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化整为零的,那就别想查清,毕竟鸡鸭兔子和猪牛羊那种大家畜不一样。
支书磕了磕烟灰,“是这么个理儿L,就这么办吧。我去一趟公社,申请养猪场,大队长去跟后屯生产队长通通气儿L,林姝同志跟陆绍材一家交代一下。”
他加了一句,“他们要是不听话,回头我去说。”
林姝笑道:“他们会听的。”
陆绍材在家都要闲出毛儿L来了,有个台阶一定会下的。
黄少业:“那我和支书一起去公社,给长毛兔养殖基地打个电话,买种兔过来。”
既然养兔子,那村里所有的土地哪怕河沟河沿以及院子墙角都是珍贵的,能种菜种菜能撒草籽撒草籽,那都是兔子的口粮。
这些都由大队长安排,林姝商量完就回家。
家里东边那两盘大石磨抬去水轮泵站以后,院子东边又空荡不少。
林姝走到墙根直接喊了一声,“大嫂子?”
赵美凤在屋里听见,立刻应了一声,“三弟妹,啥事儿L啊?”
炕上歪着抽烟的陆绍材眼睛一瞪,没好气道:“你哈巴狗啊?她一叫你就答应?”
赵美凤:“反正她叫我也没坏事,我干啥不答应?”
赵
() 美凤跑到院子里,踩着墙根的一个破缸探头问道:“三弟妹,啥事儿L啊?”
林姝:“大队要开养猪场。”
赵美凤:“听着是好事儿L,那以后咱大队能自己杀猪卖肉不?”
赵美凤终归跟林姝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顶多就是以前可以使唤原主要原主东西后来被林姝算计回去,她气一阵子明白过来发现拿林姝没辙儿L也就算了。
再者林姝把以前东西要回去之后也没继续算计害她,她自然也没更深怨恨。最关键的她们是两家人,各有公婆,赵美凤最大的矛盾对手是后婆婆,最恨的也是后婆婆,自然就不会把精力花在和林姝做对上。
相反,她日常反而跟林姝还和气起来。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钱去了哪里恨也去了哪里嘛。
林姝:“大队开养猪场,缺个兽医,还缺个喂猪收拾猪圈的人。虽然收拾猪圈累,可总比下地出大力好吧?再有大队是给工分的,只要别捣乱把猪养出毛病就没问题。”
赵美凤一听心思活动起来,“弟妹,你说我去当兽医行不?”
林姝:“……”
你可真溺爱儿L子,陆长福都那么大了还不干活儿L呢?
她道:“长福不是在家吗?我看他力气大个子大,当兽医正好。”
陆长福也上工,但是和陆绍材、陆大哥一个风格的,都有点偷懒耍滑。
不过陆大哥虽然想偷懒耍滑,因为有方荻花监督着,也能拿满工分,只是在额外的活儿L上占二哥便宜而已。
这种懒人就得给他们安排额外工作套上笼头拼命使唤!
赵美凤一听,高兴得有些不敢置信,“三弟妹,让长福当兽医?真的?你帮忙说合的?”
林姝淡淡道:“大嫂,我可没帮忙说合,是支书和大队长说长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工不积极,整天闲着五脊六兽的怕他被人带歪了干坏事儿L。”
点赵美凤之前陆长福和光头贼混的事儿L,这要不是光头贼被抓,保不齐陆长福就跟着学坏当贼偷东西被抓起来劳改了。
赵美凤听出来了,有些讪讪,“你大侄子最近可老实呢,天天上工赚工分,回家就老实呆着,哪儿L都没去。”
赵美凤和陆绍材这些日子那真是咒也咒过,骂也骂过,可惜他们想给陆长福在县城或者公社安排个工作的诉求一直泡汤,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打着陆大伯的名号捞好处。
人家又不是傻子!
就算你爹在首都当过大军官,可他退休了不说,他也没出面安排这边的人脉关系照顾你们不是?
他手下那么多人,也不是没有转业来到县委的,说一声给陆长福安排个工作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边不但没打电话安排,县里还接到一个电话,人家说的是为人民服务不搞特殊,家里不管大房儿L子孙子还是二房的人,都不能打着老爷子的名号行事。
任何借势的行为,他们都不认。
人家二房没有
任何借势行为,大房儿L孙和媳妇倒是有。
因为那通电话,陆长福的路算是被彻底堵死。
赵美凤想起来就恨得牙根儿L疼,当时她带着陆长福去县里,找了人儿L,人家都松口要给长福安排个工作的,结果就因为这个电话,人家改口了,说不能犯错误。
想想当初她在首都当小保姆,陆绍材在军区大院儿L那也是“少爷”级别的人物,怎么就给他们赶到老家来不闻不问了?
合着狐狸精不但霸占着老头子,还霸占着老头子所有的家业、人脉呗。
就只能给她儿L子、闺女铺路,给她娘家兄弟、侄子侄女铺路,就不能给原配的儿L子孙子沾丁点好处呗!
赵美凤恨透了后婆婆,所以林姝在她这里反而成好人。
现在林姝还愿意给她和儿L子安排养猪、兽医的工作,她都有点感激了。
当初她从首都过来的那些优越感早就在陆绍棠回来、林姝接连受表扬的无限风光中粉碎了。
林姝就跟她说定,让她和陆长福回头去大队部听支书和大队长安排,她不管的,有事也不要找她。
毕竟林姝的出发点可不是为了赵美凤和陆长福好,而是变相地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有活儿L干,让他们忙起来,可比在家里窝着瞎捉摸强。
他们住在自家隔壁,自家整天忙碌、吃肉,他们天天闲着长蛆、窝火,谁知道是不是潜在危险?
快晌天了,林姝就回堂屋准备做饭。
她自己又晒又腌的那种做酸菜鱼的酸菜已经差不多了,之前林跃给的两条大黑鱼在陆绍棠和陈燕明走之前吃掉一条,剩下这条今儿L就做一锅酸菜鱼。
那个小池塘里如今养了不少小鱼,都是崽儿L们抓回来的。
最近他们迷恋用筛子捞鱼,还让解二舅给编了一个鱼篓子。
侯博和陆安如今负责带着他们,去地里帮忙干半天活儿L,再半天就去捞鱼。
所以家里小睡莲池就养了不少小鱼,每天都有小鱼翻肚子,林姝就捞出来喂鸡鸭。
宋优苹从制香室出来,这一天天的,她被方荻花累得晕头转向,每次回家都不想来了,可宋邦友却鼓励她坚持。
她朝林姝笑道:“嫂子,好悠闲啊。”
林姝看了她一眼,“宋干事蹲点辛苦呀。”
她把大黑鱼用一个笊篱捞上来,摁着去水台那边杀鱼。
杀鱼么,总是要有点狠劲儿L的,敲鱼头、剖肚子、刮鱼鳞,林姝动作很麻利,一气呵成。
宋优苹看得有些皱眉,没想到林姝看起来娇滴滴的、笑眯眯的,实际竟然这样心狠手辣,杀鱼的时候真是眼睛都不眨的。
她难道就没有恻隐之心吗?
宋优苹觉得自己很心软善良,每次杀鸡杀鱼她都不忍心。
林姝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会笑死,前世她有阵子跟着奶奶在乡下生活,哪怕心脏不好也照样得做事情的,奶奶年纪也大了,她如果学不会照顾自己,难道等奶奶老了以后喝西北风么?
她只是看着弱而已,实际性格却很坚韧,从不以弱者自居。
杀个鱼而已,要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杀人她也敢的。
林姝麻溜地把鱼片成两半儿L,去掉鱼鳃等不要的部位,然后开始洗刷鱼皮鱼肉开始片鱼片。
宋优苹站在上风处,皱着鼻子,扇扇风,“嫂子,这鱼也挺可怜哈,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结果被人一刀宰了吃进肚里。”
林姝抬头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毛病?你长这么大难道是喝风的?
林姝没接茬儿L。
宋优苹突然开始卖弄自己知道的一点佛经,什么杀生、吃素之类的。
林姝头也不抬,淡淡道:“宋干事,你是党员吗?”
宋优苹颇为骄傲道:“虽然目前还不是,但是我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很快就是一名光荣的党员了。”
说这个的时候她就感觉一阵自豪,虽然林姝有个体面的丈夫,看起来漂亮、悠闲,过得不错,可在事业上她没有办法和自己比。
自己是党员,是公社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