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丹换个人关注也挺好的。
三人来到食堂。
固定的餐位上已经放好每个人前一天在企业云后台勾选的餐食。
“怎么多了一份，学姐你吃这么多啊？”江灵丹拉着左白萱一起坐下，就看到对面位置上放着两份套餐。
陈幻语拿走自己那份，将另一份推到一边的位置上。
显然不是她的。
可是江灵丹觉得不对劲，陈幻语的举动太奇怪了。
陈幻语不喜欢与人多接触的性格，在这段时间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她是小组组长，也绝不多与人交流，大多时候选择在让江灵丹和左白萱代为转达，或者直接在网上用最少的文字传达。
那风格简直和金主爸爸如出一辙。
果然厉害的人都有相似之处。
所以陈幻语现在看到多出来的餐盒没有拿走，没有推远而是放到了身旁，左白萱对面的位置上，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昨天的彩虹很好看。”栾夜南的声音响起。
对于左白萱来说是左声道。
声音还带来了一股冷冽的淡香。
是在栾夜南信息素彻底封闭之后，左白萱经常在她身上闻到的香水味。
左白萱身上的毛孔一下就打开了，热气从体内涌出。
然后眼前一晃。
果然，是栾夜南。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黑，点缀着紫色，介于正式和休闲之间的妆容，带着危险的魅力。
脸上带着点风尘仆仆，却添加了凌乱的美感。
左白萱的视线仔细地从栾夜南的眉宇间游走而过。
栾夜南捕捉到左白萱眼中闪过惊喜，又逐渐压制的过程。她很满意这种效果。
不要逼得太紧，给小白花一点消化的时间这个选择做的不错。
栾夜南从身后拿出一束花。
不多七小簇组成的一束花。
不如之前去学校接左白萱时那么大张旗鼓，但凑齐了七种颜色，对应着彩虹。
“谢礼。”
左白萱在周围视线环绕下没有多纠结，便接了过来。
“给你拍彩虹你就带了谢礼，那你拍了那么多美景，”左白萱没有落入陷阱，转过话锋，“我可没有礼物谢你！”栾夜南抬了抬嘴角，小白花还真是学聪明了呢。
她坐到对面的位置上，视线丝毫不移动，回道：“不用。”
江灵丹啧啧称奇，栾夜南是如何用一个眼神将“你就是礼物”表现出来的？
左白萱还是无法承接这灼热的视线，低头吃饭。
栾夜南没有再逼迫上去，而是一边吃饭一边和陈幻语聊起项目进程。仿佛这么着急赶回来只是为了找合作伙伴聊正事的。
……
简单的午饭过后，栾夜南发现一个问题。
左白萱见到自己时的惊喜是真的，但下意识的回避也依然是真的。
自己独自回到办公室就发现这人许久都没有跟出来。
出门看了一眼，两个小组的人都不在，自己送给左白萱的花也被放在江灵丹的工位旁边。
HR善于察言观色，见栾夜南的视线来回巡视，主动过来说明情况：“老板，今天有几个老板娘她们挖来的新人报道，老板娘说你刚回来太辛苦了，所以就和陈组长一起带了人到楼上去开会了。”
栾夜南皱着眉点头，便往楼上走去。
新会议室被装修得很宽敞，容纳两个组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对于陈幻语来说是灾难。
于是栾夜南一到二楼就看到站在会议厅门口这位组长。
栾夜南刚走到陈幻语身边就被正在台前说话的左白萱看见了，说的话卡顿了一下。
江灵丹马上注意到会议厅的后门。
其他人也跟着回头。
陈幻语赶紧戴起兜帽。
栾夜南抬手：“大家不用看我，主场交给我老婆。”
左白萱同时清咳一声，把注意力再次带走。
等所有人重新回头之后。
陈幻语从兜帽之下主动搭话：“你不放心？”
倒不是她有了社交的想法，只是有一组新的代码，她正在试图运行。
“我老婆发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幻语并不打算接收更多讯息而是急于验证：“我是说阚阳辉。”
栾夜南看了看陈幻语，又看了看一直在帮忙的江灵丹，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可是灵丹说左白萱和阚阳辉基本只在网上合作，有两次照面还是大型的集体活动，左白萱自己都可能没印象了。”陈幻语为之转述。
但就在这个时候阚阳辉作为新员工代表走上前，顺着左白萱刚才的思路进行说明，表现得十分默契。
还不等栾夜南说话，陈幻语自动将这一切脑补到江灵丹身上，顿时捏紧了拳头。
“你看着不难受吗？”
栾夜南没有理会陈幻语身上的怪异，只阐述自己的感觉：“难受。”
应该不会有人比她更难受了。
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只是完成了一次比较默契的合作演讲。
但在栾夜南看来是“大纲”对于她所处“现实”的一次入侵。
“难受的话，不阻止吗？”陈幻语又问，像是在为自己寻找答案。
“我答应过她，让她拉人进组的。”栾夜南的视线没有离开左白萱。
“还真是成熟的爱情，足够克制。要我肯定受不了。”陈幻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次代入他人的设想中体会到更加人类的情绪。
“不是因为成熟而克制。”
陈幻语不理解：“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不克制的话，不礼貌。”栾夜南的语气平平，说出了一个和晚宴那晚截然不同的答案。
栾夜南确定，左白萱也是心动的，只是她的心动还无法动摇她的理智。
陈幻语是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她只能单线程地往下问，想着也许某一天，自己会用得上：“那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把左白萱绑起来，无论是用真实的绳子也好，思想的绳子也好，让她离不开我。”栾夜南对陈幻语也不会拐弯抹角，反正拐弯抹角她也听不明白。
“？”可是这种直白陈幻语同样无法明白。
栾夜南又换了个说法：“或者把阚阳辉干掉，剔除干扰项。”
陈幻语在头脑中检索了一会儿，匹配着栾夜南这句话的真实意图，最终给出了一个评价：“你这个疯批。”
“我只恨自己不够疯，如果直接疯得更彻底一些……”栾夜南停住了后续的话。
许久没出现过的血腥画面一闪而过。
如果疯得在彻底一些，那她和那个恶心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沉默了片刻，拒绝了内心里写在恶劣基因里的残暴，选择用自己的方法。
栾夜南看了陈幻语一眼，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好像比陈幻语还要了解她自己，也给了一个评价：“你这个闷骚。”
趁着会议结束，栾夜南留下一脸诧异的陈幻语，走向左白萱。
一旁阚阳辉正准备找左白萱却被打断了。
左白萱还在演讲的兴奋中，见到栾夜南时也丝毫不心虚：“栾老板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栾老板只是想来把老板娘带走。”栾夜南握住她的手。
“可是我们还准备分组开会。”左白萱提醒。
“不会用太多时间的，我等会儿还要去‘前端’参加会议。”栾夜南说道，同时瞥了阚阳辉一眼。
阚阳辉背后发寒，先从台上退了下去。
为什么才第一次和这位栾老板见面，就感觉被记恨上了，自己没惹过她吧？
栾夜南收回视线，依然认真看着左白萱。
左白萱也看着她，莫名觉得这个人从机场急赶慢赶回来吃午饭也好，刚才站在会议厅后头等着也好，该不会只是想来见见自己吧？
虽然一句“想你”都没说，却又全写在了脸上。
左白萱妥协，被拉着到了隔壁小隔间。
“说吧。”
“明天晚上是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决赛了，我要去参加最后颁奖前的表演曲目。你会来的吧？”栾夜南说出来的果然不是正事。
左白萱有些惊讶。
时间过得好快，一直没有关注十佳歌手大赛，都已经到了决赛环节了吗？
栾夜南忙成这样居然还要去参加？
“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去的？”左白萱反问。
栾夜南短促地笑着：“我就知道你想赖账。明明就是晚宴那天说的。”
左白萱的纤眉挑起，第一时间觉得栾夜南又要故技重施，逼自己回忆那晚模糊的记忆。
却听到栾夜南接着说道：“你说会帮我化妆。”
左白萱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羞恼着回答：“那我也没说过要去啊。”
栾夜南只是看着她，也不催促。邀约成了借口，把左白萱弄到房间里，单独看着反倒成了正事。
左白萱被盯得不自在，退后几步，又回答道：“不去，最近公司很忙的，没空陪你做这些闲事。”
控诉老板不务正业之后，左白萱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