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明的脸色惨白,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要断了,疼得浑身直冒冷汗;"任,任总.
"不能用?总不至于一点能用的都没有吧。你一进去他就看上你了?他的眼光应该还没那么差,连你这种货色都照收不误。"
任尘白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用什么办法打动他的?我还真不知道他好哪一口…….
李蔚明听着他的话音,虽然依旧疼得眼前直冒金星,却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毫无根据、捕风捉影的闲话。
生意场上的圈子总有各种各样的闲话八卦,大多数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多半都是以讹传讹或是夸大其词,用不着太过当真。
李蔚明那段时间一直跟在简怀逸身边,也算是勉强混进那个圈子过一阵,听过一些很离谱的小道消息。
就比如…任尘白其实是对骆枳有些特殊的心思的。
诚然,那种心思还远够不上喜欢的地步——不然任尘白也不至于放纵他们对骆积做那种事了。更恰当的说法,应当是种格外偏执 ,已经接近病态的古怪占有欲。
任尘白不愿意让骆枳接手淮生娱乐也是因为这个。
所以任尘白才会和简怀逸合作。因为他想让骆枳知难而退,把骆枳带回任家,他想把骆积变成他一个人的,不想让骆枳跟别的任何人打交道。
李蔚明不知道这些事究竟是真是假,但还是在恐惧的驱使下,把那句话脱口承认了出来∶"任总,根本就没有那种事……."
任尘白自言自语似的话音骤然停住。
他似
乎没能理解这句话,停顿了几秒,视线才落到李蔚明身上∶"你说什么?"
"根本,根本就没有那种事。"李蔚明发着抖,"我被送去的确是那个意思。可骆总一见到我就让我闭嘴,把要说的话永远咽回肚子里,他,他还给了我钱……"
出于对骆积的余悸,李蔚明不自觉地就带出了当时的称呼。
他其实害怕骆枳害怕得要命。
他那天站在酒店的房间里,整个人难堪得恨不得当场死了。他看着骆枳背对着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大半个被弄坏了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是骆橙送给骆枳的。
那天骆橙忽然说要给骆枳过生日,要给骆枳个惊喜,所以骆枳才会去酒店。
他没想到骆枳原来知道他们的打算,几乎吓懵了,飞快把话全嚼烂了死命咽回去。
骆枳又问他,骆橙知不知道这件事。
骆橙只是答应帮简怀逸一个忙,具体的内容当然完全不了解,毕竟简怀逸还要做个好哥哥,也不可能把这种龌龊的事讲给骆橙听。
…他这样照实回答了一遍,然后看见骆积安静地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就过关了,可骆枳又忽然转过来,走到他面前。
骆枳走到他面前,把他的简历和资料扔在那一堆乱七八糟据说是拿来助兴的东西上。
承认了这件事后,李蔚明似乎短暂地得到了赦免。
他按照任尘白的要求,把当天晚上的录像找出来传给了任尘白,然后老老实实钻进车里,驱车送任尘白去望海别墅。
任尘白靠在车后座上,外放着声音看那段录像视频。
李蔚明听着自己的声音,他难堪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多说半个字 ,只好把视线转回面前十字路口的红灯。
这一路好像全是红灯,任尘白倒也并不着急。
他坐在停停走走的车上,刺眼的红色光芒透过车窗落进来,像是把视野的边缘也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他看着那段录像。
骆枳走到李蔚明面前,扔下李蔚明的简历。
"你是任家资助的学生。"骆枳问他,"为什么做这种事?"
李蔚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羞耻地无地自容。
"两年内,我不会再给你资源。"
骆枳说∶"清清心,把学脏了的东西倒出去。"
李蔚明的脸色在这一句里瞬间灰败下去,他绝望地盯着骆枳,讷讷求情∶"骆总.…."
"只是两年,你现在没有一样基本功扎实,正好回去重学。"骆枳回到沙发前,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如果两年后我还在,会继续按常规给你资源的。"
李蔚明的讨饶声已经带了哭腔∶"骆总,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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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枳背对着他,慢慢吃完了那一小块蛋糕。
李蔚明的哀求逐渐词穷,他大概也猜到了骆枳不会再改主意,渐渐地不再说话了,只有神色愈发晦暗稀然。
酒店奢靡的套房里,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件事。"骆积忽然开口,"和___"
他看起来似乎想问什么问题,却又在话到嘴边时突兀地停下来。
李蔚明茫然抬头。
骆枳最终依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只是走出了录像画面,那个位置大概是酒店的落地窗边。骆枳站在那里,不知在看着街对面的什么出神。
隔了半晌,骆积忽然笑了笑∶"给你两年的基础薪酬,说一声生日快乐吧。"
李蔚明有些愣怔∶"什么?"
"生日快乐,视我。"骆积抬头看了看墙上
的挂钟,一天已经快走到了头,秒料针还剩最后两个大格,这一天就会正式结束。
"小橙本来说要给我过生日,我不同意她这么早就进娱乐圈。"
骆枳像是笑了笑,他不知道是在对李蔚明说,还是仅仅做了个简单的今日总结∶"被我搞砸了。"
这种录像放给本人听,哪怕看不见画面,也是无比的煎熬。
李蔚明开着车,面红耳赤拐过最后一个路口。
他当时的心思全在两年的基础薪酬上,已经开始盘算能出去接些什么私活,并没仔细听骆积的话。
但那一句话还是说了的。
李蔚明听见自己木讷地说着生日快乐,快乐两个字被零点报时的钟声彻底盖过去 ,摄像头的位置离挂钟不远,震得一片嘈杂轰鸣。
"这么让你自己走,派你来的人大概不会放过你。"骆积的声音在视频里平静响起∶"走吧,我送你下楼。"
"任……任总。"李蔚明干咽了下,哑声说,"您千万不要把这份录像外传………"
保险起见,他其实早就该想办法把这东西删了的——尤其在那条背刺骆枳的微博发出去后。
这个视频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直接摧毁他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但从他发了那条微博开始,骆积的私人邮箱每天都会定时给他发送一次这个要命的东西.
不管怎么删都删不完,即使删了第二天也还会有。就连骆枳死了以后…也还会有。
李蔚明被吓得不轻,暗地里请了懂行的人来看,似乎是什么自己写的脚本自动监测抓取关键字,再联动邮箱定时发送。除非拿到骆枳本人的电脑,不然根本没办法解决。
转发给任尘白的这份视频,就是他的邮箱刚收到的。
刚才任尘日的状态实在太诡异,李蔚明被吓得六神无主,本能地就把视频转发给了他,到现在才隐约生出把柄被人抓住的忐忑。
"怪不得。"任尘白忍不住笑出声,"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骆枳会放过李蔚明一次,是看在任家的份上。如果把事情不依不饶地挑破闹开,任尘白加上任家资助的学生,来来回回要丢尽任家的脸。
但骆积也不是烂好人的脾气,能越过简怀逸的层层防备拿到这份视频,骆枳是在想办法保护自己的
只是因为他们彻底把骆枳毁了,所以很多被安排好的事也没能用上。
任尘白点了点头∶"你运气好。骆枳紧接着就被我和骆家人折磨得生了病,脑子不太清楚,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不然他会用自己的办法罚你的。"
李蔚明在听到前几个字时还松了口气,可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结结巴巴开口∶".…任总,你是在开玩笑吗?什么,什么折磨.…"
任尘白忽然问∶"如果有解不清的仇,死了以后变成鬼会回来报复吗?"
李蔚明这些天被邮件闹得疑神疑鬼,怕的就是这个,不自然地打了个哆嗦∶"不会吧……."
他还没说完,就被任尘白骤然冷鸷的眼神慑得心头一颤,慌忙改口"会,肯定会!"
车已经到了望海别墅,李蔚明战战兢兢停车,看了看后镜里的人影。
他已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后悔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在今天来碰霉头,满心盼着这位阎王尽快下车走人。
"那他大概会很忙。"任尘白却不急着走,靠在后座低头摆弄手机,"帮他省点力气。"
李蔚明心底没来由冒出了个格外离谱的念头,一阵胆寒瞬间笼遍全身。
"任总,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李蔚明结结巴巴开口∶"求你,求你删了那个视频…….."
"哦。"任尘白收起手机,"删不掉了。"
李蔚明被那股寒意吞没了∶"为什么删不掉?"
"转发得太多吧。"任尘白站起身,拉开车门,"你慢慢删,全网都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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