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心悦您,所以才一时犯了糊涂,请尊主恕罪!”
殿内的空气因为这句话有了片刻死寂。
“……心悦本尊?”
浅红色的纱帐如水般倾泻下来,莫名让人想起某种粘稠血腥的液体,坐在床上的男子缓缓咀嚼着这句话,意味不明道:“你确定?”
陆延:“日月可鉴。”
应无咎:“上前来。”
陆延无声垂眸,一时吃不准对方打算做些什么,他跪行至床边,小心翼翼问道:“尊主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他的脖颈就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扼住,眼前出现了应无咎那张可怖的脸,上方阴影洒落,愈发显得半人半鬼。
陆延呼吸困难,艰难出声:“尊主……为何要杀我?”
应无咎冷冷勾唇:“你不是心悦本尊吗,死在本尊手上,你应该高兴才是。”
咔嚓!
他的脖子被拧断了。
比上一局多活了三分钟,多说了两句话。
*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爬本尊的床!”
再一次听见这句熟悉的台词,陆延感觉自己要疯了,天道到底在抽什么疯!!!!又不是打游戏刷怪,死了还能无限复活的!!
没事,冷静,冷静!
他在空间站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说纸片人了!
陆延深呼吸一口气,首先,看见对方的脸千万不要表现出惊讶,他平静抬头,决定沿着第二局的台词继续说:
“属下只是心悦您,所以才一时犯了糊涂,请尊主恕罪!”
应无咎语气讥笑:“你确定?”
陆延竖起手指:“若说半句假话,愿九天雷劫加身!”
怕个球啊,自己都被掐死两回了,雷劫算什么,这总比“日月可鉴”有诚意得多了吧?
修仙之人讲究因果报应,绝不会轻易起誓,陆延这番举动看起来倒有几分真心。
然而应无咎无动于衷:“上前来。”
陆延气死了:“……”
好好好,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陆延把心一横,干脆利落上前跪在床榻边,咬牙道:“今日是属下鲁莽冒犯了尊主,请您赐死!”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掀起了帐纱,红与白对比刺目,恰好露出那半张修罗面,应无咎垂眸打量着面前这个炉鼎,目光好似一线寒针,要从皮肉刺进骨头里:
“你不怕死?”
陆延叩首:“属下愿为尊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区区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呵……”
应无咎蓦地溢出一声轻笑,让人很难去分辨里面藏着什么情绪,但他确确实实是笑了,红纱帐影摇晃,看起来愈发像恶鬼:“你上前来。”
他对陆延勾了勾指尖。
陆延虽
然觉得毛骨悚然,但还是听话又靠近了一点,低声问道:“尊主有何吩咐?”
应无咎不语,而是用两根冰凉的指尖缓慢挑起了陆延的下巴:“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陆延有一张妖气的脸,肤色白皙,天生含笑面,眼瞳是氤氲的深紫,因为太过邪性,任何真心誓言由他嘴里说出来,十分可信也跌成了三分。
这世界上就是有人天生长着这么一张脸,看着便不老实。
应无咎嗓音低沉,似乎有些可惜:“本尊倒不舍得杀你了。”
陆延心中激动,有戏啊!!
然而男子毫无预兆扼住了他的咽喉,指尖深深陷入皮肤,话锋顿转:“但你瞧见了本尊的秘密,这可如何是好?”
应无咎常年戴着面具,是不想被人瞧见容貌;寸步不离魔域,则是为了掩盖双腿残废的事实,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小小的炉鼎看去了,他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熟悉的窒息感传来,陆延感觉自己可能又要挂了,于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对应无咎恶狠狠竖起中指,一字一句咬牙骂道:
“应、无、咎!我去你大爷的!”
反正都要死了,先骂爽了再说!
然而陆延说完这句话,闭目等待许久也没传来想象中的疼痛,脖颈间的那只手先是因为愤怒骤然收紧,最后却不知为什么反而缓缓松了力道,任由他跌倒在地,咳嗽不止。
“咳咳咳咳咳!!!”
陆延捂着脖子,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还不如第一局被一掌拍死算了,好歹死得能痛快点。
“好一张伶牙俐齿。”
应无咎微微勾唇,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但本尊现在忽然不想杀你了,戳双目,割舌头,如何?”
陆延震惊了:“?!!!!”
卧槽,这货怎么不按套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