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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禧从来没想过他在家门口被人掳, 还是用那么离奇的方式给掳。
那可是皇帝的銮驾,这合理吗?
可是他有意见也没用,那贼人大概忘了皇帝已经长大了, 不是刚刚登基的候,也没分辨出来他们兄弟俩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看见个小孩儿从銮驾上滚下来就以为是皇帝,抓了人之后跑的比猴子都快。
隆禧中途醒了一回,迷迷瞪瞪意识他上换了衣裳, 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是什么情况,就被贼人的一碗蒙汗药又干蒙了。
京城已经乱一团糟。
宫里的侍卫沿途严防死守, 就差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但是从先农坛回内城要经过正阳门, 怎么绕都绕不过人多的地方。
这次突发难的刺客不是一伙儿人,御前侍卫反应的快, 稳住情况后立刻将混在人群中的人抓了大半。
别管是真刺客还是无辜路人, 要有嫌疑全部抓来审讯。
不审不要紧,一审问足足审出来八九个不的民间教派, 还有十来个本来是站在路边看热闹, 看有人不畏生死行刺杀的壮举,上跟打了鸡血一样毫无准备就冲了上去。
虽他们没有准备,但是反清复明人人有责, 杀一个鞑子保本, 杀两个鞑子他们还赚了。
御前侍卫、至少在康熙朝、混御前的侍卫都不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人家是既有裙带关系又有真本事,二者缺一不可,少了哪一样都不了皇帝跟前。
那有组织没组织的刺杀小队伤了多少御前侍卫暂且不知道,反正他们的人被抓了个七七八八。
即没当场抓住所有人, 禁军出动后把整条街都圈来,藏在里的刺客也无处可逃。
混乱持续了不一刻钟就被镇压了下来,皇帝和王公大臣们都安稳无恙,似乎是没出什么大乱子,但是没有一个侍卫觉得他们躲过一劫,就是在这短短一刻钟的间里,他们七阿哥不见了。
所有人都懵,人群刚刚开始混乱的候的确有人冲了銮驾附近,可是那人快就被拿下,他们阿哥爷怎么不见了呢?
不管怎么说,人已经不知道被弄去了什么地方,京城各个城门迅速戒严,明上是抓捕乱党,其实最要紧的是找人。
而,京城所有卫兵紧急出动,把内城外城翻了个底儿朝,也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找七阿哥上穿的朝服,人影儿是半个也没找着。
隆禧不知道京城乱什么样子,那眼瘸的刺客灌下去的蒙汗药效果太好,他偶尔有意识也感觉四周晃晃悠悠,如果没猜错的应该是在马车上。
周围说的声音多嘈杂,是不管怎么听都听不清楚,那刺客发现他有动静后二不说又是一碗蒙汗药下去,喝下去之后脑子一片混沌。
七阿哥晕过去之前脑子里剩下一个念头,要他清醒过来,并且没有倒霉被这群眼瘸的刺客用药过猛给害傻子,他一定耗尽家财兑换个手.榴.弹,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炸上。
老子不要命了!
归于尽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眼的马车在官道上,一路上不知道经了几次手,朝廷查的严,他们刚刚出了城门,那边就下令京城准进不准出,再晚一步都出不来。
不管外如何惊心动魄,都和七阿哥没有关系,他在运菜车、泔水桶、小推车、正常人坐的板车、人贩子的马车等各种车上辗转,睡的那叫一个云雾地人事不省。
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外已经不知道过了几。
干干净净的小阿哥这会儿脏兮兮的和路边的小乞儿没有区别,脸上不知道什么候蹭上的黑灰泥巴,混在流民之中毫不显眼。
等等!流民!
隆小禧懵了,他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被弄流民里了?
刺客终于发现他们抓错人了?
还是说这就是刺客的大本营?
呵,这么拉的吗?
七阿哥似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缓过神儿来开始打量四周,快又发现了不对劲儿。
如果这里是刺客的大本营,他被抓这里不可没有人看管,更不会和那么多样脏兮兮的人关在一,这幕席地的连根绳子都没有,压根儿算不上关押。
他刚才试着动了动,手脚完好体也还行,除了睡太久没什么力气,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如果这边一直像现在这样没有人看管,等他跑跳了立刻就想办法跑掉。
周围看上去和他差不多的人不在少数,大人小孩儿都衣不蔽体一言不发,他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候被人扒了,现在穿的不知道是哪个小哥儿贡献出来的衣裳,要不是气还算暖和,他估计得冻死在这儿。
不知道林子里有没有吃的,希望他躲进去之后不会饿死在里。
隆小禧顿了一下,蓦惊恐的睁大眼睛。
老鹅啊,他明明记得被绑架的候还是初春,上穿棉袄都嫌冷的季节,怎么现在都快夏了?
这这这这这这!这底过了多少了啊?
这刺客哪儿培养出来的,怎么在眼瘸的还那么厉害?还是说他哥至今都没发现他的宝贝弟弟被坏人抓了,一直没派人找他?
夭寿了!救命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七阿哥瞳孔地震,忽想来出宫之前他们家五哥讲的恐怖故事。
——皇帝微服私访出宫,遇刺客后一命呜呼,恶人易容皇帝回京城大杀四方balabala
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有人易容他跟着他哥一回宫,他那几个傻哥哥认出来那个冒牌弟弟是真是假吗?
噫呜呜噫,他们岌岌可危的兄弟情靠得住吗?
以前靠不住也就算了,最多就是打一架,现在靠不住可不行,他们的小命儿全靠岌岌可危的兄弟情来维系,这是要命的事情。
老保佑,希望他的傻哥哥们不要被冒牌货给骗。
七阿哥双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一脸安详。
后,他的眼睛刚刚闭上,胳膊就被人给碰了一下。
脸上没有几两肉的小孩儿小心翼翼的戳戳看上去和死了一样的隆小禧,“爷爷,小哥哥是不是死了?”
旁边,瘦骨嶙峋的老人低下头,声音嘶哑,“没事,还活着。”
隆禧:!!!
惹,刺客还会和肉票说?
不是,这头连小娃娃都要当刺客了?
隆小禧猛的睁开眼睛,吓的刚才戳他的小孩儿惊叫一声,钻进老人怀里不敢出来。
临近傍晚,林子里不传来鸟雀的鸣叫,除之外就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
人群安安静静,小孩儿的惊叫声显得格外明显。
隆禧呆滞的看着围过来的“刺客”,估摸着自己现在再晕过去的可性有多大。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这场不太对劲,不像绑匪对肉票,像丧尸大军攻城。
他该不是已经被绑匪撕票,现在又穿越了一次死而复生了吧?
围过来的流民看这小孩儿醒了,几个纪大的就过来问,“小娃娃哪个村儿的?村子里其他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倒在路边儿?”
隆禧:???
啊?
哪个村儿的?
七阿哥更懵了,把他又死而复生的可性往上调,对盘问的候也没那么紧张了。
问题又来了,这人的听着像是河南、山东一带的方言,他听懂,但是不会说,一开口肯定会暴露他不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这底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就从京城跑这地界儿了?
隆小禧想不明白,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口音,当自己是个哑巴,答的就点头摇头,不答的就茫眨眼把问题还回去。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是个无辜的小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