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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认清身边人的异样后,如同拨开迷雾的路,瞬间清晰明朗很多。而且从进入副本开始的混沌摇摆不定的状态也消失了。

或许在这个副本里。认知对精神状态有很大的影响。弥什感觉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她胡汉什又回来啦!

至于弥什对罗凡德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是谁转发推文给她?罗凡德。是谁告诉她,推文的最初发现者是迈俊?还是罗凡德。

迈俊死的时候,最先出现的人真的是三岛吗?不,也是罗凡德告诉三岛,三岛才过来的。又是谁不断引导她,还警告她不要信任三岛的?从头到尾,罗凡德都如同影子一般毫不起眼,却始终贯彻全程。

副本夜晚降临。

因为不能关门,习习凉风从走廊不知名的角落吹来,带来酸腐的潮味。

孤寂的夜里,房间内人影晃动。弥什坐在地板上,把床单撕碎成一条条,再将其头尾相连地连接起来。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从旅馆窗户爬下来,去看三岛死后的模样。她记得三岛死前,把钥匙牌放在外套口袋里了。

只要她爬下去从尸体衣服里拿出卡牌,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虽然弥什也不知道,离开游戏盘的玩家,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三岛的死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静静地躺在弥什房间窗外,离她只有几米距离,手里还握着足以颠覆副本的身份牌。这让重回自我,作死第一的她怎么忍得了?弥什将床单的一头绑在在腰上,另一头绑在梳妆台的柱子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点击存档。

独栋的日式住宅毫无安全措施可言,外墙爬满了滑溜溜的苔藓。唯一可以攀附的水管,还是生锈淌水、随时裂开的那种。

弥什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窗户。

夜风带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时刻提醒着她,窗外有她的昔日好友,同时也是一具尸体。弥什神色悲痛缅怀地低头看去,却愕然发现——窗外根本就没有人!

原本挂在屋檐上,被尖角贯穿胸膛的三岛,消失不见了…

屋檐上还残留着深红色的血,挂着不知名的红白混合组织物,看起来更像是内脏的碎片。

奇怪的是,屋檐上除了造成三岛致命伤的那一大滩血渍外,

周边还有很多凌乱的血痕,有点儿像是拖拽的痕迹。

弥什顺着瓦片上的血迹一路望去。

最终发现,这些凌乱的血迹,在某个房间窗外消失了。

"1、2、3.."

窗户对应的是走廊的第三个房间,那是.三岛的房间?

死去三岛的尸体消失了,拖拽的血迹终止在他生前的房间里。此时那个房间,窗户大开,窗帘在夜风吹动下,时不时飞出窗外,于空中摇曳,像是有一个人站在窗口向她打招呼。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过去三岛的房间,检查是否有人闯入。

但是…

弥什刚准备退出窗台,余光忽然瞄见:屋檐上黏成一团的血里,居然藏着一张卡牌!

可惜,卡牌正面向下,被凝固的血液粘得很牢。她站在楼上看不到牌面,只能看到卡牌背后即将打开的房门图案。

红色的门半开半合,门缝里透出的黔黑,弥射出诱人好奇的光。

…是身份牌吗?

是杀人鬼,还是银钥匙。

站在窗边猜测毫无意义,弥什深吸一口气,又伸手拽了拽腰间的床单。没有多少犹豫的,她一只脚跨出窗外,紧接着整个人悬挂在屋外。

屋外的风比弥什想象的还要大。呼啦啦地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可她两只手都抓在窗沿上,腾不出手整理头发。

弥什就像爬山虎一样攀附在窗沿上,低头看向尖角屋檐的地方。

她心一狠,直接跳了过去!

干涸血块的滑溜程度不亚于苔藓,弥什双脚都落在屋檐上了,却被滑得整个人向后一倒,差点直接摔下旅馆。

幸好她双手缠着布条,紧紧扣住瓦片的同时还增加了摩擦。

"怎么这么对我啊!"弥什双手发力,纤细的胳膊不住抖动, ”考完高数考引体向上,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众所周知,弥什最讨厌的科目,一是数学,二是体育。

寻常人进无限流不是保命就行吗,怎么就她不一样,还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说是这么说,弥什最终还是摇摇晃晃,费劲爬回屋檐上。

当中也不知道梁砚

行出了多少力,才把这个平日运动只有爬上铺的女大学生给扶上去。她趴在屋檐上,后怕地吐槽了一句: "吓死,差点就是第一个因为失足死在无限流的玩家了!"

稳住身形后,弥什才顺着瓦片,慢慢爬到三岛致死的地方。

越靠近那里,血腥味越是厚重,弥什甚至能清晰看到尖角处挂着的内脏碎片,多得疹人,如果这些血和肝脏都出自同一个人,那这个人必死无疑,根本活不了!

她将黏在血上的卡牌撕下来。

翻到正面。

…不是杀人鬼,也不是银钥匙。

而是那张,被弥什暗箱操作,送到三岛手里的防弹衣!

弥什跪在屋檐上,拿出自己的[防弹衣]。和她的卡牌相比,三岛的[防弹衣]颜色很黯淡,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东西。

难道…

一个想法从脑海里晃过,弥什及时抓住了它。

既然旅馆是一个大的游戏盘,那卡牌为什么不能在现实使用?

也就是说,三岛用自己的死,给弥什传达了信息,又用[防弹衣]躲过了这次致命攻击。夜深人精的时候,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点一点爬回自己的房间。

这些凌乱的血迹,不是有人拖拽三岛的尸体,而是三岛自己弄出来了!弥什抬头看向三岛的房间。

大大敞开的窗口静悄悄的,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影动静,只有黔黑且深邃的阴影。说不定还有一个胸口破个大洞的三岛,像破娃娃一样横躺在房间门口,扑哧扑哧喘着粗气。

弥什收回目光,暗下决心。

…她得去那里才行。

不管三岛是什么东西,她得过去,搞清楚才死得明白。不过从屋檐上爬过去,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

从刚刚开始,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大了许多,呼啦啦地灌得人脑子疼。

空气中还弥漫着莫名的酸臭气味,像是从阴水沟里吹出来的阴风,让人直泛恶心。再呆下去,不是被吹走,就是被臭死。所以弥什准备回房间,从旅馆进入三岛的房间。

她拉了拉腰上的床单,确认没有松动后,便手脚并用地攀附在墙上,宛如考拉转世一般,整个人蜷抱在水管上。

生锈的管体散发

出馊水恶臭,开裂的外壁蹭的皮肤生疼。

好在,离她的房间不远了。

弥什慢腾腾顺着水管向上爬,双手攀在窗台上。

爬着爬着,她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房间里有那么黑吗?投到她身上的长柱形投影是什么?像察觉到什么,弥什的视线缓缓上移——窗内,赫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还有那把“曾经给予她无数安全感”的武士刀。

…多么美好的好友见面啊!只是一个站在窗前,一个吊在窗外,问题不大!

弥什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哈喽,你怎么还不睡啊?是睡不着吗?”

罗凡德也笑了。

“看你没有回我信息,就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他的视线瞥向一旁,床上有一部手机,明显是关机的状态。

罗凡德视线看得弥什头皮发麻。她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问道: "如果我说,我关机是想爬过来给你唱安眠曲的,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代替回答的,是罗凡德的动作。

只见他单手挥刀向下一斩,绑在梳妆台上的床单就被他斩断了,咻得一下向外缩起。

失去支撑后,弥什的身体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还是站稳了——开玩笑,站不稳就死了!!弥什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下盘那么稳过,就像磐石一样,死死扎在仅有五厘米宽的落脚处。

结果下一秒,罗凡德双手一推,直接把她从窗台上推下去了!弥什只来得及喊出一句: "靠!你这老狗!"。随后倒在屋檐上,发出“咚——”的巨响。摔得她整个人头昏眼花。

差一点就死了。弥什侧目看向她耳边的尖角屋檐,心里一阵后怕。

就差一点,她的脑袋就和三岛一样,被尖角扎穿了。

虽然没死,但状态也并不是很好。弥什掉在屋檐上,后背狠狠撞在一堆破碎瓦片上面,流了很多血。

她想挪动位置,还差点顺着血液流淌的轨迹,从屋檐上滑下去。

幸好及时用手扣住瓦片刹停了。

细碎的瓦片倒挂在指尖上,增加了摩檫力。弥什被疼得龇牙咧嘴。她抬头看向窗口,罗凡德已经把敞开的

窗户关起来了。

他站在玻璃后面,凝视着屋檐上处境堪忧的弥什,忽地冷笑出声,说: “我不是说了,让你开门试试?不愿意的话,开窗也可以啊。"

开他爹的大头窗!弥什只想把这个冒牌货的脑袋打穿!

她艰难活动手指,不是为了站起来,而是冲着窗后的罗凡德比了一个中指。这时,一只蟑螂飞来,正好停在她的中指上。吓得弥什连忙甩开,还差点稳不住身体平衡。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诡异且熟悉的喻喻声,就好像电视剧里蝗虫过境的声音,数以万计的翅膀同时煽动的巨大声响。

呃,不会是.

弥什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数以万计的蟑螂组成黑色漩涡,从远处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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