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他们将地图上的医馆都跑遍了,拿到了一堆相似的药方——看来镇上的大夫医术水平很平均。
当天晚上,张大山用鸽子传了个消息过来,大意是楚少阳没能成功拦截公主,公主已经渡河,目前下路不明。楚少阳带人去了平阳城,裴介镇这边要他们继续搜查。
周耿耿皱眉:“这都已经跑遍了,还要怎么搜?”
傅希言老神在在地说:“不还有些没上榜单的医馆吗?如果真是公主出逃,那一定想掩人耳目,去小医馆的可能性更大。”
忠心、耿耿都觉在理。
傅希言见他们都被忽悠住了,十分满意:“就这么回吧,突显我们的确带着脑子在工作。”
小医馆好找也不好找。虽然没有明确的地图,但在街上走着走着,蓦然回首,就可能碰上一两家,只是效率比前几天低了很多。
傅希言也不着急,吃吃喝喝走走逛逛,倒是遇到了几家杏林遗珠。
第N次听到“拔罐减肥法”后,傅希言的推拒不像起初那么坚决。他暗下决定,如果下一家医馆还这么建议,他就给对方一个机会。
不过这个决定在他看到下一家医馆时就后悔了。
旧故里草木深……
斑驳的……门。
盘踞着老树根……
一首《烟花易冷》在脑海回荡,内心是拔凉拔凉。
傅希言两只脚牢牢地钉在门口:“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透透气。”
忠心、耿耿两人用眼神交流,一人进去,一人留守。不过片刻,周耿耿就连奔带跑地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大夫。
大夫很是热情:“你不是说腰酸吗?我给你推拿几下就好了!”
周耿耿正待回绝,就听傅希言惊诧地叫道:“小神医?”
大夫愣了下,左右看看,似乎想找谁是小神医,见到傅希言上前两步,上下打量自己,不由愕然。
傅希言道:“六年前,永丰伯府。”
大夫脸色蓦然一变,拔腿就往回跑,周耿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人跑了,下意识就追上去,将他擒住。
傅希言:“……”看这个大夫心虚惶恐的模样,比对客栈掌柜的吹嘘,他该不会一语中的,当年真的请了个假的小神医吧?
周忠心把小医馆大门一关,周耿耿把大夫按在凳子上。
大夫惊慌如待宰的猪,干嚎道:“救命啊!有强盗!”
一会儿,隔壁墙头就冒出一个头。
傅希言把“身份牌”举起来一扬:“官府办差!”
隔壁的头徐徐降了下去。
傅希言看着面如土色的大夫,狞笑着说:“说,名字!”
大夫支支吾吾:“鄢……”
傅希言直接抽走了他的腰带。
大夫、忠心、耿耿:“?”
傅希言说:“知道什么是裸奔吗?”
大夫、忠心、耿耿瞳孔地震。
大夫看着傅希言胖胖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恐惧地吞了口口水,认命道:“郭平。”
傅希言就着周忠心递来的椅子坐下,翘着脚问:“跟鄢瑎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郭平知道自己到今天不吐露点东西是过不去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是小神医的药童。当年小神医接诊后,让我先去伯府,他随后就到。谁知到了时间,他迟迟不至,我怕被伯府迁怒,这才冒名顶替。”
傅希言问:“鄢瑎生辰几时?”
郭平一怔。
傅希言冷笑:“身为药童,难道连主人的生辰都不知道吗?”
郭平忙道:“是正月初……”
“药童不知道主人生辰很正常,但不知道也要编一个,就很不正常了。”傅希言冷酷地站起来,背过身,一挥手,“把他的裤子扒了,拖到闹市去!”
郭平见周耿耿摩拳擦掌地靠近,面色顿时涨红,惊叫道:“不不!别,别,我错我错了,我招,我招!”
哼,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傅希言背着手,敲着前脚板等,但等来等去,只听后面尖叫声越来越凄厉,不由愤怒地转身:“不是说招……你们在干什么?”
郭平满面通红地捂着裤头,初见时普普通通的眼睛,因含了热泪,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忠心和耿耿,一个按住人,一个抽裤带,活脱脱两个急色的恶霸。
偏生恶霸还没自觉,憨厚地回答:“不是说扒了拖出去吗?”
傅希言:“……”
他和电视剧里不用眼神就能操控仆从进行复杂工作的主角中间,就差了个执行导演。
“给他一个从良的机会!”
郭平这下老实了,拎着裤头缩在板凳上,不敢再耍滑头,耷拉着眉眼道:“我是尉郭乡人,跟着亲戚来镇上讨生活,在医馆当学徒。那医馆黑心,我们学不到医术不说,几年下来,竟还倒欠了钱,是小神医帮我还清了欠债。所以他让我以他的身份去镐京看诊,我就同意了。”
周耿耿问:“只是赎了你你就同意了?”
郭平舔了舔嘴唇,讪笑道:“他承诺,只要我不露马脚,回头给我盘一家医馆。”
傅希言说:“你不懂医术,如何看诊?”
当年的事,他依稀有印象。傅家请名医,为的不是肥胖,而是他真元无法聚集真气的病症。当时郭平虽然没有看好他,但表现不逊于宫中太医,因此才没有引起怀疑。
郭平说:“我就是照小神医的吩咐,背的。”
傅希言一怔:“他是如何知道的?”他的病案除了傅家,只有宫中太医知道,鄢瑎远在裴介镇,如何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