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旁边,白雾氤氲过后的磨砂玻璃上,隐隐印出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林招云颤颤巍巍地问系统:是、是什么东西?
林招云深怕眼前的黑影忽然动起来,越想越头皮发麻,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窗口。
而那东西也一动不动!
“只、只是有什么东西堆在窗口外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但当他穿衣服准备出浴室时,下意识朝那个窗口又看一眼,呼吸瞬间被夺去,身体也像是被抽干了血液,动弹不得。
黑色的影子……不见了!
林招云仔细回忆了一下,进来的时候他有看一眼窗户,那时候应该没有人。
也就是说,在他进入淋浴间后,才出现的那个黑影。
所以,刚刚或许有人站在窗口,不知站在哪里多久。
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窸窸窣窣。
林招云的“咚咚咚”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了雨声,站在原地没有动,整个人都麻了。
林招云没有看到,但是弹幕观众看到了黑影慢慢移动消失的过程,全都在吱哇乱叫。
大概过了半分钟,林招云身上的冷气冷却,回魂过来,但是他没有往外跑。
“是什么……?”林招云抖着嗓子问,没有人回答他。
去拿浴巾的指尖都忍不住地在抖,可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鬼使神差般地,慢慢走到窗前,伸出手擦拭玻璃上的那层水雾。
窗外什么都没有。
“是我眼花了吧,什么都没有。”林招云牵了牵嘴角。
886忽然说:【有】
系统的话让热气溢满的浴室温度骤降。
林招云飞快拢起浴巾,抱起衣服就往外跑。
嘭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林招云没能躲开,被推门的力量直接掀到地上。
“啊——”
还没进门,男人就听到了短促的叫声。
满是水雾的浴室里,少年额上沁着未干透的水渍,白着张小脸茫然然地坐在地上。
林招云痛得都顾不上其他,缩脚缩手频频吸气。
浑身纹身的男人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招云。
男人半蹲了下来,眉骨很深邃,目光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落在少年的脸上。
他吊着嘴角笑:“新来的?”
男人什么都没穿,皮肤很白,纹身像是一条条黑色诡异的蝮蛇攀附在他的身躯上,在昏暗不明的浴室里显得加了倍的诡异。
他忽然伸手撩开林朝云鬓边细软的发丝,看清他整张脸,一张雪白的小脸五官都缩到了一块。
林招云尴尬地去拢自己的浴巾,细窄的腰消失在厚厚的浴巾下,他慢慢爬起来,鼓起勇气打招呼:“我、我叫林招云。”
“安东尼。”
肩头大片乌青在流淌过热水后,像是在肤肉上大片地用燃料泼上去的似得。
“谁弄的?”
男人的目光在林朝云身上流转,视线由上至下,从脸颊缓缓滑到他粉色的膝关节上,再到小小窄窄的脚面。
窄窄小小的还有从胸腔突然往里收的腰肢。
“让我猜猜,是在第几道门。第一道,阿尔本,那个患有狂躁症的杀人犯,只有漂亮孩子搭车他才会停下,然后几天后就会在荒郊野岭发现被肢解尸体。”
林招云脸色瞬间发白,忍不住地感到恶心,葱白似得细嫩指尖紧紧攥住自己的浴巾拢起来。
男人看到林招云听到自己说的话的反应后,勾起一丝恶劣的笑。
“别担心,在这里他不能随意杀人,不过他的那些癖好可就说不定了。”
“选我怎么样?”
林招云一开始茫然了一下,不知道安东尼话里的意思,但随之联想到兰斯的话,抿着的唇瞬间发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出去了……”
出浴室与男人错身时,林招云垂着眼睫毛轻颤,甚至轻轻吸腹。
就在他与对方距离最近时,男人忽然俯下身在林招云的颈间深深一吸,鼻尖瞬间涌进从没有闻过的香气。
林招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耳边仿佛听到了吞咽声,惊得他侧颈的汗毛竖起。
“什么味,很香。”
“就是用统一发的香皂……”林招云脸都皱到了一起,磕巴地解释,说完立刻就跑回到自己床位,钻到了被子里,再也不看他。
男人盯了被子的小包好一会才进了浴室。
等到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林招云才从被子里钻出,赶紧翻出换洗衣服。
“这是什么……?”
林招云盯着手上那件很薄的贴身内裤看了几秒,一下子脱手扔了出去。
一条粉色的女士内裤。
林招云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一开始是羞耻感,然后涌上了羞愤。
是拿错了吗?
不可能,这里没有女人,是有人恶作剧。
林招云僵硬了半天,才用指尖将那粉色的布料勾回来。
浴室停了水,他急急忙忙把内裤藏到枕头下面,换上配色可笑的病号服。
里面空荡荡的格外难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被病号服粗粝的布料剐蹭,明明不舒服,却想要蹭得更多。
浴室门打开,男人从水汽中走出来,什么都没穿,赤着全身紧实的肌肉,小腿上鼓起的肌肉看起来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他大喇喇地在房间中央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忽然就朝林招云走来。
林招云始料未及,看到男人从自己的床头抽出什么,藏在身后,他急急忙忙往后退,后腰顶到了床头,双腿蜷起来,膝盖都快顶到自己的下颚。
“怎、怎么了?”
安东尼体型高大,他单手撑在床头,常年健身又身高卓越的身形,把林招云覆盖住。
小小的人缩在床头,如同天使般的发丝散开,即使穿着又蠢又丑的病号服,安东尼也被那细软白皙的脖颈引得眼角直跳,喉结压了又压。
但是林招云却陷在恐惧里。
他的手背在后面藏了什么。
是刀吗?
安东尼垂下头,这个距离就能感受到他微弱颤抖的吐息,浓密浅色的睫毛颤了又颤,那种香味比刚刚的更浓郁,香得他脊背变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