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有哪只凤凰不喜欢投喂自己的心上人。
她笑着问:“芒果千层和巧克力慕斯哪个甜?”
卿浅支着头想了想,似乎在仔细斟酌,随后才道:“都一样。”
“那这些点心里有没有最喜欢的?”
卿浅摇头。
她像是怕江如练误会,又飞快地补充:“都一样的好吃。”
江如练没再问,心满意足地看卿浅的“吃播”。
只是她总感觉甜食对卿浅的吸引力变低了。
她吃一块香甜的香草布丁,和平时喝粥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因为吃不下,江如练暗自思忖,下次不能再买这么多了。
卿浅细嚼慢咽着,将桌子上的甜品挨个尝了一遍,才放下刀叉:“吃好了。”
江如练叠声催促:“那漱完口去睡觉,这几天太折腾了,师姐好好休息,剩下的我来收拾。”
卿浅却不肯走,揪着江如练衣服的一角,也不让她离开。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江如练:“你今晚会和我一起睡吗?”
明明只是寻常问语句,从卿浅口中说出来,就总觉得多了几分不安。
江如练斩钉截铁地保证:“嗯,当然。”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卿浅才转身回到卧室。
而江如练哼着轻快地小曲,收拾桌子、碗筷,洗漱。
难得没穿自己的羽衣,而是翻出和卿浅同款不同色的睡衣套上,这才爬上自己舒适的大床。
她精心铺好的窝里,已经藏起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厚实的被褥里。
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一条缝,不见丝毫睡意。
“江如练。”她声音略微有些紧,但是放得格外柔软,是能被随意搓扁揉圆的程度。
随后卿浅将被子掀开一角,示意江如练快躺进来。
江如练也没推脱,大大方方地钻进去,把卿浅拥进怀里,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晚安。”
卿浅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她低头看看自己被揉至凌乱的睡衣。
又看看江如练近在咫尺、恬静的睡颜。
三十秒过去,江如练逐渐缩紧怀抱,凤凰霸道的气息侵占了周遭的空间,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一分钟过去,江如练没有了动静,只有缠在腰上的手还抱得很紧,像是怕人跑了。
三分钟过去了,耳边传来江如练规律的呼吸声,由此可见,某只凤凰的睡眠质量有多好。
好到完全不受任何外物影响。
卿浅欲言又止好几次,很想把缠着自己的大型挂件推下床。
偏偏江如练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比自己高处几度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说不清是痒还是暖和。
她蹙起眉,终于忍无可忍:“江如练。”
江如练对自己的名字相当敏感,特别是由熟悉的声音喊出来时。
几乎是耳朵捕捉到的一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
她也不生气,第一反应是茫然地松开怀抱。
“嗯?怎么了,是不是我抱得太紧,让师姐难受了?”
卿浅停顿三秒,凉丝丝地开口:“你就只是抱着吗?”
她突然就悟了,有些物种会灭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江如练的大脑刚刚开机,正处在读取阶段,完全是在凭本能回答问题。
拿脑袋蹭了蹭卿浅的鬓发后,她又搂了上去,还懒洋洋地说话。
“嗯。拥抱的感觉很好。”
肌肤相贴,亲密无间,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因此时间被无限拉长,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卿浅轻声问:“除了这个呢?”
“嗯?”江如练撑起身,脑子以相当缓慢的速度转了一圈。
最后选择“吧唧”一口,亲在卿浅额头上。
“晚安师姐。”
随后倒头就睡,睡之前还不忘贴心地替卿浅掖被角。
居然把晚安吻忘了,难怪师姐特意提醒她。
雨打在玻璃上,叮叮咚咚一阵闷响。听着凌乱,实际上很有规律。
而房间里,卿浅兀自沉默。
她自认为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扒拉下江如练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除了拥抱、亲亲,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
江如练闭着眼睛,嘴角却牵了牵:“没有,我对现状并没有什么不满。”
她将卿浅的另一只也拉过来,贴到自己心口上捂着。
“你听,雨还没有停。这种天气,最适合和心上人一起窝在被窝里睡觉。”
卿浅没听见多少雨声,倒是感受到了江如练的心跳。
“扑通、扑通。”这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和自己在一起,有这么开心吗?
卿浅忽然没由来的失措,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想不起来,一旦深思大脑就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她索性不想了,同样回以江如练一个额头吻:“晚安。”
随后在江如练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自己调整好姿势,安安稳稳地睡去。
江如练是被断断续续的哼声惊醒的。
最开始,她只以为卿浅在做噩梦,轻轻地拍了拍卿浅的背。
然而隐忍克制的抽气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如练一秒钟清醒过来,正见卿浅半张脸埋枕头里,眉间一道深深的“川”字。
她唇瓣已经被自己咬出深深的印记,甚至渗出了血。
来不及细究,在卿浅再一次启唇时,江如练下意识地伸手,想去阻止她。
“卿卿,别咬自己。”
只是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唇瓣,就被神志不清的卿浅一口咬住,力道还不轻。
江如练嘶了声,但马上就收住了,任由她这么咬。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卿浅额角都沁出了冷汗,可她似乎察觉出了自己咬的是什么,强行松了牙,只肯虚虚地含着。
明明已经难受得不行,她还带着颤音,磕磕绊绊地道歉:“江如练,对不起。”
见她这样,江如练心疼得一塌糊涂,一边把脉,一边连忙哄:“卿卿,快醒醒。”
卿浅呵出一口气,眼角忽然滚落一滴泪,划过脸颊,没入枕头中。
她没醒,似乎被魇住了,反反复复,依旧是那句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