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立刻举手:“那我可以支援十块的。当然,要是我娘能在年前让我们再卖一次糖葫芦我可以支援二十的。”
二姐刚结婚,估计花了不少钱,但是陆家庄和方荻花给了大红包。
陆家庄给了八十八,方荻花给了九十九。
能给这么多当然是卫生香的功劳。
姜卫东不肯要,林姝就让二姐收下了。
这会儿二姐就拿一百出来支援大姐,让他们去的时候宽裕点,也能帮衬老两口一下。
林姝觉得侯德明肯定会起复,老爷子是感恩的人,以后好了不会忘记帮衬的人,这些钱大姐和大姐夫也肯定会还的,她就让大姐收下。
她也帮衬一些钱。
对林姝来说,拥有前世那么多见识要赚钱是很容易的,所以她在自家人花钱这方面一点都不计较。
她更看重感情。
林大姐自不肯都要,算计着收了一些,之前方荻花帮衬的布料和棉花就帮大忙,给公婆邮过去以后又打了个电话,向来对她有些挑剔的婆婆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见农场那里实在是苦的。
姜老太看得特别喜欢,她拍拍林姝的胳膊,又摩挲一下甜甜的头,笑道:“过日子哪有不遇到难处的?一家子兄弟姊妹互相帮衬,一起拿主意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要不我们咋喜欢多生孩子呢,就指望你们相亲相爱呢。”
虽然总有事与愿违,兄弟并不能相亲相爱,甚至反目成仇的也不少。
可当父母的总是怀揣着美好的愿望不是?
看到林姝姊妹三个互相帮衬,也能安慰姜老太半生沧桑的心了。
以前她羡慕人家,现在她也有很好的儿媳妇和她一心,她不需要再羡慕人家,她也能乐呵呵地跟人家显摆自己儿媳妇啦。
第二天早上她张罗大家一起去拍照,姜卫东说借厂里的相机回家拍她都不干,非要带着去照相馆拍。
姜老太想得可好了,不但要拍室内带外地山水背景画的,还得拍周围室外的呢,然后还要来张全家福。
虽然拍照很贵,可儿子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儿酒席都张罗了,怎么能不拍照呢?
林姝和大姐想搀扶着她,姜老太还说呢,“我壮实着呢,来年我还得带孩子呢不用你们扶。”
生怕人家嫌弃自己老,到时候不让带孙子孙女啥的。
林姝就笑,由着老太太了,反正大家也不能天天扶她。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钱母和张淑霞一起从外面回来。
钱母昂着头,一副凛然不可犯的高贵婆婆架势儿,张淑霞跟在她后面,耷拉着头,一副做小伏低的丫头样子。
两拨人一进一出碰上,都是一个厂的按说要打招呼,可钱母心里有怨恨,恨林夏不懂事,恨姜家挖墙脚,恨自家丢人,总之各种不平衡,越是不平衡越要表现得强势不落人下。
姜老太之前还想跟她显摆,现在真的有了林夏这么好的儿媳妇,心满意足,又不想和钱家置气。
她瞅着张淑霞虽然低头但是乱飞的眼神里难掩怨恨和冷意,便大声对钱母道:“就是做婆婆而已,怎么还把自己整得跟资本家婆婆似的那么摆架子?新社会可不兴那一套,党和厂委的领导下也不许剥削欺负儿媳妇!”
钱母气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死老婆子这是故意的吧?想挑拨自己和儿媳妇的关系!
她恨恨地瞥了张淑霞一眼,随即没好气道:“你整天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做给谁看?我虐待你了?”
张淑霞立刻诚惶诚恐道:“没有,娘对我好着呢,我是尊重娘。”
钱母得意地朝姜老太瞥了一眼,然后领着张淑霞快步走了。
姜老太摇摇头,对林姝几个道:“老钱家拔尖要强的,其实根本没啥心眼算计,净做些看似赚便宜实际刻薄不利己的事儿。”
第一次刻薄儿媳妇,丢了林夏这么好的儿媳妇。
第二次刻薄儿媳妇,就不知道要丢啥了。
以她几十年看人的阅历判断张淑霞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像林夏那么善良老实,被老钱家欺负狠了顶多就是离开,这个张淑霞摆明是不想离开钱家的,若是被欺负狠了……难说呀。
路上有人碰到他们都纷纷恭喜,眼里的羡慕是藏不住的。
姜老太就得意人家藏不住的艳羡,嘴上的恭喜可能是假的,但是眼里藏不住的羡慕可是真的哟。
姜老太感觉自己倍儿年轻!
照相师傅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师傅,他对着姜老太那叫一通恭维,给姜老太乐呵的呀,花钱拍照还买了满足感,双倍满足,这钱花得值!
明日就是姜卫东陪林夏回门的日子,林姝也要带孩子回家,林大姐带孩子回祁州。
晚上林姝就忽悠姜老太,“大娘,跟我们去乡下看看吧,人多热闹。”
姜老太下意识拒绝,不好意思呀,没这个习俗啊,儿媳妇三日回门还带着老婆婆?那人家不得笑话林家?
她可不能给儿媳妇家招闲话。
林夏也道:“娘,没事儿的,我爹娘老早就说要和你见个面亲近亲近呢。”
当初林姝带着方荻花和林母过来住院就认识了姜老太,后来林姝和姜老太关系越来越好,再后来带着林夏和姜家关系也亲近。
在自己还没嫁给姜卫东的时候,姜老太就热情邀请她和妹妹来家里住的啊。
即便她不是姜老太的儿媳,都愿意邀请姜老太去家里做客,更何况现在是一家人?
她和姜老太的感情始于姜老太对她的帮助和回护,而不仅仅是婆媳。
她们的感情和相亲认识的婆媳当然不同,更加真挚、深厚,直
接跳过了磨合的阶段。
见娘和二姨有这个意思,那崽儿可就使劲卖萌啦,拉着姜老太奶奶长奶奶短的,没两分钟就给姜老太哄迷糊了。
“好好好,去,我去!”
“我可乐意去呢,就怕我老婆子去了给你们添麻烦,遭人嫌弃。”
盼盼笑道:“我爷说远香近臭,再就是住亲戚家久了也容易臭,所以呀奶奶你就我姥儿家住两天再去我家住两天,这样就一直香着啦。”
大家被孩子逗得笑不行。
既然要跟着孩子们去乡下转转,姜老太就开始准备另外的礼物了。
她有好几个挽发髻的网兜还有几个黑色的发箍,那是小儿媳送给她的为数不多的礼物。
因为小儿媳上班的厂子就做这些发夹之类的小东西,每到节日小儿媳都送她一个头箍。
不知道忘了还是寻思她消耗大送头箍实惠,反正每次都送,有波浪状的,有光面直条的。
姜老太每次都开开心心地收下,也不提醒小儿媳已经送过。
她打算带去送给方荻花和林母,如果有其他老太太也送。
第二天他们先送走林大姐和三个孩子,让他们坐火车回祁州,然后姜卫东开吉普车带着一家人回乡下。
*
此时的陆家庄正在大队干部的组织下忙得热火朝天呢。
去公社送任务猪的、卖鸡蛋的、村里忙着杀年猪的、做粉条的、做豆腐的、推磨的。
乡下不管干啥基本都不是一家人单打独斗,都是成群结队的。
卖猪、杀猪就不说了,做粉条和做豆腐也是如此。
尤其如今有了水轮泵往外泵水,还能带动石磨,除了磨香面儿,社员们也来这里磨棒子面、红薯面、盐巴等,甚至有人把磨盘清洗出来,连豆浆都在这里磨,磨好了回家点豆腐。
用社员们的话说,那水轮泵一天到晚地转,不能浪费不是。
那一片麦地在深秋初冬的时候就浇透了,冬天不需要浇灌,所以水轮泵的水就不往地里浇灌,而是改道让它们回到河里。
原本社员们寻思不浇地还让水轮泵一直转,那是不是太浪费了?
虽然侯建文等人说过水轮泵不用油不用电,可社员们没什么文化,没有实质的感觉,就总觉得它在那里工作,不浇地那不是浪费?不如就让它停下来。
侯建文告诉他们,不浇地也不需要停下来,停下来就得给水轮泵捞出来,反而不合适,不如就让它一直转着,村里也需要磨香面儿不是?
社员们这才有了真切的感受,真的不花任何力气,水流动水轮泵就转,就可以磨磨。
他们都觉得不能浪费水轮泵的工作,天天转多少辛苦呢?
于是陆家不磨香面儿的时候他们就排队轮流推磨,反正冬天不下地,有些人家排到深夜就深夜去磨,一直到天亮都有人。
太冷容易结冰,那不是大队给盖了棚子吗?
点两个火盆子,注意点
安全别烧起来就行,烧得里面热乎乎的,石磨不会结冰,自然也不耽误大家伙儿磨面。()
大队支书现在最喜欢背着手满村里村外溜达,看看麦子的情况,哎呀,真不孬,来年这片麦子绝对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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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侯工等人的功劳啊,当然也是林姝同志的功劳,她请来的技术组呀。
他再看看社员们冬天编席的情况,抓抓游手好闲打牌赌钱的,再重点看看养猪场。
别说,人家林姝真是了不起,就能知人善用,瞅瞅现在陆长福和赵美凤母子俩那个勤快。
赵美凤负责喂猪、清理猪圈,还四处要烂白菜帮子剁碎给舔食儿呢。
陆长福一边跟着兽医学技术一边给自己大队牲畜看病,空里还帮他娘喂猪、清理猪圈。
支书可不放心他们,毕竟陆长福一直形象不佳,干活儿磨洋工,整天就想混日子,跟那些混子打牌吹牛勾搭小姑娘。
之前光头勾搭着他打牌赌钱不说,还去撩骚知青点的女知青呢,被支书知道狠狠尅了他一顿。
自打林姝建议让他学兽医以后,支书就派他去公社跟着兽医学技术,隔两天支书就骑车去公社看看。
在他的监督下陆长福倒是没敢撂挑子,学得也还行,虽然时常想偷懒,但是公社兽医是个暴脾气,一点都不惯着他。
而陆绍材都一副被首都抛弃的样子,陆长福就更有自知之明。
等他爷爷一死,人家更不管他们,那到时候他只能下地挣工分。
现在当兽医,不比下地好?
轻快还有钱!
他就开始老老实实学。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支书威胁他,“你婶子好不容易偏心你家一次,给你们学兽医养猪,结果你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不是打她脸吗?你让她没脸,你寻思寻思她气不气?她要是生气,你三叔心不心疼她?还能有你好果子吃?”
陆长福是真的怕三叔陆绍棠,就光头那事儿陆绍棠找过他一次给他留下的恐惧感太强。
他文化水平低没有办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钻进了他的脑子里,时时刻刻地监视着他。
他现在不但老实学兽医,还在养猪场勤快地喂猪、打扫猪粪,给猪检查身体。
不只是陆家庄大队养猪场的猪,陆家庄大队其他社员家的猪有问题他也去给看,甚至离他们近的其他大队的猪有问题也请他去,毕竟请公社兽医远且贵,不如找他去试试。
而支书也看出他的潜力,还主动花钱打点让公社兽医教了陆长福劁猪以及骟羊、骟鸡鸭等的技术,还托人从县里、市里买兽医的学习手册给他自学。
学会以后只要不是留种儿的猪羊最好都骟一下,这样它们爱吃食,长得壮,肉质肥嫩且没有骚臭味儿。
总之支书不觉得这是赵美凤和陆长福的功劳,他觉得这是林姝的功劳。
如果没有林姝和陆绍棠,他陆长福会务正业?
不可能的,保不齐早和光
() 头偷盗被抓了(),就算首都那边能给他捞出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一次两次只会越来越坏,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学兽医?
这么想着,支书又拉着脸给陆长福教育一通,让他好好干,别给老陆家丢人。
“你二爷是赤脚大夫,你是动物大夫,都是大夫,要一样优秀才行。”
陆长福连连说是,不敢反驳支书,
支书又瞥了一眼那边喂猪的赵美凤,夸了两句,这才背着手离去。
这母子俩原本就不下地干活儿,现在让他们养猪,真是彻底废物利用了。
好得很!
支书溜达着又去街上看看,嘱咐那些老掉牙的老头子老婆子别随便出门,冰天雪地的,一个不小心摔了就麻烦。
老人家摔一跤,基本都会骨折的。
没听说解家老太前几天原本好点了,非要出来溜达,结果又滑倒摔一跤,把另一边大胯又摔折,现在更动弹不得了。
“支书,支书!绍棠媳妇带着姜厂长夫妻俩回来了!”
治保主任邓大喇叭隔着老远就跟支书送信。
支书一听,原本拉着很严肃的脸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新媳妇儿回娘家?走走走,去看看。”
他这么一喊,其他没事儿的男女老少也跟着往陆家跑。
“看新媳妇儿喽。”
若是从前有个女人二婚社员们只会指指点点议论人家,别说祝福,酸话就能给人淹没了。
现在大家的观念、态度却转变很多。
这个女人是能给她们通电的林师傅!
这个女人还是林姝的二姐,姜厂长的媳妇儿!
那能一样吗?
当然,个别人还是要嫉妒眼气的,说什么“一个二婚,有什么好显摆的?”
“再厉害有个屁用?还不是离婚了?我虽然没她那么厉害能当电工,可我就守着原配没离婚二嫁呢。我可是清清白白,从头到尾呢,一点都没三心二意。”
这种声音很快就被大家的欢迎声吞没了。
吉普车从进村碰到人就开始发烟、发糖、发炒瓜子花生,还发江米条呢。
那油炸的又香又脆又甜的江米条呀,有些社员这辈子都没吃过呢。
还有那烟卷,大部分社员这辈子也没抽过烟卷,只看干部抽闻闻味儿过瘾罢了。
现在人家姜卫东见到抽烟的男人就发根烟卷,甚至看到年纪大的老人还发两根,让老头儿能嘴里叼着一根儿,耳朵上别着一根,享受干部待遇。
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等看到林姝和林夏的时候,李婶儿、邱婆子、王婆子等人直接惊呆了,“妈呀,俺们过个年不是皴脸就是冻耳朵的,人家姊妹俩咋越活越年轻呢?”
“瞅瞅那白细细的脸皮儿。”
“林师傅夏天晒得也黑呢,这会儿又俏白的,人家捂白得真快。”
新娘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姝却是去城里养娇娇了吧?
女人们羡慕林姝和林夏姊妹俩,男人们享受姜厂长分的烟卷,孩子们却呼呼啦啦地围上了盼盼和甜甜。
“盼盼,想死我们啦!”
“甜甜,我们好想你啊!”
……
花花红红虎子等那群小朋友都哭了。
盼盼一见,立刻忍着肉疼大喊道:“我二姨结婚了,同喜同喜,都过来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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