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压力给到了默莱尔。

默莱尔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他想年仅17岁的他无论是以种花还是美帝的法律都没成年，为什么一个未成年需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默莱尔顶着视线压力，缓缓地被视线压低了脑瓜, 他垂着头，试图用自己的寸头来盖住自己扭曲纠结的表情。

他沉默着, 试图让这件事儿自己过去。

但是达米安和小玉显然不想放过默莱尔，关于蝙蝠侠和成龙谁更厉害, 这无论对达米安还是对小玉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至于默莱尔？默莱尔会为难和他们有毛关系？他们只是想让别人认同他们的观点罢了。

默莱尔显然是最合适的一个，毕竟他既熟识成龙也见过蝙蝠侠, 甚至和蝙蝠侠打过。

“默莱尔/成晟, 难道这在你心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吗？”

“额。”默莱尔顿了一下，他强装淡定的喝了口波子汽水酒。

默莱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争论毫无意义。”

达米安挑了挑眉问道：“哦？那你说说，你对蝙蝠侠、成龙有什么高见？”

默莱尔没有料到达米安居然有这招, 他在脑中扣着词语强行称赞道：“龙叔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武打高手、精通十八般武艺，也是一个合格的考古学家, 他勇敢、强大。”

“蝙蝠侠是人类的极限, 精通枪械和格斗手法, 并且拥有强大的科技力量、非常有钱，既聪明又冷静, 正义感十足。”

达米安在心中数了数, 他高兴的说：“哈哈，默莱尔夸蝙蝠侠比夸龙叔多了整整8个字，在他心中蝙蝠侠肯定比成龙更厉害！”

默莱尔：....没有哦。

小玉愤怒地看了眼默莱尔，她又回头盯着达米安不服输地说：“有些词语就是要长一些, 你这样决定未免也太仓促了。”

“所以, 还是默莱尔你说吧。究竟是谁更厉害。”小玉咬牙切齿的问。

默莱尔相信, 无论他说蝙蝠侠还是成龙都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说蝙蝠侠，那肯定会让龙叔难过，如果说龙叔，那布鲁斯肯定很难过，天哪，布鲁斯刚才为他盘了一个庄园。

无论伤害谁，这都不是默莱尔想要的。

于是，默莱尔视死如归的开口道：“那是..蝙蝠侠...？”

听到默莱尔说蝙蝠侠，达米安发出一声高兴的哼笑，他挑衅的看向小玉，小玉眼中的怒火快把默莱尔烧穿了。

远处，听到默莱尔回复的布鲁斯松了口气，他摆出一张遗憾的脸，拍了拍身侧成龙的肩膀，表示对成龙无声地安慰。

然而，默莱尔的话还没说完。“或者是..龙叔？”

达米安和布鲁斯的脸同时僵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成龙好还是蝙蝠侠好？

“我觉得蝙蝠侠和龙叔都很厉害，他们在我心里一样强大。”

标准的两头讨好的回答，这个回答和没有回答毫无区别。

但默莱尔显然不会这么简单，他停了片刻开口道：“既然你们一定要我的回答的话。”

布鲁斯和成龙同时眯起眼，要来了吗？真正的回答。

“我觉得无论是龙叔还是蝙蝠侠都没有黑影兵团厉害。”默莱尔面无表情地说。

他总得有所选择不是吗？默莱尔从没把黑影兵团和龙叔、蝙蝠侠比过，刚才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他想了想。

呵，他们既没有黑影兵团人多势众，也没有黑影兵团种类丰富、上得厨房下得厅堂，那为什么非得承认他们厉害？

所以默莱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要死，那他也要挑选让自己满意的死法。

周围的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因为默莱尔的答复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因为默莱尔既没有偏袒成龙或是蝙蝠侠，他说黑影兵团最厉害巧妙的把仇恨转移到自己和黑影兵团的身上，不仅逃避了那道送命题，还让仇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谓吃得苦中苦就是指的默莱尔这样的精神吧？宁可自己背锅，也绝不让龙叔或者蝙蝠侠感到难过。

默莱尔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众人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然而，默莱尔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真的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罢了。

默莱尔隐藏的真实身份，黑影兵团的毒唯厨。

虽然他以前不是，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了。

成龙不赞同地看了眼默莱尔，他有几分严肃的说：“默莱尔，我知道黑影兵团在你手里能发挥正确的用途，但你真得少使用它们。”

“你忘了之前小玉和特鲁的下场了吗？过度依赖黑影兵团的力量，你也会变成那样。”成龙说。

成龙的说教和布鲁斯是完全不同的，成龙哪怕是严肃的对默莱尔说教，他的语气也是温柔中夹着严厉，他不会明令禁止默莱尔去做某些事儿。

成龙只会建议默莱尔最好不要去做，因为他认为只有自己遭遇了才会明白这件事儿是不应该做的。

当然，特别危险的事儿成龙也会阻止默莱尔去做。

但默莱尔一直心里有数，他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唯独在黑影兵团身上，默莱尔才栽了一次，即便如此，他也依然保留着属于自己的部分意识，以至于蝙蝠侠能轻松将他唤醒。

布鲁斯则不一样，他的语气和言语向来是明令禁止。

蝙蝠侠在哥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清楚哥谭是如何一个食人不吐骨头的城市。

走错半步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吃过亏的蝙蝠侠会阻止他的门生们在相同的地方摔跟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蝙蝠侠那样的运气能活下来。

即使蝙蝠侠活下来了，那也是九死一生。

蝙蝠侠坚持的这条道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刚开始的蝙蝠侠就是那初生毛犊不怕虎的有志青年，抱着拯救哥谭的一腔热血。

在哥谭这片沼泽地里，蝙蝠侠像只不懂得疲倦的小兽闯进□□的地盘，弄得一身伤，有好几次濒死。

而蝙蝠侠自然要阻止自己的门生和他一样险些步入死亡。

“我记得小玉说，你已经变成过那样一次了，我以为你会知道这是什么后果。”成龙还在说。

默莱尔耸耸肩，他知道成龙是在担心自己变成黑暗阵营的一员，而他们将不得不面对一件事，阻止默莱尔。

那个状态的默莱尔可能会伤害他们，同样的，他们也会伤害到默莱尔。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儿。

默莱尔有自己的选择。

他回答道：“我不能看着这座城市的人民遭受罪犯的迫害，这座城市需要更多的英雄，黑影兵团能帮到他们。”

“我并不后悔那天释放飞影兵团消除怪物，它们帮助了很多人，让大部分居民免受怪物的侵扰。”

默莱尔认真的总结。

“我唯一后悔的是，我的意志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坚定，以至于被黑影兵团有机可乘。”然后被他亲爱的蝙蝠侠老爹奖励了两个大逼斗。

既然他爹两个大逼斗就能让他恢复清醒，这证明，默莱尔本可以靠自己的意志不被控制的，他没能抵挡住黑影兵团的诱惑。

成龙看了默莱尔一会儿，最终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头继续和布鲁斯讨论刚才他们讨论的内容。

默莱尔也因为他们之间发生的对话变得有些郁闷，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帕克将他杯里的波子汽水酒换掉了。

默莱尔很快输掉了那局飞行棋，他站起来走到窗外的阳台，他望着天喘气。

“介意我在这儿待会儿吗？”温柔又不缺英气的声音从默莱尔身后传来。

默莱尔立刻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他挪开半个位置。

“当然可以，小蛇。”

“你长高了很多，也变得更开朗了。”小蛇观察着默莱尔说道。

她和默莱尔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了。

小蛇已经从善很久了，她不再当小偷。

而是以一个鉴宝师和宝石猎人的身份出没于世界各地，不过这样的身份导致她没办法年年出现在默莱尔或者小玉的生日上。

但小蛇的礼物总是会寄到。

“短发很适合你，小蛇。”默莱尔冲着小蛇笑了一下。

小蛇将一头长发剪到及肩的长度，她穿着白西装，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顺带一提，我觉得还是紧身衣更适合你。”默莱尔小声的冲小蛇说。

小蛇眨了眨眼回复道：“我也这么觉得。”

默莱尔笑了两声，他又把头转回去看着窗外。

“你知道成龙并不是在责怪你吧？他只是在担心你，他不想伤害你。”小蛇说。

默莱尔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知道，我知道龙叔在担心我。”

“我并没有怪龙叔的意思，我..我只是，在怪自己。”

“我想证明自己，但总是需要别人来为我做的事儿善后，这次也一样。”默莱尔有些沮丧地说。

“你应该珍惜现在还有人为你善后的日子，因为他们挡在你的面前，替你抵挡责任和伤害，这是他们爱你的表现。”

“独立是双向的，证明和孤独是对应的。独立不仅意味着你可以向家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意味着从今往后将不再有人会挡在你面前，或者跟在你身后给你的所作所为善后。”小蛇的声音很低，有些嘶哑。

默莱尔猜，她最近肯定没少抽烟。

“当你彻底的‘独立’，等待你的是没人理解和宽慰的孤独。”

默莱尔必须承认，小蛇对他说的这番话让他感触颇深。

是啊，他为什么非得急切的去证明自己独立，这些事儿他本可以不必自己一个人完成，那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