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小时过去后,杜逸安的直播仍然开着,镜头的视角没有挪动,光屏上还滚动着许许多多的弹幕。
大多都是因这种飞鸟造型的净化器要送往两颗遇难星球的事陆续来的,但An的直播时间持续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略过那些还在讨论净化装置的,直播间里也有不少人在数,从杜逸安开播时,他到底造了多少只鹤。
“已经近六百只了!”
这个数量是真的惊人,杜逸安的双手没有停过,手上的动作又快又流畅,一眼过去,几乎都看不出手的具体动作,而每只飞鹤的造型却并不算潦草,反而还十分灵动。
明明都知道,眼睛的部分是装的透明球,那是疑似净化装置的核心的东西,但偏偏,当球体被安装上时,那一刻原本只是金属造型的飞鹤,一下就不一样了,只是外壳丑了些,但神态却栩栩如生。
又一只要准备开始了。
“啊!最后一只!”杜逸安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空了的草地,长舒了一口气,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干枯燥的重复性动作,是真的无聊且累。
有双在多数人眼里都称得上完美无瑕的手放置在杜逸安肩膀,随后手法不太熟练地捏起来。
最后一只鹤的制作速度慢了下来,杜逸安仰头,给他捏肩的晋冥也正低下头看他,随即俯下身在那已经弯翘起来的嘴上落下一个轻吻。
即便两人很快分开,即便镜头并不能拍摄到那个俯下身来的男人的脸,只能看见他尤其让秃头人士羡慕流泪的长发,但并不影响直播间里观众的判断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都知道,他们有多亲密,那个男人又是什么身份。虽然在这个节点有些不合时宜,仍是有不少粉丝默默尖叫——
“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当外人啊!还有更刺激的吗?要看要看!”
揉背揉腰捏腿都熟练的人,很快也掌握了捏肩的手法,虽然杜逸安并不酸,却也舒服了很多。
最后一只飞鹤完成了,杜逸安也关闭了直播。
休息片刻后,他联系了卡尔。
草原上,早些时间出来的飞鹤金属感已经柔和了许多,它们的羽毛似乎已经被理顺了,正扇动着翅膀,随时准备腾飞。
另一边,杜逸安刚刚结束直播,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人,联通了几大星球的星网,同时开启了新的直播。
这场直播像是绑架了几个网站,星网许多正聊着天或玩着游戏的,光屏上都自动弹出那张帝国人民无比熟悉却也陌生的脸。
一时间,许多人都惊了。
直播界面点不掉,也切不出,民众被迫看着这场直播,看着那个帝国人曾以为的英雄。
“中午好,相信都认识我,也就不过多介绍浪费时间了。我们来说A星与U星两颗星球传染性疾病的事……”光屏里的人说着话,除了不再穿着代表军部的那套上面挂满的勋章的军装外,他几乎和从前没有区别。
那么自然,也是那么理所当然。
然而一旦想到他所做过、参与过的事,他的这种自然和理所当然,是那么的让人窝火——他辜负了所有民众的信任与期望!
“呸!你还有脸出来!”“人渣!垃圾!”
“不得不说,真是干大事的人,都这样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冒出来……”
“人设都崩了,偶像包袱还这么重吗?还一股子‘元帅’味?”
“杜昆明你真的有脸提A星?这场灾难的源头,还不是你们实验室?”
“虽说有环境问题,但的确,实验室没有炸的话,还不至于突然爆发!”
“这就是帝国元帅吗?因为你!因为你肮脏的欲望,帝国人民死亡了多少?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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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声讨占满了屏幕,可光屏里的那个人既像是没看到骂他的声音,又好像认为那些指责不过是不痛不痒,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又或者是,他纯粹不放在眼里。
因为,他接下来便道:“我们已经研发了关于U星狂化病毒的应对药剂。”
满是骂声的光屏就像正嘴上一直在输出的人突然被人用手掌捂了嘴巴,憋着嘴里的话,却一时间无法吐出来。他们只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看着,也听着。
什么意思?
U星狂化的应对药剂?是可以恢复为正常人的?被抓伤咬伤一用就不用担心自己也被传染开始狂化,最后死亡?
这是U星人的救命药剂吗?那么A星呢?他们也研究出来了?
有太多问题想问。
但是,这不是他们的元帅,而是头号通缉犯。他手里有的药剂,也并不会无条件交给帝国的人民。
可就好像是要高高地将所有人的心都掉起来似的,就当观众们都想到这一点时,杜昆明仍然像是以前人民常见的元帅一样,严肃又自然地说道:“请大家放心,药剂的配方一定会公布的,U星与A星的这场灾难也一定会过去。”
这算是什么?
杜昆明想用这种事来抹平他所犯下的罪恶吗?这能抵消吗?抵消得掉吗?
“我可不会忘,A星的传染性疾病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对!还有那么多变异人受害者,能看见的人数已经这么多了,没看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可是,U星人真的很需要药剂……”
“虽然但是,杜昆明曾经也的确拯救过很多人。”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对帝国有贡献的,但不要忘了,他手里又有多少无辜的帝国人的性命,你现在退了,忘了,等某一天你或者你的家人无故失踪,再也找不到,直到在某个实验室里看见他躺在实验台上,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大度原谅有多么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