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是什么让沈敬派他的宝贝儿子亲自来投毒?”
沈清池哑口无言。
的确不可能。
今晚发生的事,倒更像是周望延在未经过沈敬允许下私自搞出来的,处处都透着冲动、冒失、不计后果,完全不像沈敬的作风。
“我说过了,沈敬不傻,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再对你做什么,周望延威胁陈祺语给你投毒,也一定没有经过他同意。”
沈放将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周望延被警察带走到现在,也不过刚过48小时,沈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保出来,我想,他们很有可能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万一事情败露,则由朱正娟一人担下全部罪名,周望延只是一个听从母亲命令,被教唆的、刚刚成年的孩子。”沈清池听得浑身难受,明明周望延才是那个最终的获益者,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被保出来?
“可惜,周望延不争气啊,”沈放冷笑了一下,“刚被他爸捞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出来犯事,白费沈敬一番苦心。”
“朱正娟为保护儿子一人担责,教唆犯罪、行贿学校领导、伪造他人身份信息,这些数罪并罚,她没个三年五载可是出不来的,真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好端端的一句话,让他在这种语境说出来,变得无比讽刺,听着刺耳。
“那么周望延呢,他可能觉得你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害了他母亲,因而不惜以身犯险,想要把你弄死替母报仇——好一番母子情深、血浓于水的感人画面。”
沈清池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母子情深?
朱正娟和周望延吗?
她和她刚认回家三天的亲儿子血浓于水,不惜牺牲养子的一切,前途乃至性命。
感人,的确感人。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他们母子,”沈放的语气冷漠而锋利,“沈敬肯牺牲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发妻,保一个刚认回家三天的儿子,说明在他眼里,未来的继承人更加重要——感谢他暴露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暴露的弱点。”
沈清池看着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他回想起原著中的那句话来——【沈放像是一把藏于鞘内的利刃,利刃出鞘,必定见血。】
现在,利刃找到了可以一击毙命的弱点,行将出鞘了。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陈祺语听得云里雾里,“你说,周望延要替母报仇,弄死沈清池?就……凭这一袋椰蓉吗?”
陈祺语明显不在状况内,对于他们说的内容一概没听懂,关注点只在“周望延要弄死沈清池”上。
话题绕了一圈,重新回到那包椰蓉,沈放点点头:“你说得对,仅凭一包椰蓉,的确不可能杀死任何人。”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陈祺语一脸困惑,“他该不会指望清池吃椰蓉的时候噎死吧?”
沈清池:“……”
沈放笑了:“周望延还没蠢到那种程度。”
他将桌面上的椰蓉轻轻拨开:“我来告诉你吧,其实这包椰蓉里混了别的东西。”
陈祺语睁大眼睛:“真是毒药?”
沈放摇头:“我都说了不可能是毒药——周望延其实没骗你,是能吃的东西,味道还不错,不信你可以尝尝。”
陈祺语更加困惑。
“是杏仁粉,”沈放说,“你刚刚不是觉得味道奇怪吗,就是因为里面掺入了一定比例的杏仁粉。比较粗糙的杏仁粉,颜色、颗粒感和椰蓉都很接近,肉眼很难区分出来,加上这两种东西气味都偏怪,掺入少量的杏仁粉,并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陈祺语还是不懂,“就算是杏仁粉那又怎么样,杏仁也不能吃死人啊。”
“对于普通人来说,杏仁的确不会吃死人,但对于杏仁过敏者来说,这是致命的。”沈放道。
杏仁过敏?
沈清池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放向他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那次哮喘,就是因为吃了杏仁,过敏引起的。”
沈清池僵住。
不是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具身体对杏仁过敏!
那他除了杏仁和紫外线,会不会还对其他什么东西过敏?
“他疯了吗?!”陈祺语猛地站起身,“他知道清池对杏仁过敏,故意给他吃杏仁粉?”
“这里面的杏仁含量,或许不至于立刻把人怎么样,但如果因此而诱发哮喘,再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的话……”沈放说着看了沈清池一眼,“清池不去参加军训,如果他住在宿舍,在同学都去军训时误食了杏仁,被及时发现的概率有多大呢?如果他不住宿舍而住在酒吧,下午四点酒吧开门以前,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此期间他误食了杏仁,被及时发现的概率又有多大?”
“我……”陈祺语浑身发抖,难以想象那样的画面,脱力地跌坐下来,“周望延他怎么能……”
“他够果断,也够狠毒,这一点的确继承了他父亲,”沈放表情没什么波澜地说着,“只不过,比他父亲缺了那么一点谨慎与理性——这样的弱点,已经足够我们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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