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种子妖孽的!这都是混元圣地的命根子!
众多真人脑子里闪出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光幕中人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青松真人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手里抓着长长的胡须就要向身后倒去,璟涯真人敷衍地扶了一下,小声道:“师兄,知道你高兴,太假了。”
青松真人刷地站直了身子,“师祖,你先前的安排要不要重新布置一下?”
他隐约知道几分小师祖的安排,几乎是一路强逼着让少年脱胎换骨,虽说逼得紧,但见效应该是最快的。
不过如今谢辰的重要性被刷新,他忍不住就多了些心软。
却见他家向来冷淡心黑不动声色的小师祖扯出一抹凉凉的笑容,“重新布置?我看他巴不得再快些。”
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
青松真人瞬间闭嘴,不再多言。
心里如何想外人不知,但看着光幕中谢辰的身影时,眼中却多了些稀奇的意味。
楚千泽的安排原是准备将谢辰这块绝世剑胚快速打磨成一把能独当一面的锋利宝剑,宝剑要有着能足以亮到世人心里的锋利光芒,可那番打算很快就被推翻了。
初见时竟是他错了眼。
他唯一要做的,只是将少年这把剑,从废弃之地……□□而已。
亲手雕琢一块璞玉的成就感固然吸引人,但亲手发觉一柄绝世利剑自行展露凛冽寒光,同样会使人心生澎湃。
楚千泽微不可闻地低语了一句,“一年半,还是太多。”
如果不出所料,兴许少年达到他的要求时,会不足一年。
楚千泽不理耳边喧闹,清冽目光落在光幕之上。
光幕之中,谢辰身上已经挨了许多剑招,有一击敲在了颈部,随着他每次昂首,那抹浅色红痕就露了半头,衬着少年长久藏身春景之下蕴养出的白皙肤色,格外惨烈。
楚千泽心潮平静,眼睫如黑羽蝶翼上下一掠,瞧不出丝毫端倪。
只是那红痕,莫名刺眼。
他又耐心待了许久。
谢辰如何不凡,这一世也不能凭空成就前世那般,先前打好了底子并不意味着他如今就能强横碾压。
该受的打,一个不落。
几位少年剑君在缠斗中逐渐占据上风,方才被激出的凶气也散了些,脑中清明后定睛看去,才发现谢师弟——被打得极惨。
红肿青印透过被割裂的衣衫能清楚窥见,高束的黑发散了不少,略显狼狈的半遮面孔,汗流不止腿弯打颤,显然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文麟手上动作不由一顿,却没料谢辰敏捷避开的动作因这一顿反而要撞上了剑尖,眼见那张唯一完好无损的脸蛋要被割了道痕迹,另一把剑柔中带钢剑势一变。
稳稳地挡住了文麟的剑。
谢辰这个时候也彻底脱力,毫不顾忌形象就仰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喉中尝出了浓郁铁锈味。
风干的汗渍沾了一脸黏住了不少头发,眼睛也被熏得半眯根本睁不开,桃花眸子中漾着几分水汽,朦朦胧胧透出些许多情风月。
还真是到了连呼吸都嫌累的程度啊……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收剑而立的三个人,一个个气定神闲的抱着剑,看起来就像看别人对练了几个时辰,一丝汗气也没有。
文麟蹲下身,“刚刚真是好险,要是伤了你这张脸,外人看去就真跟我们合伙欺负你一样。”
“还好林师兄剑快。”
说完,他不太乐意地瞥了一眼林素丰。
“方才谢谢你了。”
林素丰打了许久,温润皮貌也藏不住内里的铮铮傲骨,闻言扬眉,“不谢。”
他不理被气了一下的文麟,在谢辰身边蹲下,颀长身型一眼看去缩成了一团。
林素丰低头看着自顾自大喘气的少年,神情恍惚一瞬,竟不知何时从乾坤袖中找出了一方巾帕,等他再看去时,这方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自己乾坤袖中的巾帕已经被他捏在了手中。
林素丰低头看去,不由一怔。
而文麟注意到他手中拿的是什么后,嘲笑道:“堂堂林素丰林师兄,原来还随身带着女儿家的东西?”
谢辰闻言艰难睁眼,正巧看见脸侧被林师兄捏在手里的东西,顺手抽过坐起身擦了擦汗,“谢过林师兄的帕子了!”
林素丰不知自己为何会拿出一个巾帕,低头看了看手心,有些失神地应了一下。
谢辰抽帕子的动作太过流畅,还透着一股做过许多次的既视感,给文麟看得一愣。
他瞟了一眼累到没心情关注旁物的谢辰,咽下了后面的话。
林素丰那家伙,没听过他有什么红颜知己,身上哪来的巾帕?
而这个疑惑,此刻也出现在林素丰的心底。
他何时在乾坤袖放了巾帕?
这一幕在青松真人眼里看着全是师兄弟融洽相处,不由感叹一句,“没想到素丰这小子还挺细心,平日里还真是没看出来。”
楚千泽看了这最后一幕,拂袖直接起身离开,狭长眉眼间缀了丝凉意。
青松真人毫无眼色,对着小师祖的背影疑惑道了一句。
“师祖,您不看了吗?”
远远飘来一句冷凝回复。
“暗中窥人,非君子所为!”
青松真人完美被噎了一下,他心道小师祖刚刚不是耐着性子看了几个时辰吗?
怎么这个时候发起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