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渐入秋之时,反贼赵璨一剌琇莹成名后短短两个月内就建立了一个反叛组织,四处在楚地搞乱秦国布置,影响秦官吏办事,仗着藏的够深,而且因为他们藏的却是够深,行动也足够快,驻守的秦兵也难找到踪迹,还不时领导几l场小暴/乱,冲着当地的最高统治者琇莹挑衅一波。
不光琇莹用心规划的学宫告吹了,就连楚地的道路修建也因他们不时蹿哄楚人闹事被琇莹给停了。
他这一停不要紧,愁资金来源的赵璨与自己的手下很快接盘,而后屠龙者成了恶龙,他们把着楚到韩魏几l道必经之路,直接坐地起价,让但凡从此过的行商路人都要给钱。
他们剥得太狠,见了行商就像绿眼狼一样,扑上来扒拉着车抢钱。
所以行商们宁愿绕路而行,也不愿意从楚国走了,行商一少,本国巨贾自然物以稀为贵,也学着坐地起价,楚国的物价一两个月内上升了三倍。
原本在琇莹的管束之下,粟米的价格与秦国相同,也不过每石30钱,现倒好,百钱都买不到一石米。
楚人本就快吃不上了饭,抗风险能力差。物价一高,他们一个月间从琇莹管理时能吃几l口到现在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
但现在秦公子琇莹可顾不上他们了,他似乎是被赵璨一刺伤了心脉,多日以来闭门不出,听说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可行事作风还是那个疯子,据闻为了守着他秦要完工的上百楼船,连夜去了会稽船厂镇场子。
据当地的人透露,他到那里的时候,脸白的跟金纸一样,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所以现在楚地任由他们这群六国余孽搅风搅乱,赵璨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扬言要四处征兵买马,只等起义推翻秦统治,夺回楚地,各国抗秦义士纷纷响应,向赵璨投出橄榄枝。
与之同时的是他们这群旧贵族人嫌狗厌,当然只在他们不在意的吃不上饭的百姓之中罢了。
反正不过一群贱民罢了,饿死就饿死了!楚国的文人们可是正手舞足蹈以迎王师呢,只要他们的笔还在,我们就是正义的。
不少楚地民众对比一下,突然发现竟然在秦在统治他的时候,他们过的最好。
不说有肉,单说那公子和以前的秦相有时候会开放不少原来贵族池塘让他们去捞些大鱼,而且他们在时,米价没有那么贵,那些商人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甚至听闻这个公子,还要如同韩魏一样在楚国给他们的孩子建学宫,那他们的孩子去做吏。
结果现在,现在一切都被他们给毁了,这个公子要死了,他可是秦王的同胞弟,他若死在了楚地,秦国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想想硬生生死在迁移路上的韩人和魏人的下场,谁都会不寒而栗的。
所有的美好生活全部都成了泡影,全部都是因为你们听信那扒在你们身上吸了一辈血的楚地旧贵族的话。
对旧贵族的不满与对秦国雷霆之怒的恐惧已经被无数有意引导
的言语蔓延扩展,旧有的贵族已站在这百姓的对立面,只等着琇莹点火,然后火树银花彻底爆开。
而此时在楚上蔡,外界传言伤了心脉,命悬一线的琇莹,不,是带着六国余孽的钱,四处走动,招兵买马准备造反的赵璨看着自己手中的几l十页反贼名单,笑得很渗人。
他又摊开一大摞信,细细地将信分好,包扎好装进大袋子里,然后故作夸张的说了句那群墙头草们信里的话,“弟之神勇,千古无二。”
真是脑子有坑,为显郑重,干啥不好,不光送钱,还非得匿名给赵璨写信,真的笑死人了。
我年年都帮我阿兄理奏书的,你们改字形,我可以看笔锋,你们不亲笔,我可以听语气,研究语法。
真的,只要你给我阿兄写过奏书,我就基本上知道你是谁,我就算不知道,我阿兄也会知道。
那青年人倚在椅子上,笑意浅浅,玉面凤目,眉似远山,只是眼中翻滚着晦涩的阴沉意味。桌子上的铁质面具依旧散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勾起唇角,然后提笔亲自动手按照名单继续写这些旧贵族的通缉令,连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连写三天,马上要收尾了。
这其中有活跃的,就比如现在簇拥在他身边的这一群,但更多的是隐藏在秦国阴影之中伺机而动的。
他们真是无孔不入,上到他朝中大将军有模糊试探意向,下到一个蕲县看监狱的都有涉及。
有的只是因为国破家亡,有的嘛,是心有垂怜,本就与六国余孽关系不浅,还有的纯属是不满秦王,不满待遇。
最后一种真是最该死啊!但偏偏那些需要阿兄定夺,所以只能抓前二者了。
“名单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秦公子伤得够久了,该起来引雷点火了。这些楚人的不满将由我的通缉令引出,碾灭他们,这次是楚人心声,他想楚人归心,必顺民意而为。
他与阿兄费这么大劲儿,装了这么久的神经病和病秧子,他们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硕听不太懂他在讲啥,就干瞪眼看桌旁那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渐渐凉了,然后提醒他喝药。
“公子,药快凉了。”
琇莹装作不理他,青邑的药越来越苦了,他不想喝,而且他现在身体多好,完全不需要的。
硕推了推玻璃碗,抬出了阿政。
“公子不喝,我就跟王上说公子不光不拿医嘱当回事,白天装赵璨,晚上还要熬夜不睡觉理名单,天天多思搞流言引导楚人。若不是青邑姑娘听了流言来了,估计也撑不到今天。”
他越说越来劲了,“过分得是现在连吊命的药也不喝了,公子喝药啊!”
琇莹抬眼,瞥了他一下,“威胁我是吧?长能耐了是吧?”
硕瞬间闭上了嘴,把自己的大脑袋埋了下去,得,一个兴起,把一直想说的都给说了。
琇莹见他那张憨厚的脸做出懊恼的模样,气顺了些。
然后自己
很从心的拿起了药,一饮而尽,被苦得面目狰狞。()
“青邑的药为什么越来越苦了,竟然还麻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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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收了碗,递给他一杯加了柘浆的奶,“天色不早了,公子去睡觉吧。”
琇莹无语地望着外面的夕阳,暖橙色的光斜照而来,正照在他的袍角。
他就忽然笑起来,抿了口奶,然后垂下了眼眸,他的神情柔软,摩挲着手上的骨戒,偏头任自己的鬓发滑落,伸手接住了落在纸上的一缕光。
“硕,是我错了,以后会好好喝药的。这世间多好,这楚地山花烂漫,水波温柔,那楚人也大气秀美,萧何,曹参都是沉稳有度,那樊哙也是老实。”
琇莹还剩一大半的奶碗递给了硕,让他给厨下送过去,“别浪费了,羊奶还挺贵的,晚上热热,公子还能喝。”
硕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公子真的是被楚人迷了魂,比起咸阳,这儿哪里好,处处反贼不说,都十月天了,还热得紧,东西都坏得快。这奶晚上估计都坏了。您还是洗洗脸先睡会吧。”
琇莹对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砸晕的态度哭笑不得,他落下最后一笔,将那一大堆通缉令递给他,“通知刚迁过来的秦纸厂,给我印,我要整个楚地都得看见这些人的大脸。只要有提供消息的人,一经查实,都有赏!”
硕应是,将奶碗扔下,自己带着通缉令飞奔着走出了门。
琇莹看着那个桌子上的碗,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拿起碗给厨下送过去,不然一会儿他那秦长乐候府特产的暴脾气庖厨找不到碗,非得骂咧硕几l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