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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轮回劫(五)

魔尊虽然兴冲冲地要收江芷桃为徒, 但江芷桃此时毕竟只是个孩子,魔尊也没那个耐心去照顾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小孩,于是兴奋劲过了之后, 她很快又叫来姣玥,把江芷桃扔给了对方。

“你先好好照顾着她。”

跟方才对待江婠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姣玥也知道这是魔宫未来的少主, 尊上以前可从未起过收徒弟的心思。

她抱着孩子正要出去, 怀中的江芷桃却不知为何, 忽然啼哭起来,声音虽然不大, 却透着一股委屈。

姣玥颇有些无措,她也不曾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生怕魔尊怪罪自己,赶紧抱着孩子跪了下来。

“请尊上恕罪。”

魔尊倒还不至于为这么件小事惩罚她,且在她心中,哭两声没什么,江芷桃可是要做她徒弟的人, 日后修炼起来, 还有的她哭呢。

只是江芷桃方才一直很乖, 这会儿却不知为什么, 咧着嘴哭得很伤心。

魔尊凑过去一看,发现江芷桃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哭。

她顺着江芷桃的视线看过去,那人正眼含醉意地把玩着茶杯, 垂下的青丝披散在肩头, 在烛光的照耀下, 那张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动人。

原来是在看姐姐啊。

魔尊顿时来了兴趣, 她虽然认了这孩子为徒, 可这孩子似乎对江秋渔的兴趣更大。

“姐姐,要不之后还是你来教导她吧。”

江秋渔摇了摇头,“把她带出去吧。”

就算江芷桃跟她确实有一段师徒缘,那也不是跟她,而是几百年前的魔尊。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她把江芷桃从江桥镇带进魔宫,魔尊兴许也不会收她为徒。

这其中的先后顺序着实有些复杂,江秋渔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不愿多想。

魔尊见她兴趣缺缺,只好按耐住了跟她一起教导江芷桃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如江秋渔,这人若是愿意指导江芷桃,以江芷桃的天资,未来极有可能飞升成仙。

不过一切的前提还得是江秋渔愿意,只要她不想,便没人能逼迫她。

姣玥刚才听见魔尊叫了一声姐姐,可这房间里分明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口不能言的孩子,姣玥心中顿时一激灵,难道这房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怪不得尊上吩咐她准备三副碗筷。

姣玥得了魔尊的吩咐之后,赶紧抱着孩子出去了。

屋内的魔尊见江秋渔不愿再动筷子,于是问道:“姐姐今天晚上准备在何处歇息?”

青霜殿内就一张床,虽说这张床很大,睡她们两人绰绰有余,但魔尊不确定这人是否愿意相信自己。

江秋渔放下手中的茶杯,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就在这里。”

“那我……”魔尊着实不太想离开自己温暖的大床。

江秋渔没空去猜她究竟在想什么,反正也不过是那些事情。

“随你。”

魔尊刚露出喜色,就见江秋渔已经替自己施了净身术,准备要安歇了。

魔尊赶紧凑了过去,笑嘻嘻的,“我还是头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呢。”

她见江秋渔的脸上似有疲惫之色,难得殷勤了一回,准备替她宽衣。

可她才刚伸出手,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江秋渔的腰带,眼前的景物就忽然变大,魔尊猝不及防,被自己身上的衣衫蒙了脸。

她好不容易从一堆衣服里钻了出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变成了两只爪子。

江秋渔竟然把她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魔尊目瞪口呆,“我……”

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江秋渔在床榻边坐下,“就这样睡。”

魔尊颇有些不甘心地跳上了床榻,此时的她还稍显稚嫩,身形也比江秋渔要小一些,除此之外,外形上跟江秋渔一模一样。

江秋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一只爪子,翻过来一看,几颗圆滚滚的黑葡萄落在了她的眼前。

魔尊颇有些恼怒,“你自己也有,看我的做什么?”

她被迫变回原形就已经够糟心的了,没想到变回原形之后,还要被这人肆意逗弄。

简直是奇耻大辱!

江秋渔并未在意她紧绷的面色,只是蹙了蹙眉头,低声问道:“为什么别的狐狸都是粉色的爪子,唯独你是黑色的爪子?”

魔尊:……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难不成我还非得跟别人一样吗?”

“再说了,我自生下来起便是黑色的爪子,哪有什么为什么?”

说的有道理。

江秋渔嗯了声,“睡吧。”

魔尊却不依不饶,“难不成你的爪子不是黑的?”

江秋渔不答话,尤带薄雾的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魔尊明白了,“是不是有人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江秋渔还是不说话,算是默认。

魔尊啧了声,“那人可真是莫名其妙,跟她有何关系?”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该不会是我未来的道侣问的吧?”

猜对了。

魔尊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摇晃着自己的七条尾巴,在床上绕了好几圈之后,才又开口道:“难不成她不喜欢黑色的爪子?”

江秋渔这人从来都算不上大度,林惊微当初不过随口一问,她却记了很久,逮着机会便要打趣林惊微。

此时魔尊问起,江秋渔才回想起来,她每回这样问林惊微的时候,林惊微都会认真而郑重地告诉她,她不喜欢别的狐狸,只喜欢江秋渔。

林惊微是再清冷自持不过的一个人了,却总能被江秋渔逗到面颊微红,可她即便再难为情,也还是会对江秋渔说情话。

江秋渔以为这些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过往的每一幕却都能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那些事情,不止林惊微记得,江秋渔同样也没忘。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跳跃的烛火上,眼神里渐渐多了一些魔尊看不透的东西。

魔尊想了想,“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自己回去的不及时,她会生气?”

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此时此刻,江秋渔心中的怜惜却大过了担心。

她想,自己真正担忧的不是暴怒的林惊微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林惊微醒来以后发现她不见了,连封信都没留,一定会很难过。

那人如今的性子本就暴躁易怒,还喜欢伤害自己,时常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要是她又误会江秋渔抛下了她,还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

江秋渔不怕林惊微伤人,也不怕林惊微生她的气,她只是怕,林惊微会伤害她自己。

想到那只伤痕遍布的手,江秋渔抿了抿唇,面上的神色越发淡了,纤长的眼睫遮住了隐隐的水光,不让外人窥见分毫。

时至今日,江秋渔终于愿意坦白自己的心迹,她对林惊微并非完全逢场作戏,在她诱哄林惊微对她动心的时候,她也对林惊微动了心。

只是从前的她总不肯承认这一点。

但她能嘴硬,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会在任何时候想起林惊微,心中对林惊微也并无多少怨怼之情,在看见林惊微受伤时,也是愤怒心疼大过了震惊,所以她才拐着弯地不许林惊微再自虐。

江秋渔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别扭,也许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对林惊微说起,她的感情总是藏在某些细节处,不肯轻易让人看穿。

只是即便再喜欢林惊微,既然能也从不曾失去理智。

按照她一开始的打算,在寻到答案之后,江秋渔会把神器带走,然后再去十八层暗狱见付星逸。

之后她还是会一个人离开,毕竟林惊微就是个定时炸弹,带上她的确不方便。

但江秋渔不会不告而别,她一定会把林惊微哄开心,让林惊微不必为她担忧。

她没想过再逃离林惊微,让她永远都找不到自己。

可眼下,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即便是江秋渔这般算无遗策的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江秋渔便同魔尊一起离开了魔宫。

她们乘坐的是江秋渔的飞舟,魔尊打量着眼前这艘奢华的飞船,啧啧两声,“将来的我可真有钱。”

便是江秋渔这般挑剔的人,也难得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不错。”

她第一次进入青霜殿里的秘密洞府时,也被里面藏着的东西吓了一跳。

实在是太多了,数不清的天材地宝被随意堆在石屋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能闪瞎人的眼睛。

不过昨晚江秋渔进入密室时,却发现里面堆放的东西并不多,约莫只有将来的三分之一,想来在之后的几百年里,魔尊应当十分努力。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魔尊指不定还要嫉妒一番,可一想到这人是将来的自己,魔尊便乐得合不拢嘴。

不愧是她。

两人并不着急赶路,魔尊许久未曾离开魔宫,这一趟全算作游玩了,江秋渔也借着这个功夫,仔细了解了一下魔族与人族的关系。

魔尊第一次听见这话时,还颇为奇怪,“难不成将来的我改变了主意,准备吞并人界?”

江秋渔摇了摇头,面色越发冷淡严肃了些。

在天道编写的剧本中,魔族肆意残害人族的性命,弄得人人惧怕憎恨魔族,天下正道修士无不以斩杀魔族为己任。

若非如此,林惊微也不可能身负重任来到她身边。

可是在这里,江秋渔多番了解之后发现,如今的人族对魔族根本不甚了解,魔族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

虽然人人都说魔界的那些魔物凶狠残暴,却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偏偏就连许多的正道修士也不曾听说过。

魔尊见她怀疑自己,还颇为不高兴,“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手下的魔物虽然长相是丑陋了些,却一直安守云照大泽,从不曾侵扰进犯人界,更别说残害人命了。”

“那四位魔君的性命皆掌握在我手中,他们若是不多加管束自己手下的魔物,被我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且云照大泽外有阵法限制了高级魔物的出行,它们根本没法离开云照大泽,又谈何残杀人族?”

即便是有低等级的魔物逃了出去,可这天底下修士那么多,那些魔物若是真敢作乱,他们定能轻易将之斩杀,又岂会任由魔物为害一方?

魔尊直到此时都还不知道,江秋渔并没有这些记忆,她以为此事江秋渔应该心知肚明,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

“是我日后改变了主意,还是魔界中出现了叛徒?”

她觉得自己应当不可能改变主意。

魔尊对称霸三界并无兴趣,她只想守着自己的魔界,努力勤勉地修炼,争取早日飞升成仙。

既然能好好的修炼,为什么要杀人?

造下的杀孽越多,将来飞升时的雷劫便越凶险,魔尊明白这个道理,断不可能拿自己的仙途开玩笑。

所以定是魔界中出现了叛徒,打着她的旗号为祸人间,坏了她的名声不说,还害得她遭受众人围攻。

所以将来的她才不得不假死逃脱。

魔尊越想越觉得十分合理,“你告诉我,那叛徒是谁?我现在就了结了他。”

江秋渔显得格外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魔尊大概也知道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真相,便准备等自己回去之后,再让信得过的下属去仔细调查一番。

她最恨被人背叛!

端看未来的自己如此强大,却仍然被逼得不得不用假死的法子逃脱,便能想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惊险。

一想到自己会经历这些破事,全因某人的背叛,魔尊便恨得牙痒痒。

那人最好躲得远远的,千万别被她揪出来,否则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意!

大概此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仅仅是有人背叛了她,还因为这背后有天道的操纵,她的死是必然的。

江秋渔越是越了解,对天道的厌恶和恨意便越深。

她为了让林惊微杀了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仅弄出了江婠这个假魔尊,还故意让魔族与人族对立,从而逼得林惊微不得不对她拔剑相向。

若不是它,或许她与林惊微也不会成为你死我活的宿敌。

她们也许会在某一天相识,然后成为一对惺惺相惜的好友,一同赏景饮酒,对谈诗词歌赋,闲时还能过上几招,彼此将对方当作此生唯一的知己。

她们不必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在醉意朦胧时,她还能勾着林惊微的下巴,戏谑地唤她一声仙君。

即便是要相爱,也不是两个人的逢场作戏,而是水到渠成,彼此都有意,便只是对望一眼,也能生出绵绵的情意来。

一起逛夜市的时候,她不会再松开林惊微的手,留她一人在人群中慌乱地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等到结契大典时,她也绝不会再骗林惊微,她们会在千万人的祝福声中,约定彼此要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在一起。

喝交杯酒的时候,她更不会故意敷衍林惊微,对她百般提防,她一定会盯着林惊微的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们本可以拥有那么多数不尽的幸福岁月,可以潇洒地做一对恩爱道侣,而不是在厮杀声中,非得斗个你死我活。

天、道!

江秋渔咬紧牙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的身子靠在窗边,整个人仿佛要化成一阵风离去,背影透着一股孤寂感。

魔尊看着这样的她,倒也不好责怪她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距离她几步远的江秋渔忽然闷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陡然从唇边溢出了一缕鲜血。

魔尊大惊,“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方才她提到了叛徒,又引起了江秋渔的伤心事,这人被活活气到吐血了?!

江秋渔睁开眼,用手背擦去了自己唇边的血迹,嗓音微哑:“没事。”

魔尊打量着她的脸色,总觉得下一瞬间,这人便要提着剑去杀人了。

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没看她不仅被气到吐血,眼里更是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吗?

从见面到现在,江秋渔一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不能让她有所动容,魔尊还是头一次见她将自己的真实心情表现在了脸上。

她打了个寒颤,看着江秋渔格外难看的脸色,嘴唇动了动,安慰道,“没关系,咱们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江秋渔咽下喉间的腥甜气息,心口里的恨意却愈浓,她冷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天道害她至此,她是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的!

她跟天道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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