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宿舍不是很宽敞,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入门可见的就是一张比新生宿舍的上床下桌稍微宽敞一些的单人床,床对面一个可以双人并排的小沙发和小茶几,旁边还有一个单人衣柜。
再往里面就是浴室和半开放的阳台,安装着镶嵌式的洗衣机,还有一个小吊椅。
乔安白只在开门的一瞬间扫了一眼大致环境就再没敢细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眼观鼻心,习惯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草食动物误入了肉食者的领地,不敢动弹。
严铖看着面前似乎过于紧张的人,笑了笑,走近附身问道,“怕我?”
乔安白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下意识摇了摇头,可他视线稍微一移动,就能看见他这个师兄裸露的上半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起来的确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或许是房间还弥漫着带着暖湿的水汽,让乔安白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泡了水的主机,直接宕机,耳尖还弥漫上了些微红意。
若此时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乔安白,必定能一眼看出来这里面分外直白的引诱。
“那是讨厌我了吗?”
严铖仗着乔安白低垂着脑袋不看自己,用故作受伤的语气说着话,可那双直勾勾盯着乔安白的眼睛里,笑意却没有减少半分。
乔安白再次轻轻摇头。
严铖看着乔安白的耳尖,再次贴近乔安白的耳边,低声道,“那乔乔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下?”
乔安白感觉到耳边的气流,被吓了一跳,而他一转过头就正好和严铖含笑的双眸四目相对。
乔安白只感觉泡了水的大脑想要被强制运行,然后“轰”的一下,炸了。
看着耳尖的红色在瞬间蔓延到整个脖子和脸颊,甚至还有扩散的趋势,严铖终于退后了一步,笑着说自己先去换件衣服,然后就带乔安白去实验室和研究所,留着乔安白一个人还在沙发上愣神。
两个人直到站在了实验室的门前,乔安白才回过神来。
A大的实验室是面对所有学生开放的,只要和老师申请就可以,里面配备了一些基础的设施,对于学生完成课本内的作业还是绰绰有余的。
乔安白看着那些最新型号的机器还有各种崭新的器材,瞬间就感觉自己临时改变主意已经不亏了。
严铖带着乔安白在实验室走了一趟之后,接着就带着乔安白上了校车,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徐教授的研究所并不在A大,是位于A大和另一所大学之间,距离学校不远但离城区便有些距离了。
按照徐老的话说,这都是为了专心搞研究嘛,但实际大部分的人都知道研究所是涉及到了保密协议的。
乔安白坐在严铖的车中,看着面前的协议,表情严肃得像是真正进行什么庄严的仪式,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严铖看着乔安白,笑了笑解释道,“那只是观光的保密协议。”
“我们所偶尔会有人进行采访,研究所会允许进行浅层的一个参观,但是都是需要签订这个保密协议的,至于乔乔的话……”
严铖的话说到一半,就已经进入了研究所,需要进行各种身份验证,谈话就此被打断了。进入研究所之后,严铖很快就将车驶入一栋建筑的底下停车场,似乎就此忘了刚才的话题。
乔安白听到一半就被吊着了,顿时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时不时让目光围绕某人打转,希望对方能赶紧自己想起来。
对于乔安白的视线,严铖不是没有感觉,当他将视线看过去时,乔安白总是下意识回避。
要么在对视上的那一刻不经意转开视线,要么就在即将对视的前一秒垂下眼睑。
严铖站在电梯口轻轻笑了一声,面前这个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小师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蹭光发亮的电梯门暴露了他所有的小动作。
“你在偷看我?”
严铖低下头,再一次抓包少年,语气含笑,极其笃定。
然后严铖就看见乔安白长长的羽睫颤抖了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定定地望着自己,那澄清带着一点委屈的目光让人无端地自责。
“我没有。”
少年狡辩,但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声音弱弱小小,甚至尾音还有些发颤,有点像撒娇,又或者自知这个狡辩可信度极低,有点恼羞后,大有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
像猫一样。
明明是干了坏事、闯了祸,被抓包后反而自己被吓到炸毛,还要倒打一耙,甩甩尾巴就不理人了,让人哭笑不得,只能好声好气地拿小零食哄着。
“好,你没有。”严铖毫无原则地说道,“是我在偷看乔乔。”
“乔乔长得太好看了。”
严铖直白地说到,让垂下脑袋只听语气的乔安白一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在揶揄还是真情实感地在夸赞自己。
他咬着唇抬起头,却依旧不敢直视严铖的眼睛。
那目光里所包含的感情乔安白不是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