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月的夜色中,阴暗潮湿的墓地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脖子上还残留着被人活生生掐死而勒出来的青紫痕迹。
深墓穴地口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仅存的那个人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大,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在他的视野中,一位身着古代异域服饰,挂满头饰的长发男子正埋头于他那些同伴中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滚动。
不过一会儿,同伴脸上的血色尽然消失,竟冷不丁被吸成了干尸。
那人看到这样一幕,差点白眼一翻就昏过去了,可他这个时候哪敢昏迷过去。
一连吸.食了好几l个人的鲜血,男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充血,看起来居然与活人无异,那张俊美的面容和不怒自威的姿态叫人忍不住一窒。
只看他这身装扮和仪态,方知这人……不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鬼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们这些下墓的原本打听到了这方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墓地还在窃喜,后来更是被墓地里的金银珠宝,古董文藏给迷住了眼,脑子里幻想的全是今后的富贵人生,干了这一票他们就金盆洗手。
其中一个同伴发现了墓地里面的双人棺,想来就是这个墓地之主。
按他们古代陪葬的程度之丰盛,想来这不是个王爷墓就是帝王之墓,他们经历千难万险进来,怎么可能不眼热心动呢。
另外的同伴劝诫那个想开馆不要太生贪念,可这人听不进,居然趁他们不注意时将棺木给打开,双人棺木中竟是只躺了一人,还是个面容灰白但俊美的男子,看不出来年岁,只能瞧得出来还挺年轻。
这一开,竟然直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们在恐慌棺中躺的另外一具尸体在何处时,那人竟然睁开了眼睛,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力大无穷,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这个鬼东西的对手。
这人回忆到此,就见怪物结束了进食,正在棺木前慢慢走动,探着头细细观察,凝视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接着对方就慢吞吞地从墓地的另一处走了出去。
不管那怪物是去了哪,总归他现在是安全了。这人放松下来,肩膀塌下,呼出一口气。
——等等,为什么他呼出来的气息……
这人反应过来,惊恐地抬起头,眼睛恐惧得都快要突出来,脸色铁青没有丁点儿血色。
只见那个怪物去而复返,一张没有任何人性的面孔对着他,居高临下用冰冷看死人的目光俯视着,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
他白眼一翻,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萨纳尔张嘴问的自然是“本王的王后在哪里?”
没想到一句话小囊贼就被他吓晕过去,真是没用的废物!
他硬生生忍住想把对方给掐死的冲动,若是连这个唯一能交谈的活物都让他给弄死,那就更不好知道外界的情况了。
萨纳尔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几
l个竟敢潜入他墓穴的囊贼,这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如今不知是何年岁,小囊贼的头发都短得好似被人剔下,身上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他所处的时代不论是哪个国家都不似他们这样的着装。
且不说这几l人手中所使工具……出于对政治的敏锐力,他即刻判断出这等工具对国家的好处。
那当今又是何世?他究竟死了多久?他的王后宿时漾呢?
接二连三的疑惑向他砸来,便是这位从来万事胜券在握掌控手中的大夏王也难免生出了些恍惚。
自然,那个没有和同伴一起死去的盗墓贼就惨了。他将尝到大夏王萨纳尔亲自审问的手段,痛苦得恨不能和之前的人一起死去,也就将什么都吐得一干二净。
萨纳尔连蒙带猜地听完,神情竟出现了些茫然。
那他现在是什么状态?老天爷同自己开的一场巨大玩笑么,当初和他纠缠至深的人全都逝世,就剩他一个现在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生物飘荡在人间?
何其可笑。
……
黑漆漆的夜晚,乌云退散开,露出明亮的弦月和满天的星子。
一间坐落于乡间的房子灯火通明,将四周都映照得如白昼似的。
“漾漾,在花园里栽花不要乱跑,爸爸去上个厕所就回来。”一名二十几l岁的男人对着蹲在花坛边约摸四五岁的小男孩轻声喊道。
语罢,宿爸爸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就心大地走了。
他们乡下的楼房修得像是小洋房,还有一圈护栏,周围都是邻里邻居,他这才大着胆子在带娃的时候离开一会儿。
事实上还得是幼崽过分听话乖巧,从不让大人操心,不然那老父亲哪敢如此放心大胆啊。
小男孩手持小铲子,轻轻地铲起一堆沃土,然后倒在花茎根部,再用小铲子平整的一面拍拍拍,动作慢吞吞的,力度也不重,但却很有条理。
很乖一孩子。
忽然间,院子里养的小黑狗汪汪汪地大声叫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就好像遇见了什么坏人一样。
在安静的环境中,这个声音不可谓不突兀,若是换成成年人铁定就被吓得心脏都要漏掉一拍。
小男孩被犬吠声吸引了注意,他站起身来,朝着小黑狗的方向挪过去,还用稚气的嗓子喊着:“小黑,小黑……”
等他注意到小黑狗时,发现它没有再叫了,只是夹着尾巴在发抖,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男孩扔掉铲子,走过去抱住小黑狗,用还有着小肉窝的手轻轻拍着小狗的背,奶呼呼地说:“不怕不怕,我会保护小黑的,坏人都不敢对小黑做什么。”
他听见了响动声,抬起头来,却发现有个男人立在护栏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对方还穿着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服装。
而且男人还有一头长发,长得也特别好看,他陪妈妈看电视时,出现这样的帅哥他妈妈都会拍着大腿惊呼。
“你是谁?”宿时漾虽
然好奇,但却没有特别警惕。
这样好看的人是不会随便乱抱小孩的,他妈妈说对方的工作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
男人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宿时漾听不懂的。
小男孩白白嫩嫩的,长得又可爱漂亮,两只黑黝黝的眼睛清澈又干净,像有星星在里面闪烁。嘴巴红红的,也小小的,说话的时候会有几l颗编贝的小白牙露出来。
脸蛋有些糯糯的雪腻发腮,方才运动后出了汗,脸颊也泛起了红,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很熟悉的感觉。
萨纳尔盯着对方看了半天,一成人一幼崽相立无言,即便语言不通,双方却对彼此都有一种熟稔的感觉。
“漾漾,漾漾?”正待此时,宿爸爸喊他的声音自花园响起来。
宿时漾大声回应:“爸爸,我在这里。”
他抱着小黑狗,看见他爸爸呼哧呼哧跑来,没有责怪:“你来看小黑了呀,下次记得要跟爸爸讲哦,知道了吗?”
“知道了,”宿时漾说,“爸爸,这里有很好看的叔叔……”
他抬头,发现那个穿古装长发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护栏那儿空无一人,只有栽种生长出来的艳红月季在摇曳。
“宿宝宝,你是看错了吧?”爸爸点点他的小鼻子。
宿时漾一时间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真的有人会在一瞬间消失得那么快吗?
夜晚洗漱上床。
快五岁的宿宝宝已经是一个大宝宝,不会再和爸爸妈妈睡一个房间,而是躺在他自己的房间那柔软的小床里。
半夜窗户被风吹得微响,宿宝宝揉着眼睛拉开窗帘,赤着脚哒哒哒地走过去,发现窗户外立着一个男人,正是他栽花的时候碰见的那位叔叔。
他吃惊地张大嘴巴,小小的手掌贴在玻璃上,眼睛里满是惊叹:“叔叔,你居然可以飞耶,好神奇喔!”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于是他将窗子给打开,和男人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