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睑微垂,百无聊赖地说,“我想想还有什么。哦,做了个鼻综合,切了点下颌角,下巴定期打玻尿酸,唇珠也做过……”
光是听着,都觉得骇人听闻。
然而这在美女帅哥如林的娱乐圈,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手术整毁了,上不了镜,那就推出下一个替代品。在到达真正的顶流之前,没有谁取代不了谁。
他看了眼周岁的神情,嗤笑一声,“做了这么多项目,才整得稍微像你一点。”
沈应淳并没有直接照抄周岁的五官和长相,但是他很聪明,他察觉到周岁清冷挂气质的体现主要是源于桃花眼、薄嘴唇和高挺秀丽的鼻子,于是就去仿着开了眼角、把平扇双眼皮包成了开扇,更有古典韵味。
这一套下来,虽然没整成周岁那样纯天然漂亮的五官,但也足够在影视圈混了。
周岁默默无言了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所以,华星给你打造的路线,也是在模仿我。他们想把你包装成我的……”
我的替代品。
沈应淳打了个响指,“真聪明。”
“华星早就想把你挖过去了,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你一直不太同意。”
“是,我的合约还没有满。”周岁承认。
沈应淳笑了笑。
他不止一次地听别人说过,如果周岁是生在大公司,有丰富的资源和人脉,凭着这张脸也能红遍半边天。
这些年来,其他公司也一直明里暗里地想要挖走周岁,但是对方一次都没有过想离开的念头。当年他最难的时候,是陈海萧签了他,刘总又借了钱帮他度过难关。
这五年,是还他欠下的人情。
“你知道,华星为什么想把我打造成第二个你吗?”沈应淳忽然问。
娱乐圈里不乏有‘小梁茴’、‘小盛明寒’这类称呼的新人,往往通稿写得满天飞,就是想蹭前辈的热度。对于这些小演员来说,确实不愧为一种捷径,但是对于正主来说,却是吃饭吃到苍蝇一样的恶心。
有些人不在意,纯粹是被恶心的次数太多,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再怎么蹭也到不了他们的位置。但对于大部分明星来说,还是会觉得十分不适的。
他们连红毯撞衫都避讳莫深,突然冒出几个蹭热度的冒牌货,心里不是更加膈应?
更何况,沈应淳还是周岁过去的亲密好友,这恶心程度,恐怕得翻个几番吧?
说实话,就连周岁也想不出原因。他和华星几乎没有交集,旗下艺人也没有。周岁出道以来,虽然也有过这个总那个总的想要潜规则,但都被刘总和陈海萧打哈哈婉拒了,也没有到结梁子的地步。
大概是想借盛明寒的热度来上位吧,毕竟定位相同,但凡沈应淳争点气红起来,就可以炒红白玫瑰之争,隔三差五地开个谁更配得上盛明寒的讨论。
不一定招人喜欢,但绝对会红。
黑红也是红啊,越黑粉丝战斗力越强,这套养蛊的流程,娱乐圈都快用烂了。
这也是周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然而沈应淳只是用一种戏谑的逗猫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小周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华星公司背后的真正控股人是谁?”
“哎,我告诉你好了,她叫盛元姝。”
盛。
周岁心里一颤,猛然抬起头。
然而沈应淳并没有打算结束,自顾自地说:“你大可以去查查看,这位盛女士到底是谁。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你猜送我去华星的,是谁?”
周岁慢慢吞吞地走出饭店,因为忘记戴口罩,他在人群中又漂亮得太过显眼,已经有好几个路人投来扫量的目光。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脑袋靠在后面的靠枕上,像是浑身都卸了一遍力。
盛元姝……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绕了三遍,每一次都克制不住地朝另一头牵扯去。就在那三个字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周岁忽然抬起双手,夹心汉堡一样重重地拍在了脸上。
手心落下时,两颊都有些红了。
清醒一点,不要掉进陷阱里。
你和盛明寒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清楚,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周岁冷硬地告诫自己。
沈应淳今天和他说的这些话,明显有真有假。他言语中隐隐透露出对华星的憎恨,然而事实是,当华星向他抛出橄榄枝时,合约还没到期,他就毫不犹豫地甩了老东家。
更何况,嘴上说着嫌弃,可这两年来,他靠古偶剧吃的红利一口都没少。
真相到底如何,他要自己去证实。
周岁打开百度搜索,然而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并不多,翻遍全网也只有零星几条报道。其中有一则新闻放了她和其他人的合照,一眼看上去,全是知名的富豪。
上面的标题写着:盛元姝与xxx、xxx等著名企业家于b市召开上海产业合作共商会。
看来,华星也只是这位盛女士旗下不知名的小产业之一,洒洒水而已。
他又搜索了关于盛元姝的家庭亲属关系,然而信息也是寥寥无几。只有一个报社在做关于盛元姝的相关事迹时,提到她有一位哥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周岁仔细对比了一下盛元姝的五官,发现气质有点相像,但五官还是不太相同的。
盛元姝是鹅蛋脸,脸部五官宽阔流畅,典型的古典大气美人。而盛明寒的眉眼更冷峻,面部折叠度高,轮廓也偏硬朗。
要说他们没关系,但这么少见的姓氏和这相似的气质,很难说没有什么;但要说他们是母子,五官又并不相像。
周岁纠结了一阵,打算让陈海萧帮自己去查一查的时候,柳时宁忽然打来了电话。
柳时宁很少会主动联系他,偶尔的几次,也都是为了盛明寒的事,不过昨天盛明寒已经坐着飞机飞回了a市。
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是专门打给他的。
铃声响过三声,周岁接了起来。
“柳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是我。”耳边传来柳时宁温柔客气的声音,“是这样的,我听到一些消息,说你不会再参加下一季《分手之后》的录制。”
话音落下,周岁已经明白她的目的了。
“抱歉。”他喉咙微紧,斟酌着该说什么样的话来拒绝,“我下半年行程安排很满,抽不出空,所以……”
“是因为不想见到明寒吗?”
一语中的。
周岁攥紧了放在耳旁的手机。
心事被戳破,堵在嗓子里的那口气反而像是漏了气的气球,全部吐了出来。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轻轻笑了笑,“这应该不难理解吧?”
“我明白。”柳时宁轻轻笑了笑,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句,“你有空吗?不然我们见面聊一聊?”
周岁刚想拒绝,忽然想起刚才沈应淳说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可以。”
他说,“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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