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聚餐当晚, 夜风里掺杂着闷热。

苏衍喝了酒又临时发热，秦毅阳才给他打过抑制剂，更不放心苏衍一个人回去。

发热期中&#ea整个人都是软的, 苏衍浑身也没几两肉，他趴在秦毅阳身上，脸蛋泛红。

秦毅阳给表哥发了消息，让他带着裴语先回去。

“我直接送你回去？”秦毅阳扶着他，眼睛却不自觉往苏衍的唇上瞟。

才被他狠狠亲过的嘴唇泛着水光，看上去很红。

苏衍微微蹙眉，抿了一下唇，有点烫。

他怀疑破了皮, 垂眸想要看一下, 却没法看见。

“先回去给同学们说一声吧。”苏衍轻声道。

发现秦毅阳还在看他的唇, 苏衍不自在地紧闭起嘴唇：“你别老盯着看。”

秦毅阳轻咳两声：“……我注意点。”

苏衍脸颊很烫, 发热期在影响他，秦毅阳也在影响他。

——

回到KTV和还在玩的同学们说了声。

秦毅阳和苏衍并肩站在门口, KTV走廊的光线偏昏暗, 梦幻的色彩落在两人身上，乍一眼看上去还真像一对。

同学们不知道两人刚去了一趟超市, 关系已经往前跨了一大步, 只当他们还在暧|昧期。

“好, 那你们先回去吧。”其中有人说, “记得把Omega好好送回去啊。”

秦毅阳挑了下眉，抬起的手臂搭在苏衍的肩膀上, 懒懒道：“还用你们说。”

苏衍垂眸瞥了眼秦毅阳的手臂……

其他人瞧见, 立马沸腾起来, 对着秦毅阳挤眉弄眼, 好几个男生起哄，像一群还没有开智的猴子。

秦毅阳轻哼一声，拉着苏衍离开。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还有烧烤摊贩在卖东西，烟雾缭绕。

秦毅阳牵着苏衍的手，只觉得苏衍的手很小，也很软。他捏了捏苏衍的手，突然问起：“那个，我可以牵你的手吧。”

苏衍：“……”

“你不是已经牵着了？”

秦毅阳耳根子有点热：“你要是说不能牵的话，我就——”

“你就放开我的手么。”

秦毅阳舔了下唇，小声地说：“我就求你。”

苏衍忍不住笑出声，浅浅的笑容很甜，像高山白雪融化成一泓春水，很干净。

他笑了好久。

秦毅阳后知后觉地尴尬：“……别笑我了，车来了。”

秦毅阳坐习惯家里的车，下意识拉开前排车门，瞥了眼坐上后排的苏衍，跟着钻进去。

司机是个话多热情的人，见乘客是两个学生，高考结束也没多少天，他热情地问东问西。

知道他们真的是才高考完的学生后，司机问：“考得还行吧？我听亲戚他们说，今年高考中规中矩，不是特别难。”

“是啊，确实不是特别难。”秦毅阳说。

司机来了兴致：“那你们考了多少分啊？”

秦毅阳嘿嘿地笑了两声：“我600多，一本肯定没问题。”

司机为他们高兴，秦毅阳指着苏衍：“他可是学霸，说不定能去燕大呢。”

“这么厉害啊，燕大可是多少学生家长的梦想。”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苏衍，“你这孩子真厉害，能上燕大，年少有为啊。”

一连被司机夸了好多句彩虹屁，苏衍浑身都不自在。放在座位上的手慢慢地挪向秦毅阳，轻轻地戳了戳男生的腿。

他用眼神暗示秦毅阳别再说了。

秦毅阳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揉了揉，“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司机也关心地问：“小同学，是不是我开得太快了？”

苏衍顿了下，摇头说：“没有。”

抵达目的地后，苏衍跟着秦毅阳下车。

苏衍这才想起来网约车是秦毅阳在手机上叫的，“你还记得我住在这边？”

秦毅阳点头：“上次不是来过一次。”

他扫了眼小区，外面保安亭还亮着灯，秦毅阳犹豫了一会儿说：“我送你上楼吧，不然我不放心。”

苏衍喝了酒，但没有醉到脑子不清醒的程度，本想拒绝，对上秦毅阳明亮的眼睛，将拒绝的话咽回喉咙。

乘坐电梯上楼，站在门口，苏衍掏出钥匙，缓慢地开门。

楼道里很安静，灯光亮起，也没什么人，秦毅阳张了张唇：“苏衍……”

“嗯？”苏衍打开了门，偏头看他。

秦毅阳喃喃：“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吧，也不是喝醉了什么吧。”

“不是做梦，也没有喝醉。”

秦毅阳舍不得离开。

哪怕和苏衍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一分一秒也无比愉悦。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试一试啊，你是不是也……”

“喜欢我。”

“一点点也行。”秦毅阳低声道。

苏衍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淡定。

“是，不然我也不会那样说。”

他的嗓音和平时差不多。

仔细听带着一点点哑，可能是喝了酒微醺造成的。

秦毅阳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下，又觉得苏衍太过淡定。

“那就好，我看你这么淡定，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苏衍顿了下，许久后才说：“我心里其实也没那么淡定。”

不然他也不会纠结那么久。

只不过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很少完全显露出来。

和秦毅阳不同，秦毅阳许多情绪都写在脸上，就像现在这样，听他这么说，男生眼尾眉梢都带着格外明显的笑。

“那就好！”秦毅阳动了动脚，“那我先走了啊。”

他的声线透着迟疑和不舍，眼睛定定地看着苏衍，完全挪不开了。

苏衍喉结轻滚，拉开门走进去时说：“你要不要装醉？”

空气稍稍安静几秒钟。

秦毅阳呆愣地问：“装醉？”

他立马反应过来，摇晃着身体走近，大半个身体重量都靠在苏衍的身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苏衍，我头好晕啊……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男生说话时，滚烫的吐息全喷吐在苏衍的颈侧，微弱的电流泛起，苏衍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他睨了眼秦毅阳，“你的演技有待提高。”

秦毅阳拖长声音说：“那我以后多加练习，苏衍，你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苏衍将他扶正，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秦毅阳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他忍不住傻笑，上一次雨天跟着回来，苏衍的叔叔婶婶都还在，他说：“要不要给你的家人说一下。”

“不用。”苏衍说。

秦毅阳换上拖鞋，“瞒着他们偷偷带Alpha回家，不好吧。”

苏衍：“……”

他冷冷地看了秦毅阳一眼：“我叔叔出差去了，我婶婶和闺蜜去海边旅游了。”

“哦，原来如此。”秦毅阳亦步亦趋地跟着苏衍走进卧室。

苏衍的卧室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简约干净，上次圣诞节过来还能看见成堆的教辅材料、试卷，摞在墙边的书。

高考结束后，苏衍可能把那些东西放在柜子里或者卖掉了，两秒就能看完整间卧室。

能得到信息真的太少了，完全看不出苏衍有什么爱好。

房间的被子都是极简约的蓝白色条纹，书柜上也没摆着模型、课外书籍等。

比起自己的房间，苏衍似乎过得很单调。

苏衍从衣柜里翻出两套干净的衣服，把其中一套递给秦毅阳。

秦毅阳接过衣服，是上次晚上穿过的衣服。

忽地想起一个细节——

秦毅阳对比他和苏衍的身形，差别很大，不管是身高还是体格，苏衍的衣服给他穿尺寸肯定偏小。

可这套衣服还算合身。

“这套衣服你买大了？我穿着还挺合身。”秦毅阳随意问。

苏衍看了他一眼：“不是我的衣服。”

秦毅阳“啊”了声，“那这是谁的衣服？”

“给前任买的，没送出去。”苏衍淡定地说。

秦毅阳迟钝地反应了好几秒，一时间语塞。

他紧紧地捏着衣服，一想到这是苏衍给前男友精心挑选的礼物，心底的火气蹭地涌上喉咙，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像灌了一瓶醋。

“这居然是你给前男友买的？”秦毅阳超级不爽。

苏衍：“那你穿不穿，不穿可以光着。”

他那次去考试，时间恰好撞上前男友的易感期，前男友请求他留下来陪他。

自主招生的考试说重要也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苏衍其实还带着点考验的心思。

……他的父母就是摆在眼前的案例。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又没办法开解自己。

考完试后，他心里又有些愧疚，在当地买了这套衣服当做赔罪礼物。

可能真就被命运玩|弄，他没想到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前男友家境好，又是富二代，身边很多Omega都对他抱有想法，后来的事情便不可控制。

前男友求他原谅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情绪都很不对劲，那个Omega确实是主动贴上去，许多时候都动摇着想原谅前男友，可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只能说后面前男友暴露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苏衍才算真正地看清他。

这衣服到最后也没送出去，一直留在家里。

想到这里，苏衍心里升起一点儿悲凉，他看着秦毅阳，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错……就错了吧。

总比以后后悔强。

秦毅阳完全不知道苏衍脑中的愁绪。

思忖片刻后，秦毅阳扭扭捏捏地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光着的话。”

苏衍忽地想起上次他给秦毅阳后背、胸前上药的画面。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那是长期高强度运动锻炼出来的痕迹，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强烈的力量感和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