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回。”花山院涟抱着他不放。
降谷零叹气,把他从身上撕下来丢到一边。
花山院涟毫不在意,倒了杯热茶,讨好地塞进他手里。
“你上次说过,签订契约就能让我看见式神,但小孩子不行,那我现在可以吗?”降谷零转开了话题。
“哎?”花山院涟一怔,表情就有些微妙。
“你……该不会是哄孩子的吧?”降谷零盯着他。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骗他呢。”花山院涟挠了挠脸,眼神飘忽,“是有这个契约,不过,你确定要和我签?”
“你不是说,不会有伤害吗?”降谷零问道。
“没有伤害,但是有限制。”花山院涟解释道,“这个契约不可逆,和我签了你就这辈子和我要绑在一起了,不能解除,也不能和第二个人签。”
“你以为我还需要和谁签第二次契约?”降谷零没好气道。
先不说这世上除了花山院涟还有没有第二个阴阳师,他要契约只是为了能看到挚友,又不贪图阴阳师的能力,有花山院涟一个还不够吗?解除就更不可能了,只要Hiro他们还存在,他怎么可能会想解除契约?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好吧。”花山院涟的语气有些怪异,“你不后悔就好。”
“当然不后悔。”降谷零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手给我。”花山院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现在?”降谷零反而一愣。
“灵力够了就行,又不是多麻烦。”花山院涟拉开了钥匙上的瑞士军刀。
降谷零迟疑地把左手递给他。
“有点痛,忍一忍。”花山院涟抓着他的手,轻轻在他掌心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降谷零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几乎没有感觉。
“别动啊。”花山院涟放下刀,迅速用他的血在他掌心画了一道符咒。
“好了?”降谷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就这?
“怎么会……所以说,真的有点痛啊!”花山院涟扁扁嘴,但动作却不慢,拿起刀,毫不犹豫在自己左掌心也划了一刀。
“你!”降谷零吓了一跳。
花山院涟飞速画完符咒,抓住了他的手。
伤口重叠,血液融
合,掌心交握的地方一丝丝冒出星星点点的灵光,慢慢扩散到手臂上,而那些滴落的鲜血,就像是被皮肤吸收了似的,一点点消失。
降谷零惊讶地看着呈现出淡金色的光芒,目光又落在花山院涟手上。
因为要割自己,少年把衣袖挽起了一截,露出的手腕内侧居然浮现起一朵淡粉色的樱花形状。
“这是契约的印记,樱花……果然是以樱花为信仰的公安警察的标记啊。”花山院涟笑起来。
“为什么我没有?”降谷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皱眉。
“啊,契约结成时,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但是……那个位置是……”花山院涟说着,慢慢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他。
“怎么了?位置,有什么问题?”降谷零不解。
“就是……就是……那个位置是……随机的。”花山院涟咽了口口水,露出一种想哭但是更想笑,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怪异表情。
“随机?”降谷零思考着等会儿是不是要去洗个澡,检查一下印记到底在什么地方,平常得遮起来。否则不说羞耻,这种像是胎记和纹身一样的印记暴露在外面,很容易被人记住特征,对他潜入搜查的工作很不利。
“好了。”花山院涟松手。
降谷零回过神,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别说血迹,就连伤口都不见了,皮肤完好如初。
他神奇地握了握拳,抬头却见花山院涟站了起来。
“那个……让Hiro跟你说,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话跟他说,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花山院涟说完,逃命一样跑了出去。
降谷零:……可疑。总觉得像是熊孩子闯了祸,怕家长责罚,先跑为上。
“那个,Zero?”房间里响起熟悉的嗓音。
“Hiro!”降谷零一震,瞬间忘记了花山院涟的异常。
光影一闪,诸伏景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有些透,更像是一种立体成像,但确确实实,能看见,能听见!
一瞬间,滚烫的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啊,别哭啊!”诸伏景光有些手忙脚乱。
从小到大也没见Zero哭过几次,现在都这么大人了,哭起来要怎么哄?
还有涟那个小崽子,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就跑了,让他怎么收拾!合着我是式神,不会被Zero再打死一遍是不是?
降谷零定了定神,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
“别这样,你知道碰不到我。”诸伏景光无奈地一笑,“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你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是我不该奢求太多。”降谷零摇摇头,随手擦了擦脸,露出一个没有阴霾的笑容。
上天终究是厚爱他的。
“那个……我先跟你说一件事,你得冷静。”诸伏景光咽了口口水。
“什么事?”降谷零一怔,一脸坦然,“我想不出来现在有什么事让我冷静不了。”
“希望一会儿你还能这么想。”诸伏景光苦笑着站起来,“你跟我来。”
降谷零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洗手间。
“这是干什么?”他一头雾水地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诸伏景光捂脸。
降谷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跨进门。
洗手间里有什么呢?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巨大的镜子。
干净,清晰,纤毫毕现。
降谷零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拳头在身体两侧捏得死紧。
镜中人当然和他有这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眉心处多了一点殷红的印记——花山院家的家纹,杜若菱纹。
“那个,Zero,冷静一点。”诸伏景光干笑着不住后退,“那个真的是随机的。”
“随机?”降谷零摸了摸眉心的花纹。
皮肤平整,没有任何胎记或者纹身的触感,就像是天生的颜色一样。
“你去问涟,他肯定有办法隐藏的。”诸伏景光暗骂了一句落跑的小孩,光速逃窜。
要不是怕零不知情就这么走了出去,他也不想说啊!算了,谁干的谁负责,他反正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