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问题了。”简子晏点点头。
沈恪一脸严肃地把他的手从徐光磊身上拿回来：“小晏，不可以随便扒人衣服。”
简子晏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让沈恪老脸一红。
后面的余辉简直没眼看。
简子晏没理他们，直接问出之前的问题：“在末世爆发的那天，你去我的实验室做了什么？”
“我扎破了你们的防护服，还放出了毒气。”
后面的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简子晏并不意外，继续问：“详细说明。”
“我看到沈恪带着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过去，不甘心老师没把这么重要的研究项目交给我，就跟上去看看。”徐光磊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在看到实验室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你一直在挡我的路，那只要你不在了不就可以了吗？所以我先放出毒气，让你不得不去处理，然后故意走进去，在你来驱赶我的时候，我扎破了你的防护服。”
“怎么会这样？”余辉震惊地说，“我想过他做了什么，但是居然会是这么……卑鄙下作的事！他就是冲着害死简博士去的！”
沈恪的眼神已经全然阴狠下来，他看着徐光磊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那我呢？”他沉声问，“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我本来不想杀死你的，只要简子晏死了，我就能顺理成章成为你的搭档，我不比简子晏差，我们一样可以做那些高端的研究。”徐光磊说，“但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快，早就通过后门进去了，在看到简子晏中毒之后，你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防护服脱下来想给他套上，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你们同时暴露了，这就怪不得我了，而既然你们已经必死无疑，当然无法再做什么研究了，所以我就去把实验品拿走……”
说到这，不止是两个感情正常的人类震惊了，连简子晏也忍不住挑了下眉梢。
“你把实验品……拿走了？”他脸色难得有些怪异，似乎完全捋不顺这个人的逻辑，“你把它拿到哪里去了？”
“我把它偷走，想自己研究它，靠自己的实力向老师证明，你简子晏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徐光磊说，“但是很快事情就变得不对劲起来，研究所里开始到处都是丧尸……”
简子晏打断他的话：“那个实验品，最终怎么样了？”
徐光磊呆滞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和挣扎的神色：“……我吃了。”
“什么？吃了？”
这是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理由，余辉甚至忍不住恶心的感觉，扶着墙呕吐起来。
“是的，吃了。”徐光磊的声音尖利起来，“你们知道我被封了多少天吗？周围全都是丧尸！我又没有觉醒异能，怎么可能靠自己出去！我太饿了，周围只有这一个东西可以嚼烂，我不能吃吗？换成是谁都会吃！什么能比活命重要！”
沈恪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真是……突破身为人类的下限。”
“那么事情就很明了了。”简子晏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尸体里有着我们所不了解的病毒，也就是所谓的丧尸病毒，也许在它面世的时候，病毒就已经泄露了，而徐光磊在操作的时候没有做出相应的防护，导致病毒迅速在研究所扩散，这才导致研究所里的人沦为第一批牺牲品。”
“也许原本一切都是可控的。”沈恪咬住牙根，“老师在运输尸体的时候已经做了相当严密的防护，如果进展顺利，我们很快就会发现它的特殊，从而采取更加严密的保存措施……而不是任由它暴露在空气中，让病毒扩散出去，最后让整个世界沦陷。”
一切真相大白，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徐光磊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神色。
“所以……这才是所有人类的罪人。”余辉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声音微微发颤，“他因为嫉妒简博士，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导致整个世界都要为他买单……”
“每次当我以为已经能够理解人类的感情时，就会出现这种让我困惑的例子。”简子晏淡然地说，“这也解决了一个我思索了很久的问题。”
沈恪看向他：“是什么？”
“我研究出了异能药剂，第一个试验品就是我自己。”简子晏说，“虽然是实验，但我对自己做的东西有自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出现单纯的丧尸化才对，原来这是因为我也感染了丧尸病毒，所以才会和异能药剂产生冲突，反而让我有了短暂能命令丧尸的能力，当然这种能力随着我的能量透支，已经消失了。”
沈恪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心疼。
“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简子晏看向他，“你是因为那管解毒剂，恰好中和了病毒，不过这么说的话……”
简子晏眼中淌过一丝奇特的光，与此同时，沈恪也快速地反应过来，他震惊地和简子晏对视，心中震颤。
余辉不解地问：“两位大佬……请问你们突然又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的话……小晏才是真正的，天生抗体。”沈恪恍惚地说。
“什……么？”余辉张张口，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两人无言地看向简子晏，这个人一直背负着末世缔造者的骂名，被传言觊觎沈恪的天生抗体，才做出种种惨绝人寰的杀戮，然而最终证明，他不但不是末世的缔造者，那些事也不是他做的，甚至他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天生抗体。
人间门事多奇幻唏嘘，但是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也许会掀起另一场地震。
简子晏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淡淡点头：“这样也好，我身体里同时有病毒和抗体，方便研究。”
沈恪深吸口气，严肃地握住简子晏的双肩：“小晏，答应我，不要对人泄露你是天生抗体。”
作为曾经背负这个名头的人，沈恪对简子晏可能面对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自己身具地狱业火，现在他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简子晏不知道人心险恶，他知道，他会保护好他，即使简子晏没有异能，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他一根手指。
他眼神发狠，心中立下毒誓。
简子晏对这个无所谓，沉思着点了下头，余辉问：“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他连叫徐光磊人都觉得恶心。
简子晏只在乎真相，不管怎么处理，沈恪说：“把他做的事公布出去，然后交给民众吧。”
是他害得所有人落到这种境地，就让他自己去偿还。
在离开之前，简子晏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走回到呆滞的徐光磊面前。
“徐光磊，其实你是有异能的。”
他的话如石破天惊，徐光磊浑身一震，呆呆地仰起头来看向他。
“你觉醒的异能波动很特殊，是治愈系异能。”简子晏说，“只是异能者不等于免疫感染，在你定感染病毒之后，你体内的异能为了维护你的机能，和病毒相抵相抗了。”
徐光磊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声音打结，哆哆嗦嗦地问：“你说……什么？”
简子晏垂眸：“我体质特殊，能感觉到他人是否感染，有什么异能。只能说，你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是自作孽。”
“不……”
徐光磊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汹涌的泪水从他的面瘫脸上涌出来，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我不信！是你在骗我！你骗我——我怎么可能是异能者，我怎么会弄丢自己的异能，你骗我——”
等到简子晏几人出去了，也依然能听到他的嘶嚎，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显然已经彻底疯了。
“他恐怕是真后悔疯了。”余辉幸灾乐祸中又有些叹息，“真是汲汲营营一场空，何苦呢。”
简子晏在看自己的手心，上面出现了一缕不明显的黑线，在沈恪望过来之前，他就合上手掌。
“去向老师汇报一下吧。”他说。
……
对张文轩汇报的事并不困难，那位睿智的老人早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伤心。
这点没有人能够安慰他，他需要从自己培养出这种畜生的痛苦走出来，想必要花很长的时间门。
陈立兴再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张教授，联络才被挂断。
这期间门简子晏好像一直有心事，挂了联络就有些心不在焉，沈恪看着心中担心，告别余辉之后，特意将简子晏带回他的实验室来。
沈恪知道，这里是最能让简子晏放松下来的地方。
“小晏，你怎么……了……？”
还没等他问完问题，就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简子晏突然将他推靠在了实验台上，然后将自己挤进他的腿/间门。
沈恪的呼吸倏地凝滞了，他的手臂撑在实验台的边缘，健硕修长的小臂已然因为忍耐而绷起了青筋。
简子晏的身上带着一股实验室里化学药品的冷冰冰的味道，然而闻在沈恪的鼻间门，却让他整个声音都颤抖起来。
“小，小晏……”
简子晏的眼神仍然十分平静，他看着沈恪的脸，就像在端详一台新机器的使用说明书。
“喜欢的话，是不是就要做这些事？”
简子晏拿起沈恪的手，摸上自己的领口和喉结。
他的声带在沈恪手中震动。
“我不太懂该怎么做，你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