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晦暗,变幻莫测。
宿时漾唤人搬了个摇椅坐在外边吹风,卷动的云被厉风刮过,应当是要下雨了。
云的颜色有些乌黑,灰蒙蒙的一片,压得极低,坐在外面竟有一种隐隐喘不上气的难受。
【剧情里有这样一段吗,统哥?】宿时漾在脑子里问道。
系统给出了答案:【有。不过不是现在。】
宿时漾脸色顿时煞白,他睫毛狠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问:【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关?就是因为蝴蝶效应,才导致这件事提前发生了。】
系统宽慰他:【和你关系应该不大,就算有,疫病也是剧情中依然会发生的事,或早或晚而已。何况之后发生时还处在王朝更迭,权利交移之际,上层人只顾及自己的利益,死的人还会更多。】
【现在好歹还是大夏王萨纳尔统治的时期,全国上下只有他一个人的意志,心也勉强算是往一处使的。】
这话并不能完全安慰到宿时漾,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真的不能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做一点小小的帮助吗?】他试图跟系统讨价还价,【我也不是一定要做什么大善人,只是受苦受罪的都是贫苦百姓。而我在现代实际上也只是普通人一个,代入感还挺强的。】
系统也不是非要把宿时漾培养成冷漠无情,游戏人生的员工。
再怎么说服对方把这里当成数据,可是以其中的真实感,也很难做到的吧。
它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宿时漾的请求,还郑重其事地说:【此事是主角受和主角攻一力促成,也是他们扬名的机会,你不能抢了他们的风头,只能在背地里偷偷进行,这样我才能答应你。】
宿时漾一口应道:【没问题,救人而已,我又不是想要什么感天动地的虚名,把这件事做了之后推到主角他们头上也行。】
不是有句话做事了拂衣去么,做好事的英雄总是不留名的。
他有这个能力就去做呗,没能力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嘛。反正听上去还挺酷的,干就是了。
说做就做,宿时漾让系统找来防疫要点,把大白话翻译成文言文,再誊抄于书册上边儿L。
大概是系统精挑细选后又完善的这么个流程,如何彻底解决还需对症下药。
接着宿时漾唤来十鸢,让她给自己找外出的衣衫。
十鸢犹豫再三,还是道:“殿下,还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咱们这段时日是不是应当谨慎行事,不要随意出去呢。”
宿时漾知晓古人智慧不输于现代人,却不曾想到十鸢感官敏锐至此,竟是隐隐凭着周遭的调动就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他摆手:“无碍,有江统领在,你怕什么。”
十鸢无奈,只好顺从他。
皇子殿下也许久未曾出门了,她总担忧对方会在王帐中憋坏,现下皇子愿意出去走走也挺好。
草原入了秋,天气渐微凉。
明黄色的圆袍领是皇子常穿的服饰,蟒纹绣于胸前领口、衣袖边,配着镶金兽雕腰带,外边穿戴一层薄纱。腰配金丝荷纹香囊,碧绿双龙玉环。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冷不着他。
潇洒的小公子出入无人阻拦,不同于王庭内其余人等着装的他一眼便能叫旁人看出来身份。
可是他们并未在王庭中寻到江望尘等人的身影,想来是有要事要忙,这时十鸢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轻拉下宿时漾的袖口,缓声说:“殿下,想来江统领他们有要事在身,届时也无瑕顾及咱们。要不我们先回去,等过几日再出来,好吗?”
宿时漾现在出来不就是为了江望尘他们要解决的要事么,他怎么可能还会回去,于是他使出了从古至今最有用的语言攻势:“来都来了。”
短短四个字,威力极大,直接说得十鸢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趟,就要回去了,多没意思啊。”
十鸢最终还是被他说服了。
今日出来,他哀求了半天的萨蛮奴不要再继续增加更粗的玉柱了,前些日子还是一根手指般粗细,这段日子竟是换成了两指并拢那么粗。
宿时漾曾粗略扫过一眼,还发现了一根儿L臂大小的玉柱,他只看了一下就觉得人生无望,仿佛已经预见了他未来暗无天日的日子。
好在萨蛮奴最后还是没能忍受住宿时漾死皮赖脸的恳求,他真是什么撒泼打滚都用上了。
还跟对方说他要是出去了,若是用的玉柱粗了极易在外面丢人。届时面子里子都无了,不如让他死去。
软硬皆施的手段他在这方面倒是使得如鱼得水,萨蛮奴轻易就被他拿捏住了。
皇子争取半天也只争取到了一根拇指大小的玉柱,还得意洋洋像是打了一场胜仗。
老实愚钝的俊美奴仆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美丽的小皇子,至于再多的,便是他肖想不起的。
他曾触摸过对方腿根的红痣,艳绝天下般的红仿若无尽的烈焰,差点就要灼伤了他,连带着奉上的心肝都烂化了。
他生来卑贱,是地里的一根野草,谁都能践踏他。
又是天残,连父母都厌恶,更不要说其他人。
地上的泥怎可觊觎天上的月。
即便是触摸到了,对月来说,也是耻辱。
*
宿时漾去别处终于寻到了江望尘等人的身影,因着草原伤的人都是逐水草而居,不似中原那般定居而住,致使王公贵族处所定居的位置十分显眼。
当然,一般说来,贵族所占据的都是最好的水草之地,有大量的奴仆、美婢、牛羊,现今大夏王就是最大的地主。
萨敖等人依然无法脱离封建时代的局限,比起平民百姓,贵族的苦难和麻烦最受他们重视,也是亟需解决的。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宿时漾没有不自量力地想凭借他清澈的愚蠢去解决这种困境,或是举起赤色旗帜,否则就算他有系统相助也无异于是在
痴人说梦。