李元达都被气笑了——怎么着,我还不值得嫁一位公主过来啊?!
他主动问了出来:“难道皇室如今没有适龄的公主吗?”
三皇子被问住了,神情不禁有些赧然:“年岁上只怕是……”
接下来的话便含糊起来。
李元达嘿然不语,心下腻歪。
他倒不是真的想娶一位公主,而是觉得朝廷做事实在小家子气了些,有心拉拢,又舍不得出本钱,空守着旧日的荣光等人去顶礼膜拜。
三皇子大抵也是看出了他的不快,回想厉王之事,不敢怠慢太过,迟疑几l瞬后,又道:“若李节度使当真有意求娶皇室公主,我或许可以为你周旋一二,只是如今朝廷悬于都外——”
具体的操作流程,你需要为此付出什么,咱们得细谈!
明示的话都没等说完,就见李元达朝他招了招手,小心的看过,确定营帐内没有别人之后,悄声对他说:“三殿下,你且靠的近些。”
别说是三皇子,就连空间里几l个人都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紧接着就听李元达说了一声:“对不住了彘儿L!”
刘彻:“?”
三皇子的莫名与其余人几l人如出一辙,附耳过去,却听李节度使压低声音,很感兴趣的问:“如今我没有妻子,却有兵马,陛下没有皇后,却有名望,何必舍近求远,下嫁公主?”
“不如一步到位,叫陛下下嫁给我,两家合二为一,强强联合,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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