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关系不佳的旁支若干。
不过,这种两代都三四胎指标的一大家子,在北周众门阀勋贵当中,却属人丁稀薄。无怪乎傅希言的咸鱼言论引动老父亲雷霆震怒。毕竟,在任何时代,浪费有限资源都是可耻滴!
傅希言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当他爹又一次在饭后提起迁都事宜时,一马当先地、大义凛然地表示要遵从皇帝陛下的指示,留守镐京,为家族坐镇大后方。
满室皆寂。
傅夫人从容起身,招呼几个姨娘离开。
傅礼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咸鱼弟的肩膀,带着其余弟弟妹妹离开这个即将上演少儿不宜画面的场所。临走前,还体贴地关好门。
堂中,只有傅辅大马金刀,端坐不动,他身后那柄摆在刀架上的金丝大环刀正微微颤抖,表现出迫不及待想要出来遛遛的心情。
傅希言:“……”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傅希言不安地抖腿,尽量理直气壮:“我是听皇帝的话。”敲黑板!划重点!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傅辅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儿子,突然叹了口气。都说子女是债,可为什么他直接生了个债!
他说:“你以为皇帝和你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吗?早在迁都旨意下达之前,就不知在背地里拉拢了多少人。别看那些世家人前哭哭啼啼,说不定背后早购置了洛阳田产,就等着搬家呢。我们没有得到消息,只说明我们家无足轻重!你想留在镐京守大本营,也要先看看我们能不能去得了洛阳。”
“那你还不努力?”傅希言小声哔哔,“总说我不争气,自己明明也很咸鱼。”
傅辅深呼吸:“你过来。”
傅希言满脸抗拒,嘟嘟囔囔:“你看你,还说自己不咸鱼,打儿子还要我自己送人头。”
……
忍住。
忍住。
不孝子也是个“子”!
傅辅挤出微笑:“……不打你。”
傅希言看看刀,看看他,将信将疑:“骗人胖十斤。”
傅辅终于暴怒:“你看看你自己!胖成什么样子了,敢情从小到大都没一句实话!”
傅希言:“……”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不是好爸爸!
傅希言委屈:“我胖又不是我愿意的。”
说来也奇怪,他们家人的身材都还行。就他,据说一出生十二斤,圆得像个球,从此就没泄过气。幼年时期尚算可爱,人到少年,就有些可怕了。
于是从五岁起,他就有意识地减肥。从运动,到吃药,从节食,到修闭口禅一礼拜……足足努力了八年,结果越努力越心酸,身上的肉像奖励似的,与日俱增,在突破两百斤那一日,他躺平了。
傅辅也想起傅希言小小年纪不睡懒觉,天没亮就起来晃肉——哦不,跑步的日子,终究有丝丝心疼,唤道:“老四啊。”
傅希言浑身一抖,每当他爹这么叫他,他就想到了过劳死的四阿哥:“爹,来,咱有话直说,不兴口蜜腹剑那一套哈。”
傅辅脸抽搐了一下:“人这一生,并非只有文武两道。”
傅希言愣了下,瞬间惊恐:“难道你想让我去联姻?”
“……联姻是做亲家,又不是做仇家。”傅辅看着傅希言白白胖胖的脸顿了顿,甭管圆盘有多大,盘中那两颗黑葡萄却极为璀璨迷人,不由想起傅希言风华绝代的生母。老四小时候看得出五官肖母,若非圆润、肥嫩、胖,怕是光靠脸就能让求亲的人踏破他家门槛。
可惜了。
傅辅摇头,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接着说:“还是要找一户心甘情愿的才好。”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发现对面儿子那张白嫩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傅希言气鼓鼓:“爹怎知没有心甘情愿的呢?”杨玉环都能遇到寿王和唐明皇,他凭啥不能?
傅辅不屑:“常言道,娶妻娶贤不娶色,嫁人嫁心不嫁财。哪家女儿想嫁个立志躺平的懒汉当夫婿?”
过分了过分了,这必须不能忍。傅希言拼命思索,终于想到了反驳之词,挺胸:“我贤啊!”
傅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