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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限时

宽大的衣领滑落,露出小半个肩膀,白嫩皮肤上两个深深的牙印镶嵌其上,伤口泛着红,像是烙上去的印记。

晏辞目光落到上面,歪歪脑袋,忽的伸手碰了一下。

“唔。”

夏稚年眼底漫开点慌乱,想躲,被轻易按住,肩膀上疼的厉害,眼尾晕开一点绯色,“疼,晏辞,别按。”

晏辞忽然扯扯嘴角,声音斯文轻柔。

“疼么?”

夏稚年惶惶点头,扁着嘴。

晏辞垂眸,轻哼一声,“受着。”

“再乱跑我就咬别的地方。”

夏稚年:“……”

咬个毛线啊,疼死了。

夏稚年也想咬人,但他不敢,愤愤咬了咬牙。

他不确定,晏辞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这么生气,咬死意外,避免窒息呛水所以不挣扎。

但晏辞明显不太信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乱,想着熬过今晚,明天夏家就来人了,他跟着回去避避风头再说。

但没想到,中途就出了问题。

肩膀上被晏辞涂了药,半夜的时候,睡到一半,夏稚年是被直接热醒的。

身边不知道挨了个什么东西,火炉子一样,热度惊人。

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一点小夜灯的暖黄光芒,才发现是晏辞手臂搁在他腰上,触手滚烫。

这是……

晏辞发烧了?!

夏稚年愣了一下,迅速清醒过来,一下想到什么。

从水里上来后,夏大哥给自己裹了外套,但晏辞洁癖,没要夏父的衣服。

可能是着凉了。

夏稚年抬眼,这会儿才发现他和晏辞距离挨得很近,隐约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男生闭着眼,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血色浅淡。

消去凶戾,被这张温润如玉的长相一衬,男生平白生出几分清润气质,人模人样,隐约还有些脆弱。

夏稚年略显茫然的意识到,晏辞,黑芝麻汤圆……好像也是会生病的。

因为下水救他。

……有必要吗?

夏稚年指尖蜷了蜷,抿唇,说不出感觉弥漫心尖,伸手试探的摸了摸晏辞额头,烫的厉害,爬起身想下去找点药。

他把腰上的手臂弄一边去,刚往床下挪,肩上倏忽按上一只手,巨大的力气压下来,往后一拽。他整个人扑通一下栽倒回去,肩窝伤口一阵阵钝痛。

夏稚年闷哼一声,疼的蜷了下身子,腰身被箍住,低哑声音从近处传来,语调微凉。

“要跑哪去。”

“……”

门都是锁死的,他能跑哪去。

夏稚年嘶了一声,轻按按肩膀,又不太敢碰,可怜巴巴哼唧,“我不去哪,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点药。”

晏辞睁开眼,明显体温不低,眼尾烧的泛起红,双眼皮褶很深,眼尾细疤清晰,瞧向少年忍着疼的模样,手臂收紧将人拉过来。

“不用,睡吧。”

夏稚年腰上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力气凶残,整个人被带着往前窜了窜,蓦地滚进晏辞怀里,鼻子吧唧撞上去,杏眼圆睁。

鼻息间一点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和他自己身上的融在一起,腰身被扣住,周遭过高的体温笼罩,暖融融的,有些发烫。

夏稚年心脏砰砰两声,眼睛睁圆了点,抬眼往上看,晏辞已经闭上眼,眉头轻蹙,忍住不适准备睡觉。

……这不行吧。

夏稚年伸手撑着身子想爬起来,推推边上清隽男生,小声叫他,“晏辞,晏辞,你还是……起来吃点药吧。”

他眨眨眼,“发着烧睡,明天起来烧傻了怎么办。”

“……”

晏辞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睁开眼,似笑非笑,“我烧傻了,不正好便宜了你跑路。”

夏稚年:“??”

夏稚年一脸懵,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你没烧傻我也能跑啊。”

明天夏家人一来他就能走了。

晏辞:“……”

晏辞呵了一声,扣着他腰的手用力些许,神情不悦。

夏稚年掰开他手臂,爬下床,找到白天晏辞给他肩膀上药时用的那个药箱,就在桌边放着,翻了翻,找出来几种。

晏辞跟在他后面,见少年穿着他的睡衣,宽大松散,露出的脖颈纤细脆弱,颈窝还带着两个牙印,模样说不出的乖软。

观察他动作,晏辞轻轻挑眉,缓声道:“你好像对药品很熟。”

夏稚年动作微顿,很快恢复正常,垂眸随意道:“谁没发烧过啊。”

发烧过可不等于熟悉各类药品。

晏辞不错眼的看着他,想到之前一次,邹子千还在和夏稚年坐同桌的时候,邹子千过敏,过敏源不清楚,还是夏稚年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药物过敏。

……是原本的经历,让他对这些熟悉?

不喜欢医院,熟知各类药物……看起来以前身体不好。

晏辞意味不明的望向少年,接过药和水,一并吞下,又拉着少年回去。

夏稚年手腕被紧紧攥着,头大的轻叹口气,跟着躺回床上,谨慎的缩在床边。

他睡到一半突然醒过来,这会儿有点睡不着了,拿过手机调低亮度,翻了翻未读消息。

夏家拉了个小群,江鸢发了好几条问有没有事,夏问寒话比较少,只说明天一早来接他。

“咳咳。”

旁边传来两声咳嗽。

夏稚年看过去。

夜灯光线昏暗,晏辞轻阖着眼,斯文隽秀的脸上略显苍白,模样虚弱。

夏稚年杏眼睁圆,多少有点担心,“你……温度要是太高了,要不然去医院吧。”

“没事。”

晏辞侧躺着,睁开眼帘,声音低缓,“就是有点不舒服。”

夏稚年抿唇,“那——”

“可能是发烧刺激到,有些难受。”晏辞看着他。

夏稚年:“??”

这个难受是指?

他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稍显震惊,“你又……又发病了?”

今天摸很多回了好吧,他肩膀还被咬了一口。

晏辞沉沉闷咳,声音沙哑,“这个一向频率不定,也可能和发烧有点关系。”

夏稚年睁着双乌溜溜的圆眼,欲言又止,“……所以你想?”

“我想什么,你不清楚?”

“……”

好的吧。

夏稚年伸出手,没等递过去,后腰被扣住,大力传来,整个人落进炙热的怀抱里,烫的他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往回缩。

“晏辞,我……”

“乖一点。”晏辞摸摸他头发。

距离挨太近了。

夏稚年有点慌,“隔着衣服也没用啊,这也没碰上啊,我、手,手……”

晏辞握住他手腕,往自己腰上一搭,睡衣宽松,不知何时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腰腹。

……好烫。

夏稚年蓦地一惊,下意识挣开,坐起身睁大眼睛往回避。

晏辞眼底淡了些许,微凉,抬手将少年拽回来。

“夏稚年。”

“我不……”不喜欢和人挨这么近。

晏辞已经算例外了。

夏稚年止住话语,眼睛圆润,扭着力气想躲,声音软绵,哼哼唧唧,“还是就只摸手吧。”

晏辞盯着少年看了半晌,眸色微暗,抿唇,把手伸过去,掌心摊开,骨节分明的手自然舒展,在昏暗夜灯下染了半边阴翳。

夏稚年把手放上去。

很快整个手被拢住,带着发烧后格外烫人的温度,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夏稚年想松开一点,被强硬握住,抬眼,对上晏辞目光,没再动作。

.

第二天一早江鸢和夏问寒就过来了,本来夏鸿遇也想来的,但三个人一起过来总显得来势汹汹似的,便只来了两个人。

晏辞睡了一觉烧全退了,和他俩进了书房,夏稚年站在门口,看着关上的门有点紧张。

他怕晏辞把他水底下的事告诉夏家人,虽然他能解释,但夏家人听了估计难免会担心。

等几人出来,夏稚年本来想直接跟着往外走,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江鸢对着他轻叹口气,声音柔和。

“年年,你就暂时留在这吧。”

夏稚年:“??!”

什么?

黑芝麻汤圆搞什么了?

他呆住,茫然看向晏辞。

晏辞很清楚夏稚年念头有古怪,夏家看不住他,而且夏稚年本身对夏家反应也很怪异,见少年愣住,并未解释。

夏家找人送了几身衣服过来,夏稚年脑袋发懵。

不是,他为什么要住晏辞这里啊?

上次是因为在夏家情绪崩了,这次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和晏辞呆一起?

夏稚年闹不明白,没等回神就被晏辞催着换了衣服塞上车,到一个偏僻的基地面前。

下车,铁栅栏门前一个高瘦戴眼镜的男人看看他俩,高兴笑道:“晏辞是吧,我知道你,市里常年第一,成绩优异。”

“这次集训更多针对数理化高难度拔尖,你来学学也是没坏处的。”

晏辞温声道:“我明白,谢谢老师。”

夏稚年完全没看懂这个发展,这是之前老秦说的集训,晏辞又要参加了?

带他来干什么?

夏稚年一脸问号,很快戴眼镜的老师注意到边上长相精致的少年,笑了一下。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旁听生是吧,要不是看你是市第一,这后门可开不了啊哈哈,不过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关系真好,集训都要带着啊。”

夏稚年:“???”

旁听生?集训带着?

这什么鬼东西?!

夏稚年眼睛睁大,想说什么,晏辞温润如玉的点头应下,“确实很好。”

老师带着他们往里走,隔着一片小广场,对面是几幢白色的楼,头顶烈日晃晃,老师带他们绕了一点,走边上的林荫路。

晏辞拽着少年手腕跟上。

眼镜老师道:“你们三中期末考试晚,假期又短,按说考完第二天就该来报道的,你们晚了一点,三中其他学生已经到了。”

夏稚年懵了好半天,终于弄清楚状况,眼睛圆不溜秋的,看着边上强硬拉着他走的男生,心里一慌,压着动静不让前面老师听见,声音显得很软。

“晏辞,你带我来这干嘛,我不旁听,我要回去了。”

这可是封闭管理,他出不去就要和晏辞呆好长一段时间。

晏辞回头看他一眼,手上牢牢拉着,倒没有昨天那么冷戾恐怖,只是面上表情温柔的过分。

“……回去?”

晏辞扣紧他手腕,浅浅笑了一下,声音柔和,“乖崽,除了我边上,你哪也不能去。”

夏稚年表情空白一瞬,“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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