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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克萨哈正在和亲近的大臣说话,近些天鳌拜逼的越来越紧,再这么下去旗地十成十的保不住,他得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法子制止,实在拦不住的话,他们正白旗的颜面只能这么被踩到脚底下。
颁金节是个大日子,设宴的规格和年节相差无几,朝中说得上名姓的官员都在这里。皇帝在太和殿中招呼宗室王亲,不愿意待在殿里也可以出来说话。
颁金节要的是热闹,没有过年那么多规矩,皇帝和近枝的宗室亲王在太和殿说话,外姓的满洲勋贵和汉臣在殿外还算自在。
前些日子内务府三个总管争权夺势,皇帝最终敲定由正白旗的那位接管织染局,算是给了正白旗一个面子。这个结果看上去是好事,但是他总感觉这是先给颗枣儿再打一棒子,织染局的肥差给了正白旗出身的总管,旗地的事情十有八九得让鳌拜得逞。
亭子四面开阔,可以很好的避免被人偷听,至于几个人聚在一起有结党营私之嫌容易御史弹劾,朝堂内外还有人不知道他苏克萨哈和鳌拜已经光明正大的分成两派了吗?
苏中堂过个节都过不安生,宴席中也不忘喊了亲信商量事情,堪称大清首席工作狂。只是说着说着,气氛忽然开始古怪了起来。
苏纳海,他嗒喇氏,正白旗出身,以国史院大学士兼领户部尚书一职,是苏克萨哈身边最得力的帮手,没有之一。
能在户部站稳脚跟的都不是简单人,尤其大清建国后的财政乱的一团糟,要在这种情况下梳理全国的财政不容易,苏纳海能稳住财政,没让国库穷的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足以说明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他们原本的想法是坚持上疏说分地距今已有二十多年,各旗子弟在旗地安家落户日子过的好好的,更换旗地不光劳民伤财还动乱军心。不管怎么说就咬死一句话,鳌拜此举其心可诛。
至于鳌拜怎么反驳,皇帝又会听谁的,这还得拿到朝会上吵。
左右已经吵了快一年了,他不介意再吵个三年五年。闹着要换地的是鳌拜不是他,他有的是时间耗在这儿。
苏纳海劝苏克萨哈沉住气,急着往上爬的是鳌拜不是他,四位辅政大臣中苏中堂排第二,只要索尼一死,他顺理成章就是首辅。只要他们沉得住气,最后的赢家还不一定是谁。
鳌拜越来越嚣张,皇上也渐渐到了明白事理的年纪,少年帝王总有想亲政的一天,到那个时候辅政大臣若是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下场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苏克萨哈最近有些急躁,苏纳海看在眼里,规劝的说辞也准备了一套又一套。
他们正白旗成为上三旗之一,明面上看着是和下五旗拉开了地位,实际上待遇远不如当年摄政王执政的时候。如今正白旗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苏克萨哈苏中堂,不管底下如何人心惶惶,他们必须得稳住。
只是说着说着,不知道那句话戳动了他自己的心窝子,苏纳海看着为正白旗子弟操碎了心的中堂大人悲从中来,捏紧拳头恨恨道,“中堂,鳌拜欺人太甚,不若在下想法子将他做掉,如此一了百了,也省得大人心烦。”
苏克萨哈:???
你在说什么屁话?
正白旗子弟骨子里的傲慢他再清楚不过,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高高在上的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正白旗能和两黄旗平起平坐他就满足了。
索尼年迈多病,他却还有几十年可活,只要熬到索尼归西,他当上首辅后自然有法子提拔他正白旗的子弟。不管怎么说,有苏纳海坐镇户部,银钱方面肯定亏待不了旗下将士。
这家伙刚刚还劝他沉住气稳下来,怎么忽然改口要做掉鳌拜?这是酒喝多了癔症了吗?
苏克萨哈脸色黑沉如水,“苏纳海,慎言。”
苏纳海也想谨慎,但是他控制不住他的情绪。中堂大人为了正白旗呕心沥血,自从鳌拜开始发难甚至都没睡过几个好觉,如何让他不心痛,“中堂大人心里苦在下都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具体章程等在下回去拟好,必不会再让中堂大人为我等忧心。”
正白旗中能用之人不是没有,如果他们齐心合力能让中堂大人少操点心,冒点风险也值得。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为中堂大人效力,他们死而无憾。
苏克萨哈:???
等会儿?他心里怎么苦了?什么章程要拟?他忧心什么了?
苏纳海你个不省心的把话说清楚!
亭子里两个人起了争执,隆禧愣了一会儿,刚刚看清他买的【深得人心无人可挡万人迷光环(淘汰版)】的商品介绍,鳌拜就一把抱起他然后大步朝亭子走去。
隆小禧:懵.jpg
什么鬼?!
他以为【淘汰版】的意思是效果不够全面、功能不够完备、又出了性价比更高的新产品、旧产品才会被淘汰下来,结果这商品介绍上写的什么,使用时目标脱离几率百分之五十?
这合理吗?
那个使用时目标脱离几率百分之五十实在太离谱,离谱到隆禧看到下面解释光环的用处更倾向于【深得人心】而不是【万人迷】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在他眼里,【深得人心】和【万人迷】其实没多大差别,【深得人心】是人见人爱,【万人迷】也是人家人爱,效果都差不多。
可目标脱离不一样,这是掏自己腰包给对头排忧解难,谁受得了这委屈?
他斥巨资买下光环是为了打苏克萨哈的脸,不是让苏克萨哈打他的脸,足足八百八十八点积分,四舍五入都一千点了,他要攒小半个月才能攒那么多,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小家伙傻傻的看着苏克萨哈头顶的光环,被鳌拜抱起来也没什么反应,不敢相信他到手的光环就这么飞了。
他知道便宜没好货,抱着捡漏的心态不一定能捡到漏,还可能人财两空,但是他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状况,干什么啊这是?
鳌拜以为小家伙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哈哈一笑表示自己抱孩子的动作很熟练,阿哥爷不用担心摔下去。
苏克萨哈就在亭子里站着,他们躲在外面议论人家不好,不如光明正大到人跟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阿哥爷以为他们俩关系好,他们也不能掉链子。
啧,阿哥爷觉得他们俩关系不错,再看这老小子的时候还真顺眼不少。
鳌中堂大大方方来到亭子里,把小阿哥放下,然后像模像样的拱拱手,“苏公怎么躲这儿了?”
“不比鳌公事务繁忙。”苏克萨哈扯扯嘴角,打了个千儿行礼,“给阿哥爷请安。”
隆禧木着脸点点头,“苏中堂安。”
呜呜呜呜呜呜。
苏克萨哈是安了,他的光环怎么办?
旁边,刚刚被安抚下来的苏纳海看到鳌拜过来,跟着苏克萨哈一起行礼,站起来后热血上头瞬间把他们家中堂大人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上前一步大声道,“鳌中堂,下官有话要讲。”
苏克萨哈:……
算了,被拉出去剁了也是自找的。
鳌拜难得在前朝官员面前那么好说话,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道,“有什么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