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滑过谢司行凌厉的眉宇,再缓缓没入发间,他眯起眼,凝视着御寒的脸。
他们还维持御寒刚才对他恶魔低语时的姿势,御寒感慨完,见谢司行醒了,就准备抽身离开。
但谢司行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他,让他一下子没法起来。
御寒正疑惑他想干什么,谢司行就低哑着嗓音问,冷声问:“真的打算忘了我?”
御寒:“救人的话术,你懂不懂啊。”
语气用嫌弃来形容也不为过。
要不是他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好办法,谢司行早就已经魂归九天了。
“感谢的话就留着晚点说吧。”御寒皱眉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谢司行锁着他,刚刚在水里还柔弱无依的样子,现在的力气却大的吓人,御寒合理怀疑他刚刚在水底下也是故意的。
抱着这种怀疑,御寒问:“你不会是想留下来,所以才把自己搞湿吧?”
谢司行看着他,表情就像是在说“我有这么无聊么”。
御寒很想说一句“有”,但谢司行却突然带着他坐了起来。
从一上一下的姿势换成了面面相对,御寒还没反应过来,谢司行便锢着他的腰,哑声问:“刚才谁教你这样救人的?”
放在后腰的手像块烙铁,御寒有点微妙的不自在:“我自学的,不行?”
谢司行紧紧地看着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刚才御寒靠那么近,他还以为……
“以为什么?”御寒狐疑地看着他。
谢司行眸光一晃,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口。
他侧开一边脸:“没什么。”
“不说是吧?”御寒眯起眼睛,把他的脸掰回来,强硬道:“还没人能在我御寒面前撒谎,说!”
“想知道?”谢司行顿了顿,才道:“人工呼吸,会吗?”
御寒一愣:“人……什么呼吸?”
谢司行又重复了一遍,带了点笑:“会吗?”
御寒茫然地摇了摇头。
刚从泳池里出来时嫌沾湿的头发碍事,御寒就顺手把一头黑发随意地往后梳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桀骜的眉眼。
但此时那双被水浸润过的眉眼却有些朦胧,减去了不少逼人的锐气,便更显得那几分茫然十分单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周遭静谧无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个轻,一个重。
御寒感觉到握在他腰上的手似乎紧了一点,那双眼也沉了下来,拢着一汪寒水,深湛幽暗。
“那,要不要我教你?”
“我都不会的东西,你能会?”
“……”
谢司行的表情一凝。
御寒发觉不对时,扣着他腰身的手突然一紧,谢司行的脸便已经凑了过来。
忽然的靠近让御寒措手不及,也来不及闪躲,微微冰凉的唇在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一触即分。
但即使只是这么一瞬间的清晰触感,也足以让御寒的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御寒完全呆住了,虽然他恋爱经历为负数,也不会不清楚这是什么行为。
他听人说过,两心相悦的人常以双唇触碰来表达爱意,常常难舍难分,食髓知味。
御寒心跳的有点快,好像隐约体会到了一点其中的深奥。
纠结多日,有什么没有想明白的东西,在此刻似乎已然明晰,透彻心底。
四目相视,谢司行眼中藏着厚重的情感,明明是主动的人,却好像比御寒还要紧张,耳根都红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御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直接说以口渡气不就好了?”
以他的理解能力,肯定能明白谢司行的意思。
谢司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着,喉结滚动,呼吸比之前更重了几分。
“既然知道,刚刚怎么不做?”
“……忘了。”
这个法子御寒就没用过,一时根本想不起来。
冷静下来,他就忍不住挑刺:“你的以口渡气,做的不标准。”
这样怎么能救人。
谢司行挑了下眉,他本就不是为了教会御寒,而是忍耐不住心中影影绰绰的念想。
但这句话显然不能当着御寒的面说出口,所以他点了下头:“你说的对。”
御寒很满意他的态度,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面上带着自信夺目的笑:“我来教你。”
谢司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